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犹记 作者:七和香
韩元蝶笑完了,倒是好奇的问小川:“她怎么会把这个说出来的?”
小川笑道:“嫂子不懂咱们拷掠的法子,问话不能你想知道什么就具体问什么,这样容易疏漏,要往大了问,叫她自己去想,好像这次,嫂子想知道她悄悄出去干什么,搞什么鬼,我琢磨着,若不是跟程哥和嫂子有关,嫂子理她做什么呢?是以我就跟她说,你们害程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她就自己说了。”
碧环听了这话,脸色死灰,后悔的要死!程安澜除族的事,过去才半年,还远没到忘记的时候,甚至程安澜回来后闹那样大的阵仗,又立功又袭爵,碧环挑拨了三太太,心中哪里能当没这事儿呢,不时的就要想起来,生怕哪个时候被人知道了,此时叫小川这样一恐吓,她下意识的就以为是那件事露了馅儿,忙不迭的就说了出来。
她其实根本没想到自己偶尔传递一回消息,才是小川嘴里的害大爷,毕竟现在什么事都还没发生。
韩元蝶笑道:“我是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既然如此,咱们家也该清理门户了,这府里的人不中用,小川你去调些人进来,先把里外门户给守好了,只许进不许出,等事儿完了再说。”
“这事儿容易,一刻钟就得!”有嫂子吩咐,小川颠儿着就去了,韩元蝶看一眼委顿在地的碧环,心中颇为厌恶,这样不安分的丫鬟,上一世的事儿说不定就有她的挑拨。
韩元蝶也不想理她,索性走到台阶上来,那黑塔般的大汉跟着出来,蹲在台阶上,韩元蝶还颇有闲情的与他聊天,问他姓名等。
原来这大汉倒并不是程安澜西北军里的兄弟,原是锦山大营底下一个小兵,都叫他大黑,那回一时粗疏,伤了锦山大营一个副统领的马,害得这位副统领也受了轻伤,要被军法处置的时候,被程安澜救了下来,因喜欢他个子高大健壮,身手不错,性情也憨厚,锦山大营是待不下去了,程安澜就把他送回帝都,安排进了帝都禁卫军里,交给了小川使。
原来是这样,韩元蝶想,程安澜在西北军中有这样一票能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大约都差不多这样来的,这才是所谓过命的交情呢,大黑当然不是韩元蝶这样细的心思,自己也不觉得什么,蹲在地上左右看来看去,笑道:“嫂子上回赏的糖糕好吃,我一个人就吃了大半!”
这心思昭然若揭,韩元蝶笑起来,吩咐香茹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成的点心,又道:“你平日里不当差,就去走马胡同的宅子里寻些吃的罢了,我们府里总是显眼些,不自在,我回头吩咐黄鹂。”
“黄鹂姑娘也总给我吃的。”大黑忙说:“虽然黄鹂姑娘冷冰冰的,不像嫂子这样爱笑,可每次我去,都给我最大份!”
“你个子最大嘛!”韩元蝶随口笑,这说话间,小川便回来了,韩元蝶便吩咐大黑提起碧环,去老太太屋里说话,又吩咐小川:“你在这里提调守着各处,我完事儿了,再来跟你说。”
老太太正在自己屋里,跟前有二夫人伺候,韩元蝶板着脸,身后跟着个六尺高的大汉,拎小鸡般把碧环拎进屋来丢在地上,顿时把老太太和二夫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做什么?”老太太赶紧问。
韩元蝶不答,只凝声吩咐丫鬟:“去请三太太来,我有事要问她!”
那丫鬟也给吓着了,看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没阻拦,果然就去了。老太太见状才又问:“澜哥儿媳妇这是怎么了,这丫鬟得罪你了不成?”
没想到韩元蝶略一沉着脸,老太太都不由自主的赔一下小心了。
韩元蝶只管沉着脸,道:“要说呢,今儿这事儿,我就是立刻就打死她,谁也不能说我一个不字,只是老太太在这里,我也不想越过老太太去,且老太太也听一听,没的竟叫人蒙在鼓里的。”
她这话只叫人听了个云里雾里的,二太太就赔笑道:“澜哥儿媳妇你且歇歇气,有什么事只管跟老太太说,老太太素来最疼你,这丫头若是得罪了你,老太太自然处置她。”
正说着,三太太就来了,她还没搞明白什么事呢,只听得丫鬟说碧环出去了,却叫夫人给逮住了,如今带去了老太太跟前要处置,程三太太自忖自己什么事都没干,就是碧环要做什么,那也没做成,能有多要紧呢?
