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翎在一起的几年,他一改之前花花公子的做派,守着她一个人,也将她纳入了人生的规划里,甚至还畅想未来,“……以后我们聚会,我和方海同坐一边,对面是你和阿声,然后有孩子跑来跑去……”
想要常常见到那个藏在心底最深最深的角落里的那个人,大概是他余生的梦想。
可是世事无常,有时候梦想真的只能用来想想,也只能像发梦。
他和杜翎都考上了研究生,余声和方海同则开始走进职场,他以为彼此改变都不多,尤其是他和杜翎。
可是有一天,老天爷让他将课题展示的U盘落在了住处,他匆忙回去拿,却在进门时看见一双男人的皮鞋,客厅却没有人。
他愣了愣,然后小心的靠近了关着门的卧室,他听到里面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一个是杜翎,另一个,是方海同。
那时杜翎已经怀孕,他和家里的意思都是生下来,一来打胎对女孩身体不好,二来家里对杜翎这个儿媳妇是满意的,于是他帮杜翎请了假,让她在家里休息。
可是方海同会独自出现在自己住处,让林桥觉得有些不安。
他听见杜翎说:“我怀孕了。”
方海同似乎沉默了片刻,然后问:“林桥的?”
“我算了算时间,是你的。”杜翎的声音冷静极了。
可是门外的林桥却在她这句话出口后险些目眦俱裂,自己的未婚妻和兄弟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勾搭上了,还有了“成功的果实”,这让他觉得晴天霹雳。
正在他准备踢门而入时,口袋里的手机抖动起来,组长催他赶紧回去,马上就轮到他们组了。
林桥忿忿的转身,按捺着心里的愤怒和恶心,匆匆又回了学校。
等到晚上回来,他不等杜翎开口,率先道:“杜翎,我们分手。”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杜翎心里一沉,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委屈和小心翼翼,眼泪都掉了出来。
林桥腻歪极了她现在这副模样,忍不住讽刺道:“你也是有本事,说哭就哭,还哭得挺好看,方海同是不是就是被你这样哭上床的?”
杜翎一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胡说什么!那是阿声的男朋友……”
“别装,我都听到了,孩子是他的。”他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看向她的目光像是千万支利剑,恨不得将她戳个对穿。
杜翎慌乱的看着他,她知道林桥是自己的依靠,只好低声下气的哀求他原谅,可是他哪里肯,“你去打了这个孩子吧,那样我就既往不咎,不过以后我们也就这样了,你想要什么我知道,我给你富贵,但你不能管我的任何事了,好好当你的富太太。”
杜翎犹豫来犹豫去,最终还是答应了,只是要求他不能告诉其他人她和方海同的事。
林桥本想骂她凭什么,但转念却想到了余声,她那么相信方海同,简直要将一颗心掏出来给他,如果她知道自己被背叛了,还不知要怎么难过,他舍不得。
于是就说好了他带杜翎去医院,可是方海同却闻讯赶来阻止,“这是一条生命……”
“方海同你要点脸行不行,你给我戴绿帽就算了,还打算让我给你养儿子?”林桥揪着他的衣领,低声的道,“我不揭开你的真面目,还不是为了阿声!”
方海同握住他的手腕,似乎愣了愣,“……你喜欢她?”
林桥一怔,突然就一阵心酸,他觉得眼睛发疼,“关你什么事,她就是眼瞎看上了你!”
后来他们扭打在一起,直到余声来将他们分开,杜翎最终还是没有流产,而是被余声临时带走了。
林桥气她烂好人,一言不发的办了退学,然后订了机票,打算到美国去,家里有意让他出去学习一趟。
杜翎拦住他问:“为什么?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手?”
他摇了摇头,“去医院之前都没想过,可是看见方海同出现,我就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了,凭什么呢,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被阿声认清也是好事,她总要长大的。”
“余声到底有什么好,你们个个都喜欢她!”杜翎崩溃的大哭起来。
可是她的眼泪已经不能让他恻隐了,“她哪里都比你好,尤其是她不会勾引有妇之夫。”
他问杜翎:“你是爱我吗,还是将我当做达到目的的踏脚石?”
杜翎不说话,他知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后来他想,也许不能全怪杜翎,他不够爱他,却希望她全心爱她,本身也是不要脸,是自己自作自受。
后来,林桥再也没见过他们,方海同,杜翎,还有那个他爱的余声。
他想余声是恨他的,恨他拍拍屁股走人,将一切烂摊子留给她。
他也恨自己,恨自己不敢将心意说出口,恨自己总是骂她,恨自己明明爱她却从不温柔以待。
再后来,他站在纽约的高楼里,对人说起他的来历和过往,却从不敢触及关于爱情的部分。
他对杜翎的感情是复杂的,有喜爱,有愧疚,有防备,直到最后的弃若敝履。
但是他对余声,从始至终,都只有爱,而没有爱过。他不需娇妻也不需爱子,他只想静静的,在世界的一头想着她,然而却从未试图打探过他离开后她和其余人的生活。
再后来的某天,他收到一封信,来自于遥远的故乡,没有寄件人也没有落款,白色的信纸上只有一句话,“她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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