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心里不落地了,颤颤微微地问红氏:是不是刚刚我说燕语进宫的事,惹二小姐不高兴了?你知道的,二小姐她一向不同意燕语惦记着五殿下,会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了?
红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不是因为这个事儿。昨儿五殿下还去公主府了呢,我看三小姐也没少跟五殿下搭话,二小姐不是也没说什么吗?别往那上面想,肯定不是三小姐的事。其实红氏到希望是因为这个事,因为这是小事,是家事,可若还有别的
白鹤染一路走去梧桐园,岐黄和默语在身后跟随着。
文国公府对于默语来说不新鲜,但对于岐黄来说就有点儿能感觉到压抑。
好在这一路走来除了府中丫鬟小厮,也没有再遇到别的人来打扰,终于到了梧桐园门口时,她小声问了默语:这是什么人住的院子?
默语告诉她:是文国公的书房,文国公就是这座国公府的主人,咱们小姐的亲爹。
岐黄点点头,懂了,同时也想起被选入公主府后,纪伯给她们说起的关于天赐公主的事。
据说天赐公主跟自己的生父不亲,非但不亲,而且关系还特别不好。文国公从小就不养这个女儿,虐待了十来年,又送到洛城亲戚家去住了三年。天赐公主从小受了不少苦,都是这位父亲像给她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天赐公主从洛城回来之后,一切才有了改观。
但改观也不是文国公改观了,文国公依然是那个德行,改变的是天赐公主。
既然不是关系很好的父女,为何从天赐镇一回来就先过来看他呢?岐黄心里想,会不会自家小姐对这位父亲还顾念着亲情,过年了,怎么也该来看看。
默语斜了岐黄一眼,多少能猜到岐黄是个什么想法,不由得在心底里冷哼一声。
白鹤染的脚步在梧桐园的园子口停了下来,她告诉岐黄:你在这里守着,任何人来了都不许入内,直到我出来。明白了吗?
岐黄立即点头,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白鹤染没再说什么,带着默语快步进了梧桐园,经了回廊绕过小园子,很快岐黄就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了。
梧桐园有下人守着,但早已不再是白兴言重用的奴才,而是管家白顺重新安排的人。
打从白鹤染去了天赐镇之后,红氏也对国公府做了整顿,换走了许多不得用的奴才,却也没再添新人。府里主子都没那么多了,还要那么些奴才干什么。
书房里头已经没有拍木板子的声音了,默语往前走去,到了窗边站下,站了一会儿便返回身说:国公爷的情况似乎不大好,奴婢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十分微弱。主子,要不要开门进去看看?如果国公府真的不行了,府上也该准备操办丧事。但奴才觉得正月里办丧不好,实在不行小姐您就再给他拖拖,拖出了正月便别再管了吧!
白鹤染确实不能让这个爹就这么死了,但原因却跟正月办不办丧没有关系。
她想的是,白兴言是有大罪之人,他固然要死,但绝对不能死在她的手里,而是要留着这条命送给皇上。这个仇得皇帝自己报才能报得痛快,否则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憋气。
开门吧!她吩咐默语,我去给他看看,不能让人就这么死了。
默语二话不说,走上前就去掰门上的木板子。至于落下的那几把锁,根本也不需要钥匙,直接就用随身的佩剑去砍,几下就把那几把大锁都给砍断了。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在喊着什么,听起来十分痛苦。
房门是被默语一脚给踹开的,刚踹开人就跳回白鹤染身边,然后拉着白鹤染往边上一闪。
很快地,一股子酸臭的味道混合着霉气从门里飘了出来,即便两人已经躲出老远依然能闻着那股子味儿。默语直恶心,以手掩鼻,同时也示意白鹤染捂上点儿。
可白鹤染还没来得及抬起袖子,就觉眼前人影一晃,剑影不知从何处出现,站到了自己身前。主子,你回来了?京里好像出了些变故。
恩?白鹤染心里咯噔一声,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强烈起来。出了什么事?
剑影答:昨天夜里十殿下从天赐镇返回上都城,才到尊王府门口就被叫进了宫中。进宫不久后复又出来,而后匆匆离京,走的是罗夜的方向。
罗夜?白鹤染的脑子在急速地思索,但无论如何思索地,都想不明白自己这种不好的预感跟罗夜有什么关系。可君慕凛又为何突然大半夜的离京,往那个方向去?如果不是奔着罗夜去的,又会是要去哪里呢?
她迈开脚步,走进了白兴言的书房。
那股子难闻的气味更加浓郁,她却已经没心思管味不味道了,只是紧着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书房的内室,站到了白兴言的床榻边。
眼前的文国公已经完全脱了相,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不但皮肤松弛布满褶皱,就连头发都已经花白,整个人精神萎靡,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剑影说:我已经提醒迎春不要再折腾着给他泡水,怕一个不小心再给泡死了。只是也没想到这位文国公这么不禁折腾,这才几日工夫就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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