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昏黄,从机场驶出的出租车进入高速立交桥,也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被堵住了。
任小月抓着手机,望着窗外橘红色的天空,表情有些茫然无措。
距离上一次见到宋姚似乎已经很久了。
掰着指头算,今天是周二,她跟对方是上周五碰面的。
而且那次碰面的结果非常“惨烈”,自己被睡奸了,然后又亲眼看着宋姚被姜峻打得半死丢出去。
任小月感觉,当时要不是在学校,姜峻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活该。
自己明明都说清楚,把人删掉了,是他自己死皮赖脸缠上来的还强奸她。
她不把他告了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体现。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焦虑,咬了一下手指甲: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世界像是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把一些她想都没想过的异性不断地推到她身边。
姜峻,路子蕴,卫宁还有宋姚,自己现在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已经有四个了。
墨栖川那次不算,纯属意外。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太离谱了吧?
后知后觉的小姑娘,因为这几天的赶场,终于意识到了“太受欢迎”也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这种魅力让她无法坦然接受,就好像偷来的东西,用的一点都不安心。
他们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别开玩笑了,任小月到现在都不觉得,那些位高权重、英俊翩翩的上位者们会看得上自己这种普通人,更别说痴迷。
正是基于这种心理,任小月当时迫不及待地跟姜峻分了手,只领到了几天的女友体验卡也丝毫不后悔。
“路子蕴吐血然后是卫宁,”任小月在手机的备忘录上打了几个名字,眼睛轻眨,“再然后就是宋姚”
这些人和自己的认识时间都差不多,发病时间也极其接近,而前面两个人在跟自己做爱后就恢复正常,说明她的猜测没有错:
自己身上发生了某种不知名的变异,导致和自己接触的异性都被传染了“病毒”一样的东西。
【他们都生病了。】
任小月打完这行字,咬了咬嘴唇,惶惶不安:
不知从何而来的病毒让他们疯狂“迷恋”自己,那他们又不傻,要是发现端倪,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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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任小月代入自己,绝对不能接受感情被人操控。
所以她此时也越发抗拒去见那几个男人。
这又不是她想要的——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攀他们的“高枝”,只想作为平凡的女大学生正常地活着。
可是他们已经因为自己“病”了,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让他们恢复正常?
任小月攥紧了手机,深呼吸几秒,却发现宋菁又打来了电话。
“喂?”这次,任小月接电话的口吻带了一点抗拒和不满,“我已经在路上了,现在有点堵车”
“我知道,小月姐,你看微信了吗?”
“啊?”
“我给你发地址了呀,不是你上次来的紫园别墅,我哥这几天都住在麒麟府的疗养山庄呃,你按定位来吧。”
任小月:这帮有钱人就不能在一个地方住久点么?
好在宋菁给的另一个地址也不算远,任小月在滴滴的软件上改了目的地,前排的司机立刻反应过来:
“欸,小姑娘,你住那边啊?”
“不是,我去找人的。”任小月抱紧了自己的背包,摇摇头。
“嘶,麒麟山庄这地儿我记得不对外开放了呀,待会车肯定进不去。”司机明显对那地方颇为敬畏,“你这朋友厉害啊,听说现在那山庄里面的酒店只接待市政府的客人,还有疗养院呢里面都是退休的领导干部。”
任小月不懂这些,只能低着头装作看手机没听到。
司机师傅没等到回应,倒也不生气,只觉得正常。
他眼睛挺利的,后排这姑娘虽然看着土气,但衣服和鞋子都不是便宜货,目的地又是那种富贵地方,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女孩。
这种客人向来不喜欢跟司机交谈,他之前接过几个都是这样的。
于是车内恢复了安静。
任小月也在微信给宋菁回了个信息:
【那边要登记吗?我可能进不去。】
宋菁飞快地回了她一句:
【别怕,我已经在门口等着接你了!】
任小月琢磨着有点不对劲,宋菁为她哥着急可以理解,但这态度是不是也殷勤过头了呀?
这对兄妹有那么深的感情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任小月,在路灯亮起的时候终于抵达了山庄脚下。
那里的雕花大门紧闭着,把通向里面的路封得死死的,门口好几个高大健硕、全副武装的看门保安,威严十足。
任小月下了车,软件上扣了她五十多块钱,让她稍稍心疼了一下:
作为一个只要超过十块钱打车费就无论如何也要坐地铁的人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宋菁或者她哥报销。
好在宋菁还是很靠谱的,任小月一个电话打过去,人就已经飞快地在大门另一端招手了:
“小月老师!我在这!”
