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还说什么要么我解要么你们解,咋不干脆说要么解蛊要么就让我去死呢?你们解了我不就得跟着母虫一起死吗?为了活命,我不得不答应你们,可是我心里憋屈,我心里委屈,我替我自己冤得慌!我就会这一种手段,我没有别的能耐,我偷偷学了这么些年,我容易么我?解了他们的蛊,你们是高兴了,他们也高兴了,可是我更憋屈了,我跟谁说去?谁能替我想想?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只管呜呜哭泣。
白鹤染瞅着这人长相稍显女气,说话声音也细细柔柔的,跳起来时动作还有点娘,便跟四皇子探讨,这人是唱旦角儿的吧?
都不等四皇子说话,那人又叫喊起来:我唱旦角儿的怎么了?我演女人怎么了?那是在台上,在台下我可是纯爷们儿,是可以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
白鹤染赶紧解释:没有瞧不起你,就是分析一下你的戏曲事业。那什么,你能不能先不要哭了,咱们好好谈谈。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你就算把村子里的人全都杀了,你该委屈也还是委屈。何况村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你报那女人给你戴绿帽子的仇我不管,但是你残害其它无辜村民,那就不只是你委屈的是,你这是触犯了东秦律法,逃不掉的。
那我为什么还要解蛊?那人急了,左右我是落到了你们手里,解不解我都是一个死,我为什么还要解?就因为你们想从我口中得到消息?我人都要死了,我还管什么消息不消息,我肯定不会告诉你们任何有关于桃花班的事情的。
君慕息轻轻叹息,怕是唱戏唱得久了,只想着戏本子里的道道,脑子都坏掉了。你尚且懂得以蛊毒控制他人,我们如何能不知?说不说,不在你,在我们。
你,你说什么?
他说我们可以用类似的手段控制了你,让你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然后我给外头的人解蛊毒。蛊毒解了,你即刻就死了,然后村民们过他们自己的日子,从前怎么过,往后还怎么过。你折腾这一出,到头来除了把自己给折腾死,也没别的成效。
怎么没有别的成效?那人急了,你不能给他们解蛊,他们都是活该的,所有因为蛊毒而死去的人,所有因为蛊毒而伤残的人,没有一个是冤枉的。你们跟我讲东秦律法,那就跟他们也算算东秦律法,你去问问那些所谓的村民,问问他们是如何将年迈的老母背到山里丢弃,如何将怀着女胎的妻子扔到水里活活溺死,如何把病重的孩子煎煮烹炸,如何为了一吊钱就把隔壁邻里一刀捅死!你去问问,问问他们是不是人,问问他们遭这些罪应不应该!
那人一边说一边笑,一会儿坐一会儿站,有时还要在床榻上跳那么几下,却怎么都表达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白鹤染和君慕息:你们明不明白?我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我素来也没有以折磨人为乐的喜好,我为何给这一整个村子下蛊?我被那个恶妇给骗了,我收拾她一人多好,我为何要蛊了这一整个村子?你们怎么就不想想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你都只是个唱戏的。比起蛊师的急躁,白鹤染同君慕息二人却是十分淡然。白鹤染说,即便你所言属实,那也是官府该操心的事,你若看不下去,大可以报官,却没有动用私刑的权力。他们妄杀生是一回事,你下蛊毒又是另一回事,两者不可混为一谈,所以说到底,你还是错的。
那官府要是肯管,我至于自己动手?你瞧着这村子从官道上走走就到了,却不知从官道往这村子拐进来的路上尽是毒物。蚊虫且不说了,只说那蛇,都是剧毒的三角头,咬一口死一个,就是这村子里的村民来来回回,出去十个也得留在半路两个,哪家官差会愿意来?
是么?白鹤染回想了一下,我们来时也没遇着什么毒物哦,也可能是因为我在,那些毒物都回避了。
你以为你是谁?那人气得都要冒烟了,还毒物回避,你以为你是谁?还官府,你以为这里是上都城吗?你以为普天之下所有王土的官府都跟上都城一个样吗?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那里是京都,天子脚下,丁点大小事都可以闹大,官府不敢不管,因为很容易就心动了皇上,一旦惊动了皇上,他地方官儿就是有责任的。可是这里不同,天高皇帝远,谁出管不着,出了什么差子都能压得住。那些所谓的父母官他们只顾着自己快活,只管着眼巴前儿的那点儿事,稍微路走远了些,艰难了些,人家就不来了。
他越说越丧气,又一屁股坐到床榻上,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也别怪人家不来,这里何止是艰难,这里是凶险,人家好不容易当了官,怎么舍得为了几个村民把命都搭进去。所以我告官无门,只能自己动手,那些杀妻弑母灭子的畜生,一个都别想活。
那其它人呢?君慕息问他,其它人为何跟着一起受罪?
因为他们冷漠啊!那人说得理所当然,他们明知道村里人都干了什么,却选择视而不见。视而不见就相当于帮凶,正是因为他们不理会,所以才助长了村子里的邪恶风气。所以虽罪不致死,却也得受点儿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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