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怀孕”的字眼,南馥安静了两秒,她跟着回忆了下当时的场景。
她做了噩梦醒来,信息素有点不受控。
导致江郁的发情期来得很急,那会儿又正值毕业,两人确实缠在一起胡闹了好几天。
医疗行业发展得很迅速,不过几年时间而已,为了造福Omega,如今避孕药的副作用已经趋近于零,所以每次和江郁腻歪,江郁都会提前吃,所以上次南馥下意识以为他都准备好了。
结果……
事已至此,再懊恼也没用。
南馥想了想,认真道:“没事儿,如果怀了,到时候就生下来,等这次任务结束,我假期就变多了,有个孩子也能一起照顾。”
江郁闻言,敏锐地捕捉到她想表达的信息:“又出任务?”
南馥“嗯”了声。
沉默片刻,江郁问:“危险吗?”
“中等程度。”南馥说,“要出国执行,可能至少得四个月。”
有些任务是机密,即便是家属也不能透露,于是两人就将任务的危险程度分了等级,中等就代表有受伤的风险,但没到真枪实弹的地步。
江郁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舒了口气:“那你小心点,回国的话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南馥笑着应声。
等这通电话打完,南馥转身回宿舍收拾东西,却意外在楼梯转角听见了殷祁的声音。
殷祁毕业后被授予中尉军衔,成为了她的下属,也是支援任务的一员。
和南馥的冷静不同的是,殷祁情绪说不出的颓靡,还带着哭腔。
“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我也想陪在你身边,可我没办法……”
“你觉得这些年是我耽误你了?行行……那就算我耽误的吧。”
“行……”
……
殷祁的声音越来越低,在电话挂断那一刻,他压抑地哭出了声。
挺拔高大的小伙子,哭得风度全无,鼻子抽抽,肩膀一耸一耸的。
南馥尴尬地站在楼梯口,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她抿抿唇,正准备悄无声息离开,就当没看见。
殷祁忽然抹了一把眼睛,叫住了她:“南馥。”
“嗯?”南馥只得顿住脚步,回头。
殷祁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肩膀借我靠靠。”
南馥:“……”
见她一动不动,殷祁哭得更惨了:“他妈的,看不见我失恋了?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
犹豫片刻,南馥轻叹口气,还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善意提醒:“赶紧收拾一下吧,一会儿要集合了。”
殷祁再次控诉:“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吼完,他也不管南馥听不听,捂着脸,声音哽咽:“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偏偏这时候她跟我说分手,我知道她委屈,和别人的男朋友比起来,我离得太远,没办法及时照顾到她,可能做的我都做了,我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将她留住……”
南馥不擅长安慰人,除了默默倾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殷祁哭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好受些了,他侧过头,看见南馥手里拿着手机,想到什么,忽然道:“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南馥:“?”
殷祁:“羡慕你有个那么善解人意的老婆,不止我,队里好多人都羡慕。”
南馥:“……我劝你谨言慎行。”
“我没开玩笑,说认真的,”殷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看我女朋……现在已经是前女友了,每次我和她打电话,不是争吵就是没话说,能忍受这么长时间异地恋的,咱们同一届的学员里,就你和你老婆,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南馥听到这儿,想起这些年和江郁一同走过的点点滴滴,心底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
好像是挺难熬的。
至于怎么熬过来的,她其实也说不上来,就觉得每次苦捱的时候,一念及江郁的名字,再难的事她都能咬牙撑下去。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人生味履,她见过黑暗,见过凛冬,好不容易握住一双坚韧的手,又怎么舍得不珍惜?
何况又不是一辈子如此,只不过当下难一点罢了。
殷祁也就是随口说说,这会儿见南馥眼睑低垂,神色难辨,他唯恐自己的负面情绪将人影响,连忙转移话题:“话说你把咱们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告诉你老婆了吗?”
南馥掀了掀唇:“说了一半。”
殷祁:“什么叫说了一半?”
南馥:“就是有危险,但没到很要命的地步。”
殷祁瞪着她:“你这么说,就不怕……”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不吉利,他也相信南馥听得懂。
“不会的,我有好运加持,”南馥往宿舍走,在殷祁疑惑的目光下,伸手攀上床,从隐秘的夹缝里扯出一条头绳,头绳有些念头了,上面的装饰划痕明显,她朝殷祁晃了晃,浅淡勾唇,“有这东西在,无论怎么都能化险为夷。”
停顿片刻,她近乎笃定地说:“我会活着回去见他的。”
殷祁摸了摸那条头绳,不由睁大眼:“不是我说,南少校,你这么迷信真的好吗?”
南馥懒得对牛弹琴,将头绳收好,再次催促:“赶紧收拾吧你。”
打趣归打趣,殷祁开启的这个话题,南馥其实不是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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