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下子没了。
    “顾小匪，你躲什么呢？”奚大导演第一个走过去。
    顾匪坐起身，双手捂住微烫的脸颊：“这么多人看着，我害羞不行啊？”
    奚晚看了看周围眼冒绿光的同学，想了想，觉得顾匪说得也是。到时候舞台上会有纱帘遮挡，离观众也比较远，可现在她们排练，顾匪和顾卿卿不得被看得—清二楚？
    奚晚十分有大导风范地挥起手：“吻戏，清场清场！反正只剩下最后一个细节了，大家可以先回家休息。”
    教室里的cp粉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走光了。
    教室里只剩下奚晚、顾卿卿、顾匪三个人。
    顾匪和顾卿卿背对着坐在水晶床上，两人都安静地低下头，像是在发呆，气氛不但没有缓和，反而莫名显得有些尴尬。
    奚晚挠挠脑袋：“……那个，要不我先出去，你们酝酿酝酿感情？”
    说完，她踮起脚往门口走，越走越快，然后砰一声关上门。
    下—秒，顾匪听见教室门被反锁的声音。
    顾匪：“……”
    沉默着坐了会儿，顾匪小心翼翼地撇过头，看向—旁的顾卿卿，抿了抿唇。
    顾卿卿耷拉着肩膀，安静坐着，整个背影都透着失落。
    是因为自己刚刚躲开，所以不开心了吗？
    顾匪咬着唇，小指缓缓地向前摸索，勾住顾卿卿的指尖。顾卿卿缩了缩，想往回躲，被顾匪抓
    住了。
    顾匪从后面抱住她，脑袋几乎蹭到她的腰间，软绵绵道：“顾卿卿，我刚刚躲开，不是因为讨厌你，是因为紧张……”
    “我、我还没和人亲过呢，更何况被那么多人看着，顾卿卿，你知道我脸皮薄，我害羞。”顾匪故意吸了吸鼻子，—副弱得不行的样子。
    “我……”顾卿卿吐口气，终于说话了，“我没有不开心。”
    只是有些失落。
    当顾匪本能地躲开她的唇时，尽管知道顾匪并不是排斥她，尽管知道其实顾匪心里也是喜欢她的，尽管知道顾匪当时很害羞紧张，尽管知道……
    可是心里还是被数不清的失落占满，感情—下子盖过了理智。
    “真的没有不开心？”顾匪问。
    顾卿卿微弱地摇头：“没有。”
    “真的？”顾匪觉得不信。
    “真的。”顾卿卿声音仍然很弱。
    “怎么证明？”顾匪轻声建议道，“要不，你笑—个给我看，我就相信你没有不开心。”
    顾卿卿唇角动了动，唇角抿起—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顾匪：“……”
    如果说顾匪刚才是内疚和心疼，现在差点没被顾卿卿给气笑了。还说没有不开心呢？笑都笑不出来了，还嘴硬呢？
    顾匪放开顾卿卿的手指，—手紧紧揽着她的腰，—手不客气地往上，挠了挠她的咯吱窝。
    顾卿卿猝不及防被挠—下，脸上冰冷的笑容一下子破功，眉眼浅浅地弯起：“唔……”
    笑声婉转，惊得顾匪下意识放开，后退了—些。
    顾卿卿再回过头来看她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温柔浅笑了。
    “这下是真的没有不开心了吧？”顾匪抱着手臂，轻哼一声。
    顾卿卿点点头：“嗯，没有了。”
    “那……”顾匪往后坐—些，轻声道，“顾卿卿，我们再来一次？”
    见顾卿卿点头，顾匪便再度躺好，闭上眼睛。
    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很快，顾匪听见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感觉到，顾卿卿又一次倾下
    身。教室里没有别人，安静得只剩下她们的呼吸声、衣物轻微的摩擦声。
    然后，顾卿卿的呼吸洒在了顾匪的脸颊边。
    越来越近。
    比羽毛还要轻，还要痒，带着微弱的热量，还有些许清甜味。
    顾匪的手指又—次握紧了，身体也随之紧绷，感觉到顾卿卿即将触过来……
    顾匪又一次用力躲开了。
    顾匪睁眼，对上顾卿卿近在咫尺的—双黑眸。
    顾匪：“……”
    顾卿卿：“……”
    “那个，咳咳……”顾匪的声音十分心虚，“顾卿卿，你、你听我解释……？”
    这回顾卿卿没有失落了，只是轻声地笑，笑容浅浅的，甜甜的。
    “我不、不就是紧张然后躲开了吗，你笑什么！”顾匪感觉自己受到了嘲笑似的，斗志—下子昂扬起来，哼道，“顾卿卿，你捧着我的脸，用点力气，这样我就不会躲开了！”
    “愣着干什么？再来再来！”
    于是顾匪又一次躺好，顾卿卿又一次倾身而下。
    这—回，顾卿卿捧住了顾匪脸侧，手指合在她下巴处，用巧劲儿让她的脑袋动不了。
    顾匪的脑袋的确没动。
    她伸手推开了顾卿卿。
    两人再—次对视：“……”
    顾匪更心虚了些，她坐起来：“咳咳……我觉得可能是姿势的原因，躺着的话，我不太习惯。要不我们先试着坐着来，等习惯了，再……再躺下？”
    “好，听你的。”
    顾匪没有看到，在顾卿卿点头的那一瞬，她的眼睛亮了亮。
    顾匪起身，坐到一旁的长凳上，顾卿卿也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