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
杨启元想看孩子,我没有阻止,我只是淡漠地说:“小宁姓杨,但他是唐家的孩子。”
兴许自知愧对与亏欠,杨启元没有为难我,也没有强行带走小雨和小宁。
整个商会受到战火波及,父亲的产业和生意也大不如从前。他们劝我,杨家得势,多一个妾室,是他给自己长脸面,也无可厚非。
我明白,父亲需要杨家的资金支持。
我告诉他们:“放心,我不会离婚,也不会跟他闹,我只是,永远不会跟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
杨启元从天津赶回来,为小宁举办百日宴。
他喝了很多酒,我也喝了很多酒,我们放任自己喝醉的原因并不相同。他是为了留宿我房间,我是为了赖着傅纹婧。
我把自己喝得头昏脑胀,吐得一塌糊涂。靠在傅纹婧身上,只有她,我再脏再邋遢,她都不会嫌弃。
那晚,是我第一次放下骄傲和矜持,“缠”着她陪我洗澡,陪我睡觉。
那晚,也是我第一次勾/引她在我身上煽风点火。我喊着她的名字,她也做了她想做的。
可第二天醒来,我却假装酒后乱/性,让她不必当真。
我看到了她受伤的眼神,但我不能心软,也不能回避:“付出这么多年,你想得到的也已经得到了,我身上没什么能再给你了。”
她咬破了自己的唇,将血,吻在我的唇上。
“唐韵青,你的身体,也不过如此。我在你身上耗费的时间和情感,岂是你让我睡一晚就能偿还的?我不急,我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耗到你死,或者我亡。”
傅纹婧。
何必呢?
硝烟已逝,上海得了自由,你也该自由了。
……
作为对我的补偿,我让杨启元把昔日的仙乐门买下来给我,而经营权,我交给了出/狱的喻音瑕。
一晃,就是三年。
三年里,我再未给过傅纹婧爬床的机会。
三年里,她一次也没说要走。
三年里,小雨和小宁越来越离不开她。
三年里,我没再跟杨启元同过房。
直到,安镜回来。
看到她和喻音瑕相互折磨,再回头看看一直无怨无悔陪着我的那个姑娘,我有些动摇。
她为我,浪费了她最好的青春年华,错过了良婿,招来了流言,辜负了父母。
这个世上,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她。
可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傅纹婧她,说走就走了。
也好,也好,你终于待腻了,终于要飞去更高更广阔的天空寻找你的自由了。
我不会拦你,我怎能拦你?你本来就该活得精彩自在。你那么优秀,那么出众,你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你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也是时候拯救自己了。
道别,我能对她说出的话,唯有一句:祝你前程似锦。
还有一句没说:外面风雨大,归来藏我心。
那天的我,绝情得,没落一滴泪。
第120章 等我
傅纹婧走后,我变得阴晴不定,情绪焦躁。
总觉得心里缺了很重要的一块,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人。缺的少的,都是一个她。
我知道她去北平,是安镜的主意。我不怪她们任何一个,不怪她们“沆瀣一气”,她们做得都对,都对。
可当我听到安镜骂我说,“你对人家傅医生的做派才叫玩儿玩儿”,说我是“可怜又可恨的疯女人”时,我真的,崩溃了。
傅纹婧,我对你,不是玩儿玩儿。
若我对你只是玩儿玩儿,我不会拒你于千里之外,不会三番五次伤你,不会放你走,不会让你逃出掌心。
打完安镜,我很自责。她说的都没错,错的那个,从来只有我。
……
小宁生病,一家人都围着他转,小雨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哭着吵着要去找干妈,找傅阿姨。
她还不知道,她喜欢的傅阿姨,已经离开上海了。
我的心情因此糟糕透顶,我骂她不懂事,不让人省心。眼见着小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姥姥抱走了她。
我以为,母亲只是抱了她去别的地方哄着。结果,她依了小雨的央求,让司机送她去找她的干妈,却在到达前被伺机而动的陈东劫持。
等我守着小宁退了高烧,再去想跟小雨道歉时,才发现此事。
我往徐宅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当了徐伟强夫人的梨夏。她说,镜爷和强爷都出去了。
我问小雨在不在那边,她说:小雨没来过。
姥姥有错吗?
她只是顺从孙女的意愿,送她去疼她爱她的干妈家。错的那个,依旧是我。是我对小雨说了重话,才让坏人有机可乘。
全家人都出去找小雨,也找镜爷行踪。我们甚至找去了巡捕房报失踪案求助。
几个小时后,柏杨送回了昏迷不醒的小雨。
他的黑衣,有血腥味。
我问他:“出什么事了?安镜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眼眶发红:“镜姐救了她疼爱的女儿,杀了她痛恨的仇人。她说,傅医生一直在等的,只不过是你的一句,爱。”
我把小雨安置好,连夜赶去徐宅。只有蓉嫂在家看着,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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