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学校有的粥都报了一遍,谢病免选了最甜的椰奶燕麦,他想了想说,“换一个,这个太甜了,生病了不能吃甜的。”
“那小米粥。”
夏清辞说“好”,又给谢病免掖了掖被子,担心他走了谢病免渴,还顺带着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书桌边,谢病免一伸手就能碰到。
“别乱动,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就回来了。”
夏清辞拿了钥匙和手机下楼,现在还没有到夜自习放学时间,宿舍里很安静,他去食堂买了份粥,还买了两个热腾腾的鸡蛋。
他还特意看了时间,从五楼下来都花了两三分钟,五分钟到的时候,他刚买完鸡蛋打算回去,手机响起来,是谢病免给他发过来的。
快到宿舍楼的时候他才接,电话那边响起来谢病免的声音,听起来很低,“岁岁,你还没有回来吗。”
“已经在上楼了,”夏清辞哄他,“很快就回去了。”
“很快是多久,你不是说五分钟,”谢病免这个时候不怎么讲理,低声说,“现在已经快十分钟了。”
嗓音里还有微不可见的委屈。
夏清辞在那边听到了一声动静,他一边上楼快了点,一边回复,“马上就回去了,两分钟,已经到五楼了。”
“你在干什么?别乱动,等我回去。”
谢病免性子就是爱动,生病了也不老实,昨天差点在洗手间里栽到。他非常不放心,好不容易到宿舍,开门就看见谢病免裹着被子正在捡地上的杯子。
他连忙过去了,把买的粥和鸡蛋放在桌子上,握着谢病免的手腕,要帮他塞回了被子里。
“我来弄,你别摸了。”
他刚说完,谢病免摸到地上碎裂的玻璃渣子,指尖被划了个口子,有鲜血顺着滴在了地上。
“笨手笨脚的。”
夏清辞又顾不得去收拾地上的残渣了,去柜子里找了创口贴和酒精,先给谢病免包扎了伤口。
他包扎的时候,谢病免非常老实,可能因为他刚刚说的那两句,有点低落,本来脸就红,现在眼圈也有点红通通的。
夏清辞看的有点想笑,他捏捏谢病免的指尖,嗓音很轻,又揉揉谢病免额头的发丝,问他,“刚刚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别乱摸……你是不是笨蛋,捡碎片都能割到手。”
他的手反被谢病免扣住,谢病免大半个人靠在他肩膀上,嗓音听着有点闷声闷气,“不捡,你回来也会说我是笨蛋。”
捡了也是笨蛋。
“说你又不是怪你,”夏清辞整个被谢病免抱在怀里,对方粘着他不愿意放开,他想直接开口,想了想又不能像平常那么凶。
不然谢病免马上就委屈给他看。
“你先松手,我去把地上清理了,等会喂你喝粥。”
他不敢让谢病免一个人在床上喝粥,到时候要是撒一床,他估计有的收拾了。
听说他要喂粥,谢病免才松开他,他把地上的残渣收拾了,然后打开粥,在床边端着,说,“还买的有热鸡蛋,等会最好再吃一个鸡蛋。”
“不然夜里容易饿。”
夏清辞先舀了一勺,自己尝了尝温度,确定不怎么烫,才喂给谢病免。
他一勺勺的喂,谢病免漆黑的瞳仁看着他,听话的把一碗粥都喝完了,然后又吃了一个鸡蛋。
夏清辞把残渣扔了,还有一个鸡蛋谢病免吃不下,他于是吃了,看了感冒药的说明书,需要在饭后半个小时再吃。
还有一会时间,夜自习不讲课,他坐在床边看书,定了闹钟半个小时之后喂谢病免吃药。他看书的时候谢病免就在后面抱着他,也跟着他一起看书。
没一会,他肩膀上一重,谢病免抱着他睡着了,他把书放下来,扶着谢病免睡在床上,给他掖好了被子。
闹钟响的时候,他又把人叫醒了,谢病免被叫醒有点不高兴,他哄着人把药吃了,又折腾了半天。
夜里睡觉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他们两个睡一张床,夏清辞感觉浑身被小火炉包裹,现在是夏天,和冬天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谢病免吃完药很快又睡了,但是睡的一直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脸色几乎是惨白,还总是摸自己的手腕,嚷嚷着疼。
“手腕怎么了?”夏清辞记得之前谢病免有次睡着了也一直在摸手腕,他握着谢病免的手腕看了看,好好的,也没有伤痕,看不出来有什么伤。
谢病免额头上冒出来一层汗,眼睫颤了颤,像是做了非常可怕的噩梦,一直在低声说“疼”。
“疼。”
谢病免疼得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他从来没有见过谢病免这副样子,喊了两声人,都没有应他。
他拍了拍谢病免的后背,学着平常哄人的方式哄谢病免。
“不疼,别害怕,你不是一个人,我还在这里呢。”
“不疼的……”
他慢慢的拍着谢病免的后背,温声细语的哄着谢病免。可能是他说的话起了作用,谢病免慢慢的呼吸变得平稳,睡着的时候还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腕。
夏清辞保持着一只手拍着谢病免背的姿势,慢慢地睡了过去。
他们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床头灯温暖而明亮,窗外的蝉依旧在鸣,月光透过窗户落下来,手腕上落下来阴影,恍惚像是有鲜血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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