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刘清,他和我说她们被雪藏了。”
“我留了个心眼,让浅夏去她们几个人的家里看看,但浅夏扑了个空,那个时候我也忙,就把这事儿忘了,直到有天我和许天泽去医院看望许阿姨的时候,有位病人犯病抓伤了我师姐。”
沈南沨没有再说话,抓上洛惊觉的人是谁不置可否。
路知忆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她很想抱一下沈南沨。
她的山茶花终究还是被卷入了泥泞。
“那个人叫陆宁,”顾浅夏叹了口气,“家世清清白白,和俞夏一样,都是从小地方考到A市的,她还是那一年艺考的专业第一,错过那个女一号后有演过几个戏的女二,虽然没有爆火但也算小有热度,挺可惜的。”
沈南沨没有接话,算是赞同顾浅夏的话。
“陆宁入院时患有重度抑郁和精神分裂,两条胳膊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那天,她犯病之前刚给她打了一针安定。”
沈南沨顿了一下,下半句话还未讲出,便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顾浅夏透过后视镜瞥见后,摇头暗骂了句,但快咧到耳朵的嘴角暴露了她真实的想法。
“你不是神佛,没义务普度众生。”
当时的沈南沨是半截身子在水里的泥菩萨,自己过河都难。
沈南沨一怔,闷嗯了声,抬眸对上了后视镜里顾浅夏看戏的眼神,久违的红了脸,从路知忆怀里挣了出来。
路知忆先是一愣,再看到满目嘚瑟的顾浅夏时便了然了。
——是时候想个法子把这个倒霉孩子安排出去了。
但在路知忆很是局限的交友圈里,喜欢女人的男人实属珍稀物种。
完蛋,这倒霉孩子估计得砸手里了。想到这儿,路知忆长叹了口气。
当事人一脸天真地询问道:“怎么了?”
路知忆往沈南沨那边靠了靠,一本正经道:“你说咱们浅夏长得也不差,怎么这么就没个男朋友呢?”
沈南沨冷笑了声,顾浅夏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觉她不会有好话。
“因为男朋友不瞎,不仅不瞎还视力正常。”
顾浅夏一口老血憋在了喉咙里,无奈告饶:“祖宗,我错了,我再也不嘚瑟了。”
沈南沨微微一笑,表示休战议和。
马路边穿着校服的学生成群结队的走过马路,风华正茂,无忧无虑,也无所畏惧。
“我后来查到了陆宁的入院报告,□□炎,子宫肌瘤,还有就是习惯性流产,她才24岁。”
沈南沨说这些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冷静的像是在讲一则陌生的新闻。
她和路知忆其实很难对人产生共情。
但幸运的是她们心底仍有名为良知和法律的底线,这条线是她们至今能被称为人的保障。
它不全面,但它是大部分善恶的标准。
“三个月后陆宁趁护士不注意,用床单把自己勒死了,”
沈南沨的手紧攥着,指节泛白,路知忆握住住了她泛白的手,沈南沨慢慢放松了下来,“冯三毁了她的人生。”
“另外四个人,一个被载重车碾成了薄片;一个在酒店浴缸里割腕,还有一个和陆宁一样疯了,被家里人送到了国外疗养。”
路知忆觉得胸口憋闷,轻吁了口气,忽然想到不对,又问道:“不是五个人吗?最后一个呢?”
沈南沨浅笑着,开车的顾浅夏替她答道:“最后一个叫林欢,现在是A市人民医院感染科护士。”
路知忆一怔——俞夏就是在感染科。
第33章 chapter 33
“之前我以为冯三是个皮条客, ”沈南沨修长的手指在手机背面有节奏地敲打着,“但后来我发现,他不单单只想挣这一份儿钱。”
路知忆轻笑了声, 故作轻松道:“一本刑法,半本儿都是挣钱的路子, 剩下半本是挣这份钱要付的过路费。”
沈南沨垂眸,车厢常年都是灰暗的, 似一张无形的巨网, 把她的灵魂切割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出车祸的那个姑娘, 不是死于意外。”
沈南沨忽然冒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路知忆一愣,什么都知道的顾浅夏很有眼力地没有多嘴。
有些话就算两人足够默契, 也是需要亲自说出口的。
“那个肇事司机赔了100万,然后就滚蛋了,”沈南沨吁了口气, 摁开了一边的加湿器,白色的雾气把两人隔开,路知忆隔着朦胧望着她, “一个靠跑长途拉货的司机, 能在一年之内分批次把一百万拿出来,合理吗?”
“许天泽查了银行流水,发现每次汇款的账号都不一样, 我们跟着这些账号查,大多数账号都是新办的卡,只用了一次就作废了,持卡人也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直到我查到了这张。”
沈南沨把手机递给路知忆, 照片上的银行卡号路知忆倒背如流,那是易卜凡的。
那张卡是易卜凡当年创业第一次创收的时候办的。
那天易卜凡特别开心,带着小路知忆冲进一家火锅店,一副要把店盘下来的架势。
最后却因为一根彩虹棒棒糖和年仅六岁的路知忆当众掰扯起来了,最后以小路知忆红着脸拽着易卜凡女士走出火锅店收尾。
对此,易卜凡女士特别有理:“你那一嘴虫牙吃啥糖,我看你长的像糖!”
小路知忆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一口大白牙,虽然没有风,但她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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