于是任小月顺利地通过了一大帮猛男保安的审视,坐在宋菁开过来的白色电动车后面,脑壳嗡嗡的:
“那个宋菁,你怎么还骑小电驴呀?”
“这个啊,是我借我们家保姆的。”宋菁原本染金的头发现在变成了酷酷的粉紫色,随意地用发夹一卡,露出白皙的脖子和漂亮的小吊带,看起来充满了青春活力。
她小嘴叭叭地解释道:“我哥现在这情况啊,有点坏了,上周五不知道去哪鬼混,回来就蔫了吧唧的。不过呢,他吐血是更早一点的事了,我妈当时看到垃圾桶里有带血的纸团,还以为是我来姨妈丢的呢。”
“呃”任小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宋菁吐了吐舌:“切,谁来姨妈会把擦屁股的纸巾丢外面啊,又不是有病。”
这姑娘很健谈,把宋姚发病的前前后后都给她解释了一遭,还带着她在山路上乱窜。
“姐,我跟你说,现在我哥瘫在床上,家庭医生是束手无策了,请来的专家也看了脉,开了药一点用都没有。我爸这不是等着中央换届后新的调令下来么,这段时间都没空管我哥,我妈呢苦口婆心,把他那帮狐朋狗友都喊过来了,我哥还是一副等死的样子。”
任小月听得脑门冒出冷汗:“那、那你叫我来是催他上医院?”
“对啊,他这幅鬼样子不去医院能行吗?而且我妈不知道你来了,她还在家里给我哥煲汤呢。”宋菁的语气得意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哥以前谈女朋友跟换菜似的,但再漂亮,也没有一个能让他往家里带。你不一样,他特别在乎你,甚至还威胁我——”
“威胁?”
宋菁卡顿了一下,硬生生把前面的话头收回去:“呃哈哈,没什么,反正你过去,他肯定愿意听你的。”
任小月忍不住苦笑:“你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
要不是她在路子蕴和卫宁身上验证过,他们没有自己的话会一直吐血,甚至可能死掉
她还真不打算赴宋菁的约。
宋姚对她做了坏事,她还要去“拯救”对方,任小月一时间都觉得自己有点伟大,像电视剧里的“圣母”。
不过,“圣母”在抵达宋家的那栋别墅时,还是不免紧张了起来。
这里依山傍水,林荫密布,主车道宽敞又安静,一路上根本看不见几个人,就像待在一个清凉的氧吧里,连呼吸都是通透的。
而别墅群也布置得错落有致,每栋之间的间隔很远,私密性十足。
宋家这栋位于人工湖泊的旁边,走过去还有一座小桥,前水后山,明显是找风水师精心设计过的“聚财盆”。
任小月从小电驴下来,就看到别墅门口的菲裔帮佣恭敬地走了过来,朝她们鞠了一躬。
对方看起来不太会说国语,打招呼的声音有点生硬:
“小姐,欢迎回家。”
“这位贵客,请把行李交给我吧。”
任小月老脸一红,她还是很难适应这种港剧豪门的主仆相处方式。
但宋菁却很自然地挽住任小月的胳臂,另一只手把电摩托的钥匙一丢:
“菲比,钥匙还你。小月姐,快跟我来,我哥在楼上呢。”
任小月一想到宋姚,脑壳就有点疼。
但来都来了,她也只能跟着宋菁坐电梯上了二楼。
别墅里的布置相当贵气,入目都是琳琅满目的大理石和红木柜台,每一寸都擦得光亮可鉴,任小月却无心观察,眉头紧蹙,被宋菁拖着往里走。
在二楼的主卧门口,宋菁停住了脚步,轻轻咳嗽了一声:
“哥,我带人来了啊。”
主卧里没有任何声音,双开的土耳其式大门依然紧闭。
“啧,受不了他,明明是他叫我咳,”宋菁嘀咕一声,把手放在任小月背后,轻轻一推,“小月姐,你加油吧,争取说服他!”
任小月越发感觉不对:“你、你不进去?”
