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轻声踏步像是他曾经在师门里必修的那种,傅廿不禁打起警惕,看着窗外。
果不其然,突然从房檐上探下来了一颗脑袋,还没等傅廿同意,就强行破窗而入。
“师兄!”傅别的声音又惊又喜,说完,意识到声音太大,赶忙自觉闭嘴。
“你怎么来了?”傅廿见是傅别,尽量坐直,没从表情上表现出来不适。
傅别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当然是从刑司偷偷跑出来的。他们虽然没刁难我,这几日也都给我饭吃,只是不让我乱走动,哪怕去茅房也得有人看着。但昨日听说你在大殿和侍卫打起来了,伤的很重,我就想办法赶紧跑出来了。话说师兄……他们怎么打你的?是不是那个什么皇帝指使的?我们好歹是杀手出身,要不然——”
傅廿没等傅别说完,赶忙打手势让他噤声,“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师兄!”
凶完,傅廿看着傅别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赶忙解释道,“那日的事态比你想的复杂,解释不清楚,你别乱惹事儿,你自称是我儿子已经够给我惹麻烦了,总之先把窗户装回去。”
傅别撇了撇嘴,没反抗,默默转过头修理着刚被他卸下来的窗户。
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憋不住,又开口道,“等你的手好一点,我们一起从宫里逃出去。”
“逃出去?”问完,傅廿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被抓回来的。
——在傅别看来,他是个委屈的受害者,先是被禁军打断了唯一的左臂,又被按在大殿里打了一顿,最后无奈之下躺进太医院,连坐都坐不直。
傅廿想解释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不逃。”
“可不逃跑等着他们杀了你吗?你虽曾经在宫内当差,但……但他们都把你打成这样了——”
傅廿没等这个捡来的师弟吼完,直接打断,“傅桢那个糟老头子可是杀死过我,肆虐屠杀了那么多人,你不一样忠于那个糟老头子吗?”
傅别被吼的哑口无言。
愣了半晌,才小声说道,“师父怎么可能杀死你……”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上一世,我,傅廿,是被那个糟老头子毒死的。死了以后是地府不收我这种罪孽深重的人,让我继续活着赎罪,和他那种残忍恶心的仪式没有半分关系。”
“可是是师兄先背叛师门的!师父说过,他给你下毒的时候,未曾想过你宁可死在外面,也不回去求他,师父只是想让你回来!难道不是你先毫无理由叛变在先吗?”
面对质问,傅廿想吼什么,最终还是忍了回来。
关于为何叛变……要说起来肯定会牵扯到楚朝颐,还会牵扯到先皇和傅桢的许多恩怨。一方面是恩怨复杂,但最主要的,他都替楚朝颐背了那么多锅和骂名,一时冲动把上一世忍下来的所有苦付之东流,不值得。
楚朝颐应当是一位名垂青史的明君。
想到这儿,傅廿叹了口气,改口,“是,我忘恩负义。”
傅别显然没想到傅廿会承认的如此坦然,一时间眼神光忽闪忽闪的,尽是不可思议。
“不仅忘恩负义,甚至有心弑师解恨。”
说完,他感觉到傅别沉默了。
他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把匕首藏在袖子里,以方便随时出击,装模作样的继续看书。
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傅廿也不赶他。
等了半晌,傅廿才听见面前的少年再次开口,“我一定会想办法劝说师兄回遥月门的,你不走,我也不走。不过今夜我要出宫,去照顾十九师兄。”
“傅十九不是死了吗?”傅廿听到这儿,顿了一下,“死人就应该埋了,留在石棺里不腐败有什么用,又不会活过来。”
傅别坚定的回答道,“会的。师父说会的。”
傅廿没再理他。
虽说他也怀疑过傅十九可能还活着,但从他死后,那个糟老头子真会奇门遁甲之术能保尸身不坏来看,可能傅十九的情况只是和当年的他一样。
“我会再回来的。”傅别说完,离开了太医院,很快就看不见踪影。
这次左臂伤的重,傅廿不想烙下残疾,往后的两周除了必要会买通门口的侍卫出去见一见忍冬,其余时候都老老实实的在太医院待着。
楚朝颐忙里偷闲来看过他几次,大多时候,都只是查看一下他是否还在宫里待着保持呼吸,就因为政务匆匆离开。
“活动一下让老夫看看,对,伸手,回缩。”
拆掉竹板的那日,傅廿看了看自己满是缝合痕迹的左臂,照着太医的嘱咐坐着动作“竹板虽然拆了,但往后的三个月,都尽量少用左臂。”徐太医说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可别再来了”,只是一直忍着没说出口。
傅廿又自顾自的伸了伸左臂,“打斗呢?是否有影响?”
问完,他看见徐太医挤眉弄眼的,用口型说了“老天呀造孽呀”。
“做人应当以和为贵,若非是因为家国大事,老夫劝您不要动武。”徐太医整理了一下情绪,一本正经的说道。
傅廿点了点头,连连道了谢,才走出太医院的大门。
这小半个月,忍冬没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认字受限加上阅读速度慢,只知道的确有关于‘傅廿’的记录。直到昨日夜半,忍冬才来传话,说是今日他守夜班,可以放傅廿进去自己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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