如今一瞧韩元蝶面沉如水,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儿,老太太什么都不知道,却张口就道:“你屋里的丫鬟你怎么管束的?好好儿的把澜哥儿媳妇气的这样,真是越发没王法儿了!还不快处置了!”
碧环只低头哀哀哭泣,并不说一句话。
程三太太心里一股火苗子直往心头烧,火烧火燎的冲上脑门儿,这老太太根本什么事都不知道,就拉偏架,碧环虽然只是个通房丫鬟,那也是自己的丫头,且也是三老爷收用过的,多少有点体面,这侄儿媳妇虽是主子,好歹还差着辈分呢!这哪里是收拾碧环,这简直是要打自己的脸啊!
程三太太便恼道:“澜哥儿媳妇也歇歇脾气,别太眼里没人了。碧环出去拿点儿东西,能怎么得罪澜哥儿媳妇,就这样喊打喊杀的。碧环到底怎么得罪澜哥儿媳妇了,说与我听听,若真得罪澜哥儿媳妇了,我替她赔罪便是!”
程老太太和二太太其实还真不知道韩元蝶这在发作什么,也就都不说话了,韩元蝶冷笑一声:“赔罪?只怕对我倒是用不着,三婶娘自个儿跟老太太赔罪才是正经,这也不是得罪我!”
不仅是上一世,更是这一次听到的事,韩元蝶已经十分厌恶这位三太太了,谁都想要为自己争取,可是如此不择手段,为了一点甚至并不确定的结果,就不顾别人生死荣辱,心肠可说是恶毒了,她自然没有半点隐瞒,就把碧环供出来的话说了。
老太太一脸错愕的表情,二太太惊呼一声,不由的伸手捂了嘴,不可置信的看向三太太。
程三太太脸色刷的青白起来,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突然露了馅儿,此事细究起来可不得了,程三太太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
韩元蝶冷笑道:“你拿我们家作伐我不恼,只是你明知老太爷、老太太一向慈悲,定然是生怕连累一家子这么多人的,竟将这样的慈心玩弄于鼓掌之上,到后来更闹的一家子没脸,若不是伯爷孝顺,早与一家子都生分了,三太太真是玩的一手好计谋呢!”
那件事的确是一家子都没脸,当然那是程老太爷、老太太的决定,不过谁会说自己的错呢?如今正有个罪魁祸首在跟前呢,程老太太顿时把那种又愧疚,又羞愧,又恼怒,又愤懑的复杂心情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倾泻在三太太头上,抖着手指着她道:“你……你……你个两面三刀的东西!澜哥儿是你的亲侄儿,你也这样害他!还连带的老太爷病了那么一场,真真是个搅家精!再留不得了!”
程三太太大惊,哪里还顾得韩元蝶,噗通一声就跪下来,哭了起来:“老太太、老太太我只是一时糊涂,原是那日听着各种传言都那等吓人,我一个妇道人家,自己先就怕起来,生怕叫澜哥儿连累了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好几十口人呐!这才猪油蒙了心,说的厉害些,我也不知道老太爷会要把澜哥儿除族啊,老太太,我错了……再不敢了……老太太。”
程三太太膝行过去拉着老太太的衣襟,哭的一脸红红白白的妆都花了:“我真的也是一时糊涂,后来也后悔的了不得,老太太不看我这些年来的孝顺,只看着峰哥儿敏姐儿的面上吧!”
程老太太一脸铁青,吩咐道:“去请老太爷来,去请三老爷回来,还有梅家的亲家老爷老太太,我要问一问他们,怎么教导的女儿,有这样忤逆搅事,闹得一家子不得安宁的媳妇,要怎么着办才好!”
这样要命的事,一边的丫鬟们早就噤若寒蝉,不敢说话了,此时听了老太太吩咐,忙就有一个答应着要去的,韩元蝶却拦了一拦:“别急着去。”
她对程老太太道:“老太太我说句话,今儿这事,原是我见碧环鬼鬼祟祟的出门才牵出来的,可碧环到底出去做什么,如今竟也不知道,越发叫我心中不安,谁知道她们私底下还有什么呢,趁如今外头谁也还不知道,竟索性去问个究竟去,方才放心。”
程老太太正愧疚呢,连忙没口子的答应着:“你说的是。”
韩元蝶看了一眼委顿在地的碧环和三太太,便道:“看碧环这样也不中用,人家一看就知道她这不寻常,只怕还得换一个人去。”
所以她吩咐:“去叫红娟来!”
