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尼格尔见多了病痛伤亡,世事无常。深知生命脆弱,由不得人胡乱造作。
“那不行。”陆珂抗议。
“你再伤一次试试,看明华娱乐会不会只提供给你筛选过的剧本。”
陆珂扭起身子,动静太大,差点从他身上栽下去。这一折腾,她自己也有些头晕眼花,喘不上气的感觉又回来了。
许言臣怒喝:“你再作!”
原来鬼灵精怪中气十足的熊孩子,现在折腾得有气无力,在他身上软软缩成一团。
而他却只能看着她难受,不能以身代之,保护欲和怒气值齐头并进。
陆珂缓了会儿,瞪回去:“你凶什么!大老远来一趟又是揍我又是凶我!”
“你少气我至于被凶?”
“你少凶我至于被气?”
两人对呛,互不相让。许言臣锁骨分明,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头发黑硬得像他的脾气。陆珂纵有再大的憋屈,在亲密接触时也消散了,搂着他脖子,低头对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
“你几天没刮胡子了?胡茬都扎人了。”
许言臣一手托着她,腾出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去亲她干燥的唇。
陆珂却不让他加深这个吻,后退,“肺炎病人的病房你也敢进,肺炎病人的嘴你也敢亲?”
“不是说恍若新生吗?”许言臣把她放在床上,公式化微笑,“我体验一下。”
窗外,橙色的晚霞布满天空,仿佛离他们很近,近到触手可及。陆珂干苦了很久的嘴巴突然馋了起来。
“我想喝橙汁。”不再想当拼事业的男人婆,想要一切甜甜的属于女孩子的东西。
“问过医生了。在你好转之前,只能喝粥。”
“呜哼我想喝芋泥啵啵,牛奶啵啵,黑糖啵啵,草莓啵啵,芒果——”
许言臣淡淡看她一眼:“口水啵啵,喝不喝。”
“呕……”
立秋敲门进来,把饭盒和饮品放在桌面,颇有自知之明地闪身退出,顺便把门带上。
“有饮料吗?”陆珂看到杯子时眼睛亮了。
“先吃粥。”许言臣支起病床上的小桌,打开盖子,小米南瓜粥带着自然的甜香。
“你喂我。”
“自己没长手?”
陆珂伸出右手给他看,控诉:“还不是你家暴!我怎么吃!”
手心只余淡淡浅粉,许言臣呵了声:“没长左手?”
“试用期想不想过了?”陆珂瞥他。
如愿看到一贯矜持高冷的许言臣往她脖子下垫了张抽纸,一勺一勺地喂她,时不时还拿勺子刮刮她嘴唇两边:“多大了,还漏饭。”
陆珂:“我还是个宝宝!”
“是巨婴。”许言臣纠正,“漏饭巨婴。”
陆珂捶床,气得呼吸困难:“我现在打不动架,你等我好了的!”
好好的人,看脸英俊不凡,看身姿气宇轩昂,看气质如松如柏,可惜一张嘴毁灭所有幻想。
许言臣沉声:“喘不上气就少说两句。”
不必为了安他的心使劲说话,他看着心里更加不舒服。
陆珂终于安静吃粥,药物作用下没什么胃口,她吃得很慢。许言臣迁就着她的速度,这一喂就是将近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把粥吃光,许言臣把饮料杯插上递给她。
“奶茶。”
陆珂满怀期待,结果吃了一嘴豆味:“骗人。”
这明明就是豆浆嘛!还是无糖的那种。
“黄豆奶茶。”
“你这是狡辩!照这样说,咖啡豆也是豆,我要喝咖啡!”
“手不疼了?”许言臣拉起她的手,拇指摩挲她的手心,炙热之间传递着危险的讯号。
陆珂乖乖闭嘴。
许言臣看得出她喝粥时动作滞涩,喘气不匀。第二天开始用养生壶煮雪梨水,在陆珂的一再要求下放了两块黄冰糖。
梨肉甜嫩多汁,陆珂抱着碗撒欢儿吃,满足得眼睛都眯起来,活像被虐待了很久的饿死鬼。
自从许言臣过来,一天三顿看着陆珂按时吃饭吃药,把她原本尖削的小脸都养圆了些,被高原的风吹皲的皮肤得到气血补养恢复润泽,长发披散坐在那里时显得温婉宁静。
濯玉来探病时许言臣不在,她捏了下陆珂长了点肉的脸:“多少注意点儿啊,快连不上戏了。”
手感嫩滑,濯玉这一捏差点停不下来。
陆珂向后躲避:“放心,过两天就瘦了。”
濯玉遗憾地停了手,“也少折腾减肥,胖胖瘦瘦的对皮肤不好,容易长痘长皱纹。”
她说得煞有介事,陆珂忍不住伸手摸了把脸。
许言臣进来时戴着口罩,濯玉多看了他两眼:“您是?”
他今天穿着陆珂那件灰色牛仔外套,闲适的穿着没挡住干部气质。濯玉眼毒,猜测可能是隔壁病房哪位高级知识分子的孙辈,着急之下走错病房了。
陆珂心跳剧烈,面上却从容不迫,语气平淡:“他啊?我助理。”
许言臣往桌子上放饭盒的动作一顿。他放下东西,不动声色地看向陆珂。
陆珂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颇有被捉奸在床的狼狈感。
濯玉奇道:“我怎么记得,你助理是个女生?”
“公司新给我配的生活助理。”陆珂跟许言臣使了个眼色,岔开话题,“我在这住院是不是太影响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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