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臣:“正好,加点花生酱,补补脑子。”
陆珂在餐桌下踢了他一脚。
“之前不是分析过吗?有的人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许言臣说。
“但是我喜欢自己从老天爷那里抢饭。那更香。”陆珂活这么大,小毛病不少,但她自认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头硬如铁。
除了几句斗嘴,早餐氛围还算和谐。
雨已经开始下,水幕从梧桐叶上刷刷落地,远处被雾染得难辨深浅。
“下雨了。”陆珂站在窗前,探头去看,眸中难掩失望。
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偏偏碰上讨厌的雨。
她大三那年,许言臣出国。他走的那天H市也是雨天,陆珂在宿舍待得心烦,开了一局游戏结果被对方血虐,干脆换上跑鞋去操场跑圈。
黄时雨的人工耳蜗和助听器都需要防水防潮,撑伞追过来时,陆珂已经在操场跑了五圈。
“快回去吧陆大美,你身上都湿透了,淋雨别再发烧了。咱们快期末考试了啊!高绩点你不要,最起码不能挂科吧!”黄时雨隔着雨帘大声劝她,试图把一米七几的她兜进伞底。
“我不!”陆珂也超大声,脚步不停,“别管我,我今天就想矫情一把!我不爽!需要被淋醒!”
“要不我把你现在落汤鸡的样子录个视频,发给许巨巨,看他会不会调头回来找你?”
陆珂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敢!发了咱就绝交!”
风越来越大,黄时雨手都撑酸了:“咱打个商量行不行?你跑慢点……我跟不上了。”
陆珂不但不停,反而开始加速:“你别跟了。我烦着呢。不想误伤你。”
“你不怕被拍下来放到论坛?”黄时雨对学校论坛的八卦帖有心理阴影。
陆珂暴躁:“这么大的雨哪个煞笔会来操场。”
“……”黄时雨没再说话,静伫雨中,等她冷静。
那天的雨就像今天这么大,不过当时秋雨连绵,离别的伤感如影随形,而现在是春日喜雨,那个远渡重洋的人如今已经回到她身边。
“想起我出国那天H大运动场的雨了?”冷不防地,许言臣问。
陆珂后背发毛,震惊外加尴尬占据全部思绪,她窒息:“你怎么知道?”
“盛远川当时给我发消息,让我劝你冷静点,不要再折腾他女朋友。”
“……”
陆珂把抱枕挡在脸上,往沙发上一躺:“就犯过一次傻,还被所有人知道了,没脸见人了。”
许言臣怕她把自己憋着,拿下抱枕:“后来没发烧吧。”
“没有,身体倍棒。”陆珂想到那时候中二的样子,五味杂陈,“那次期末考试还拿奖学金了。”
本来想发场烧长长记性,高温杀毒,把他像病毒那样给杀掉。结果外表跟没事人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伤透了。
但是陆珂不是沉溺于往事的人,再尴尬的过去她都能坦然面对。也正是心脏足够强大,才会支撑她喜欢许言臣这么无情且成熟的男生这么久。
就是留了点后遗症,之前的明追暗恋太酸太苦,真正在一起之后,总想找点甜份,把过去的不甘和委屈都补全。
“咱们来换情侣头像吧!”她坐起来,满脸兴致勃勃。
许言臣的纯黑头像被父母亲戚朋友吐槽过很多次,别人看着不得劲,他自岿然不动。但今天他说:“可以。”
陆珂找出黄时雨照着之前《没有硝烟的战场》放出的官宣图画的两个可爱的卡通版头像。
许言臣:“没有别的图吗?”
陆珂:“你不喜欢?”
许言臣:“这是施叙泽,不是我。”
陆珂:“那我这还是邹幼真呢。”
两人望着对方,看了一会,陆珂先缓缓笑了:“你不会还吃施叙泽的醋吧?因为我喊他先生?”
她眸子弯弯,瞳孔深处好像含了星。身上是淡淡的Jurlique精油味道,凑近他时,气氛暧昧滚烫。
亲吻,然后交心,是爱情逐渐热切的征兆。
陆珂被吻得呼吸不畅,面庞微红,终于得以喘息片刻,她问:“我得到你了吗?”
“嗯。”
“我们之间,难走的路都走完了,剩下的都是康庄大道。是不是?”
“是。”
“你能不能多说点字?”陆珂对着他肩胛处捶了一拳。
“花言巧语都是虚的,做出来才是真的。”昨晚,许言臣又问了尼格尔使馆的同事小陈,戒指已经快做好了。
“那你倒是做啊。”陆珂说,“今天不出去约会吗?我不想一整天都呆在家里。”
说完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什么时候华安城的宿舍也可以用“家里”称呼了?
许言臣曾经说过他是不婚主义者,那时她觉得结婚证只是一张纸而已,只要能在一起,不结也罢。
少女时期就想恋爱,不结婚也没关系,没名分也没问题。现在大了,给闺蜜当过伴娘之后,对婚姻开始有了深切的向往和羡慕。
陆珂没能走神太久,母亲南闻雅的电话来得恰是时候。
“妈?”
“我在A市机场了。正准备打车去你那里,把地址定位发给我。”南闻雅的声音温柔知性,恰如其人。
“我爸不是说你过几天才来吗?”陆珂匆匆站起来,小腿撞到茶几,痛得呲牙咧嘴,“你在那等我们,我过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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