“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重聚呢?”宋菁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有点古怪的表情,“而且他现在肯定也不想看到我呀。”
在宋菁的半推半搡下,任小月拧着眉走进了宋姚所在的主卧。
“咳咳”房间里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咳嗽声。
“宋姚——”任小月穿过会客厅,往卧室的方向缓缓走去,只见里面一片黑暗,明显是没有开灯。
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中药味,以及些许葡萄酒的香气。
任小月身后,卧室的大门已经悄然关上。
但她也没有注意到,因为她此刻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吓了一跳:
“欸?!”
“咳谁啊宋菁?咳咳”两米多宽的厚实的大床上,床幔被卷起,纯黑色的真丝被褥下,一个颀长的身影蜷缩在其中,手抵着下颌咳嗽不断。
任小月想起了不久前的卫宁,心里一颤,叹了口气:
“是我。”
被子里的人倏地不动了。
不知为何,任小月发现对方动都不敢动的时候,居然有点无奈又好笑:
“宋姚——你妹妹说你出事了,让我来看你,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她说完,床上的男人就已经猛地掀开被子,露出了一张看起来许久没打理、胡子拉碴却又难掩英俊的沧桑的脸庞。
他的头发贴在鬓角和颈间,喉结滚了滚,一双蛊人的桃花眼此刻定定地望着她,里面就像幽幽地蹿起了一簇野火,越烧越旺。
“任、小、月”
他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像是要把这几个字含在嘴里碾磨,变成食物咽下去——
任小月在这样的视线逼迫下,背脊下意识地僵硬了,脑袋里冒出了那天被他压在床上的恐惧。
“宋、宋姚你先冷静”
但男人却已经赤脚踩在地上,矫健的躯干仿佛一只饿久了的猎豹,叁两步朝她奔来,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整个人都箍在了怀里。
“你总算想起我了哈”他的手臂压着她的力道是那么紧,几乎要把她的骨头都压碎一样,“柴火妞,老子这几天都快死了你怎么才来”
他的嗓音有点沙,每个字都像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任小月被他抱得腰都快断了,只能慌乱推他:
“疼等会欸!宋姚你别发疯”
男人此刻朝思暮想的温软躯体在怀,哪里还忍得住,眼眶都憋红了:“操我他妈就是疯了犯贱犯成这样本来想再也不吊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了——”
任小月被他粗粝的胡茬蹭着脖子,痒得直哆嗦:“你、你本来就是疯子啊”
她尖叫了一声,原因无他,因为宋姚的手已经从她的腰摸了下去,掐住了她的臀肉大力地揉捏:
“叁天,我等了你叁天你光顾着安慰姜峻,把老子放哪了?”
任小月只觉得屁股要被他捏成发软的面团了,忍不住扭腰挣扎:
“你、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两人的身躯摩挲着,贴合着,很快就升起了热度。
“那路子蕴就是吗?”宋姚听了她的话,冷笑一声。
任小月一怔,脑袋都懵了:宋姚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路子蕴和自己
但男人却不再给她思考的余地,而是攥着她的下颌就咬了上去——
“呜呜呜嗯!”任小月哪怕有了救人的心理准备,也没料到他咬得这么急,这么狠,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一样汹涌猛烈。
男人的舌头灵巧如蛇地从她唇瓣钻进来,撬开她的齿间,津液不断地涌进她的喉腔,带着她的舌头一起交缠起舞。
任小月捶打着他的肩膀,越来越难以呼吸,偏偏盘桓在她臀部的手也从裙底探了进去,拉住了内裤的边沿,指尖在她的软肉上来回刮擦。
“啊呃嗯嗯不呜呜”在宋姚上下的动作里,她根本无法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脑袋就像开了的水壶,除了嗡鸣和沸腾,身体逐渐软了下来。
宋姚上下挑拨的技巧实在太高超,瘫软成一滩水的任小月被他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时,还迷迷糊糊地低吟着。
她半睁着眼,脸庞越来越红,身体也止不住地在他的抚摸下发痒发烫。
几日不见,这个亲吻着自己的男人好像变得越发妖孽。
只见他额头高耸,眉弓突出,睐起的眼尾就像春日的桃粉氤氲,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沉沦的色气。
他舔舐着她的唇角,又轻啄她的下巴,脖子雨水般绵密的细吻温柔又缠绵地覆盖住了她。
以至于任小月都忘记了——
自己究竟是在“救”他,还是在享受这份热烈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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