这可是三太太的左膀右臂,碧环去不了,换红娟去,这就刚刚好了。
红娟当然是愿意立这功的。
第133章
红娟虽然去了,只是没想到对方谨慎异常,见往日里来的碧环今儿换成了红娟,虽然知道也是三太太跟前的人,也心中有疑虑,加上带了信这么久才来,未免就疑惑起来。
便是红娟再三解释,编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来,那老嬷嬷也耸拉着眼皮只说没什么事,只是府里的老太太、太太们惦记姑太太,叫个丫鬟回来问问好不好。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临时改的主意,仓促中胡乱编的理由,红娟回来说了,韩元蝶也没法子,倒是这一头,程老太太审了半日碧环,碧环为了保命,把三太太往日里的事抖了个干净,连三太太回娘家去说过些什么话都有了,说什么老太太死爱钱,除了银子,儿子孙子在她眼里都算不得什么,只恨不得石头里榨出二两油来,又说老太太刻薄,心里有气就拿儿媳妇撒性子,还总做出些公正公平的样子来,其实还不是谁有银子就喜欢谁?
种种抱怨,十分的不好听。
这其实算是儿媳妇私底下抱怨婆母的正常现象,可这样的话,当着这些儿子媳妇,孙子媳妇当面儿说出来,差点儿没把老太太气的晕过去,摸着心口只是上不来气,话都说不出来了,韩元蝶见状,也不敢再审了,只得劝着老太太:“老太太有了年纪,还是别操心了,您回去歇一歇,这里交给我。”
程老太太还在倒气儿呢,韩元蝶又对程二太太道:“二婶娘扶老太太歇着去吧,多劝着些儿老太太,虽说三婶娘不好,只看着我们罢。”
程老太太还落下两滴泪来,拉着韩元蝶的手:“以前是我昏聩了,只说澜哥儿脾气犟,不喜欢,委屈了他,没承想,如今倒是你们才是真孝顺,不是那等嘴里说出花儿来,只知道哄我,心里没半点儿孝顺之心的!”
唠唠叨叨的后悔了半日,韩元蝶不得不劝了许多好话,见老太太总算抹着眼泪走了,韩元蝶才吩咐暂时把碧环关到空屋子里去,回头再说。
韩元蝶是晚辈,虽是伯夫人也不好收拾程三太太,便只得让她暂回自己屋里去,只打发了人瞧着那边院子罢了。
这府里消息传的多快啊,三太太犯了事儿,把老太太都气病了的消息立刻就不少人知道了,三太太院子里的人走路都放轻了脚步,谁也不敢乱动一步,生怕自己被牵连。
待程安澜回来,韩元蝶才把这事儿跟他说:“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样的关节,这三太太也真会想。”
没了程安澜,就轮到她儿子了?这也想的太简单了些吧。
程安澜道:“三婶娘这事儿掩不了两日,我已经跟小川说了,看着点儿公主府。”
那边既然起了疑心,那想必暂时不会再找三太太了,还不如直接关注公主府,韩元蝶也明白这个缘故,既然程安澜安排了,她也就不管了。便道:“我真没想到安泰长公主答应的这样痛快。”
说着她就笑起来,要是能去山东就好了,看着那位觉得全天下人都蠢的任大姑娘嫁给一个傻子会是什么神情,真的好想看啊!
笑了一会儿,韩元蝶又觉得自己幸灾乐祸的样子真不好看,又努力的把笑憋住,可是过一会儿,一想起那位自觉能呼风唤雨的任大姑娘要嫁给个傻子,她又憋不住了,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程安澜都不知道她在抽什么风,不过见她笑的花儿一般,眼睛月牙儿般,脸上红扑扑的,还是觉得她可爱。
哎,我的圆圆,怎么什么时候都那样可爱呢?
不到两日,宫内颁皇后娘娘懿旨,安泰长公主府长女任氏赐婚衍圣公府嫡长子,旨意一出,虽不算满朝震动,倒却是叫不少人家愕然。
任大姑娘不是眼见得就要为五皇子妃了吗?怎么突然嫁衍圣公府了?又是皇后娘娘下的懿旨。
帝都免不得有种种猜疑,衍圣公府虽然名声不一般,可到底在山东,又不议政,可比不得帝都的豪门勋贵呢。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处宴席聚会都在议论此事,当然也有好事者,自忖有身份的,索性前往安泰长公主府和衍圣公府在帝都的别院。
韩又菊也总算能回娘家来住几日,韩元蝶接到母亲打发人送的信儿,一早就回娘家去见姑母,自然免不得要说这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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