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识栩想开口解释,话到嘴边却成了此刻最真切的疑惑,“嗯……似乎不讨厌。也……不排斥。”
不讨厌个鬼!
纪灼燃半垂的眼睫猛地一颤,路识栩真是玩得好一手渣男言论,他恨极了路识栩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他亲他再普通不过,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就像那个借位完成的国王游戏。
纪灼燃越想越气,突然地伸手扣住路识栩的后脑,把人重新压向自己。
这一次猝不及防的成了路识栩,他维持的短暂平静破裂了。
本来稳稳撑着餐桌的手踉跄了一下,手指蜷缩起来扣住了桌角,他尚未回神,纪灼燃已经报复性地咬住了他,他避无可避,被迫微微仰着头。纪灼燃吻得毫无章法,发狠地和他的唇齿纠缠不清,空气被一点点全部挤压殆尽了。
路识栩被松开时险些站不稳,有一股麻酥的感觉从尾椎骨处蹿了上来。急促地喘息,嘴唇红得很刺眼,上面还残留着被狠狠碾磨过的触感。
纪灼燃狠狠把人推开,一张脸涨得发红,转瞬又气得发白,说道:“不排斥?不讨厌?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不喜欢还亲来亲去,还用手攀着他的脖子和他纠缠不清,简直是不知羞耻。
路识栩到底懂不懂?还是懂装不懂?
死渣男,绝对故意的!
纪灼燃恨不得当场把路识栩咬碎了,始乱终弃的死渣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转身离开,一字一顿道:“路识栩,一报还一报!我们走着瞧!”
重重的摔门声惊醒了路识栩。
空无一人的餐桌上还扔着之前给纪灼燃的备用钥匙。
他伸手去勾钥匙扣,门铃忽然响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砰砰砰。
这种扰民式敲门,也只有纪灼燃能做得出来。
路识栩攥起备用钥匙,绕过餐桌三两步走向大门,他嘴角勾起来一点,面对的却是纪灼燃的冷脸。
“雪糕呢?”纪灼燃显然怒气未平,他瞪了路识栩一眼,“把我买的雪糕还我!”
全都带走,一根都不留给渣男!
重重的摔门声再次响起。
路识栩摊开掌心,看一眼手中备用钥匙,再看一眼少了一大袋的超市购物袋。
他慢慢蹲下身,不慌不忙地分类放好,来不及收回的笑脸忽然扩大,抬手捂着脸瓮声瓮气地长叹,他突然被纪灼燃闹得有些没脾气了。哪有人撂完狠话回头就惦记起雪糕的?
纪灼燃真是个怪人。
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好哄,好像无论他怎么做都不能让他满意,又好像随便做些什么他都会开心。
路识栩滑坐地上,靠着冰箱自言自语,“如果我顺着他来,或许他就会满意?”
路识栩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门道,掏出手机发出一条微信:你既然要走,我不拦你。行李我帮你打包好,你随时可以来拿。
正在打电话的纪灼燃手机震动,可惜无暇理会,颐指气使地把气撒在汪庆年身上,“限你十分钟内出现在我楼下!”
汪庆年问道:“祖宗诶,大半夜的闹腾什么呢?被赶出来了?”
“闹腾你,”纪灼燃从牙缝里蹦出这三个字,继续说道,“我要搬家,立刻!马上!我把中介电话给你,你滚过来的十分钟内最好把租房手续和搬家公司都给我搞定。”
汪庆年服了,心想:还能怎么办,祖宗说什么就是什么。
时嘉这几天也过得相当胆颤心惊,路哥最近明显不在状态,一有空就看手机,似乎还有点提不起精神,他问道:“路哥,你过敏了吗?”
路识栩似乎对这并不感兴趣,但也问道:“怎么了吗?”
这些药物是时嘉常备的,从包里翻出一盒药,说道:“嘴唇有点肿了,要不要吃一片过敏药。”
路识栩微微怔了一下,想起来纪灼燃在他嘴唇上留的罪证,已经结痂了,只有一小块,红得很异常。他伸手碰了一下,他像被烫了一下,那一处的温度也高得异常。
他回过神,说道:“不用,不是过敏。”
时嘉“哦”了一声,也不多问,说道:“公司准备十点钟在微博发律师函,告徐绍诽谤罪。还有之前新经纪人……”
路识栩点了点头,实际上并不走心,他在等着纪灼燃不放过他,但他发现纪灼燃人间蒸发了,他的朋友圈、微博也均没有更新。
连他的微信也没回。
他家里少了个人,一切仿佛恢复原样,唯一的变化,大概是隔壁来来往往的搬家公司。
路识栩下车走向公寓,出了电梯却意外地看见了汪庆年。
他下意识地往汪庆年身后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纪灼燃的身影,汪庆年已经上前打招呼,“路哥,有点小事儿,我家小纪让我来拿落在您这儿的行李。”
路识栩本能点头,随即一愣。他都不知道,他刚才竟然屏住了呼吸。
他在期待什么?
思绪混沌间已经开门让汪庆年进屋,打包好的行李就放在玄关,整整齐齐安安静静。
路识栩张了张嘴,想问问纪灼燃的近况,却看见汪庆年推着行李径直往阳台去。
路识栩提醒道:“……门不在那里。”
“我知道,我知道,”汪庆年一脸古怪的表情,“路哥您别管了,我从这儿搬更省事儿,可省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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