后座的莫逢风也半站起来,趴在前排高高的座椅靠背上加入聊天:“我处在你俩中间,又想像帆帆一样全力以赴做出成绩和风格,又觉得自己很不切实际,不如多赚点钱。”
莫逢风旁边的金缇一边照着小镜子补妆一边说:“没必要这么矛盾,这是有可能兼得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同时赚钱,多开心。”
庞大海笑着叹了口气:“这谈何容易。”
前排的考卿听到谈话,也扭过身子,问他们:“那如果不能确定一件事是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还要顶着压力为它坚持下去吗?如果到最后也做不出成绩来呢?”
坐在考卿旁边的毕世笑道:“没关系,慢慢来。”
金缇仍然盯着小镜子里自己眼影的晕染程度点头:“没错,慢慢来。人的喜好和兴趣总是会变的,不能被它框住。不断探索新的可能性,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不要不自量力,别把你做决定的代价转嫁到家人朋友身上,over。”
考卿一直对自己的矛盾有种自责感,也不愿跟人多说,但眼下经大家这么一说,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似乎也没那么私密又可怕了。
这倒是他之前很少体验到的。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在英国唯一的好朋友Jeff有了女朋友后他也不好再随时打扰。但在这个密闭的训练基地里,他却慢慢感受到了团队的奇妙力量。这种感觉让人觉得自己并非孤岛,他所经历的困惑别人也有,坏情绪在讨论后就减半了。
他们又聊起了其他话题,考卿听着,时不时插几句话。
这种被包容和接纳的感觉在两个月内产生了很多次,让他慢慢地打破偏见,想要成为一个男团的成员。很新奇,值得尝试。
这对考卿而言确实是与规划好的人生路线完全不同的另一条路,成团夜solo时,他又唱起了那首《another road》。
只是这次他的心境与初舞台时大有不同。
从年少气盛、舍我其谁的锋芒感直到沉稳凝练的包容感,短短两个月让他的感情表达更内敛成熟,比初舞台时直击人心的哀伤更多了层值得回味的深思。
导师席上,阿童频频点头,与旁边的制作人周语交流:“确实是个好苗子,要把他拐来合作吗?”
周语转着笔点头:“可以考虑。”
毕世选择的也是季雪儿的经典曲目,同时也是二公时他表演过的歌曲《我越过》,只不过由多人唱跳变成了独唱,编曲也进行了处理,更加抒情。考卿在候场室里认真听着看着,只觉得眼前一片水雾迷蒙。
他能听得出,毕世此时的情绪并不像表演二公时那样哀伤,而是多了几分治愈感。
直播总时长三个小时,整体安排紧凑,没有添加水时间的广告和串场。
最后公布成团位时,灯光暗下,追光灯将依据主持人念到的名字打在选手身上。
台下粉丝疯狂地摇着灯牌呐喊着,之前淘汰过的选手们也被邀请返场,坐在前排观众席上为自己的朋友加油打气。
主持人一会儿大喘气一会儿调换顺序,折磨了大家好久,终于将完整的成团名单公布完毕。
七位出道成员依次是:毕世、考卿、莫逢风、何之帆、金缇、庞大海和汪修永。团名和节目名一样土,叫“星座少年”。
这个排名与三公排名相差不大。整期节目在漫天彩带和人群的欢呼声中结束。
灯光再次暗下,设备陆续撤离,保安在组织观众们有序离场。
未能成团的选手们上台和团员做最后的告别。崔子墨挨个抱过各位,哭哭啼啼地表示你们以后聚餐记得偷偷叫上我,最近新换的经纪人管得太严了,一点小零食都吃不到。
唐游和陆漳笑着恭喜成团的队员们,随后便商量着要不要继续参加选秀节目,或是直接退居幕后做编曲或编舞。
分别时间拖了很久,工作人员再三催促成团的七人去参加庆功宴时,汪修永还在和弟弟紧紧拥抱着。
他俩从小到大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这是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分离。
成团后,这个团的成员将与嘉芷娱乐签订合同,以后的一切经纪事务都由嘉芷娱乐操办。
最后还是汪修远先放开了哥哥,抹了把眼泪,笑着说:“一年后咱们还可以一起的,再说了,你工作时我又不是不能去看你。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你回家不就见到我了?”
饶是如此,汪修永仍然是鼻涕一把泪一把,久久都止不住。
他一向脸皮很厚,常常在其他队员面前骚话不断,此时哭得那么惨,别人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不敢跟他开玩笑缓解情绪。
在工作人员的一再催促下,汪修永终于止住了眼泪,一步三回头地告别了弟弟。
“你先跟金缇去补个妆吧,外面有镜头,汪修永。”
汪修永听到考卿的声音,头也没抬 ,直接就回:“我不是汪修……啊,我是汪修永。”
他揉了揉眼睛,抬头看考卿:“你终于能分清了。”
“倒也不一定,看我心情,赶紧去吧汪修远。”
汪修永:“你没有心。”
金缇憋着笑,拉起汪修永往旁边站定,熟练地掏出气垫:“老实点,给你弄个绝美的妆面。”
直到坐在庆功宴上时,考卿依然有种不真实感。
宴会上有很多人,节目组的幕后人员,各家经纪公司以及嘉芷娱乐的许多高层都到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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