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到了。”
    “OK，等着你。”
    时间太快，快到吴若桥还没有把心迹剖析，已经靠近了白之熙要离开的日子。
    白之熙终于打包好所有的行李，收拾出带不走的物品也全部打包好，今天就要运到吴若桥的公寓。
    门铃响了。
    吴若桥打开门，白之熙和搬家小哥站在门外。
    看着搬家小哥进进出出，把一个个整齐的纸箱按着指挥搬进公寓的储藏室，吴若桥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白之熙搬进自己家的错觉。
    这错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笑什么？”白之熙和搬家小哥结完账转身问他。
    “没什么。”他拿给她一杯咖啡。
    “这么早，打扰你休息了吧？”她说。
    “没，这么早你吃早饭了吗？”
    “没呢，没顾上。”她说，“这咖啡不错。”
    眼角瞟到厨房一角的全自动咖啡机，有点疑惑，他不是每天早上要去楼下咖啡店买咖啡？
    “那一起随便吃点吧？”他的声音传来，厨房里已经冒出一丝煎蛋的香气。
    咖啡、煎蛋、烤的金黄的牛角面包和撒了新鲜水果的希腊酸奶，坐在窗边吃早饭的感觉让习惯了匆匆塞两片面包就出门的白之熙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尤其是面对吴若桥。
    室内温暖如春，他穿着T恤短裤踩着拖鞋，随便批了件浴袍，头发半湿，脖子上还有隐隐的水渍……
    他刚洗澡了？白之熙咽了一口口水。
    吴若桥看着她的脸。这么一大早的她还化了妆？虽然眉尾有几根没拔干净的眉毛茬，腮红打得也有点靠下，但眉形画的不错，鼻尖似有似无的用了一点点高光，让她有点肉肉的的鼻头离开挺拔了不少，唇膏的颜色也很好看，有点像她本身的唇色，带粉棕调的杏色但颜色更饱满，看起来像是Sisley的Beige  Bali或者Mac的Apribsp; Gold。唉，想尝一口。
    “我脸上脏了吗？”她感觉到他的目光，停下刀叉。
    “没，职业习惯。”他喝了口咖啡。
    “我妆画得很差吧？”她笑了，吐吐舌头，“每次看美妆视频都想弹幕里说的，脑子学会了手不会，也想给up主寄头。”
    “还好，比大街上普通女生水平高一点，比专业化妆师水平差。”他说，“你今天还有别的安排吗？”
    “没有，这几天我收拾东西快累死了。今天总算没事了。”
    “我今天也没工作，一会儿我帮你化个妆，给你讲讲你妆面的问题和怎么改进好了。”他说。
    “啊，这不会太麻烦你吗？”
    “那这样好了，你要么付我出场费，要么免费给我当Z站新手教学视频的模特。”他说，“这下你不觉得麻烦我了吧？”
    “是吗是吗？那我可以参观九亿少女的梦想化妆间了？”她扬起脸，脸上有小小的雀跃。
    “是！啊！满足你的梦想。”他忍不住伸手擦掉她嘴角的一点点奶泡。
    “天哪……你有这么多唇膏！这么多香水！”她站在这个大小可以媲美客厅的巨大工作室里，好奇地看来看去。
    他坐在靠窗的工作台前，歪头看着她：“你要不要自己挑一下喜欢的唇膏和眼影？靠墙的那排白色柜子里都是眼影盘，它旁边的柜子是单色眼影，按品牌放的，唇膏在正对工作台的透明柜子里。”
    “真的好壮观！”她说，“我不能想象这些需要多少钱。唇膏我也有一些，但从来都用不完，而且永远在鬼打墙似的在买类似色号。”
    “这是我的工作，就像我也不能想象你工作用的那些设备需要多少钱一样。”他说。
    “现在越来越便宜了，一个手机一台电脑也能完成。”她不在意的说着，拉开一个抽屉看着。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湿润的呼吸吹在她颈后，有点痒。
    白之熙突然不敢回头。
    “你现在拿的这个颜色就挺好的，如果是通勤的妆面就非常适合。”他伸手越过她的肩膀取出好几盘眼影，“日系的眼影颜色清淡，怎么画都不会出错。日本少女喜欢那种闪闪的，有点bling  bling的眼神，工作女性就喜欢优雅知性一点的，我个人就觉得日系的眼影盘常常差一块哑光的颜色。欧美的盘子一定会有一块哑光色，但欧美的颜色重，如果是菜鸟不会晕染手法会很容易让眼妆脏脏的。”
    “我在想做一个15分钟快速通勤妆的视频，”吴若桥一只手又拉开旁边的柜子翻找，而另一只手一直搭在她身前的柜子上，就造成了一种有点暧昧的局面——白之熙被他圈在自己身前，好像不能动了。
    白之熙觉得自己呼吸声都变重了，心脏怦怦跳。
    可他很快放下胳膊，从柜子里找出一个四色腮红盘，又从别的柜子里拿了粉底、眉笔、眼线膏液、睫毛膏和一套刷子。想想又掏出一颗美妆蛋，然后抽走大部分刷子，只留下了两叁根刷子。
    “小白你来挑一下唇色。”他叉腰站在硕大的唇膏架前面，“你喜欢什么颜色？奶油杏？干燥玫瑰？”然后他抽出两支唇膏，“你今天用的是哪个？”
    “哇你好神，是这个Mac的金管。”
    “我靠干这个吃饭，这不叫神，这叫阅历。”他白了她一眼。
    打开摄像头，他好像换了一个人。
    平时的温柔和煦好像悄悄藏起来，他像一个收起所有情绪的工匠，仔细的雕琢手中的艺术品。
    他先用卸妆巾卸掉白之熙半脸妆容，用自己的方法给她画了半脸妆容，和之前她自己画的进行了对比，然后又擦掉另外半张脸，完成全脸妆容。
    他的手法轻柔娴熟，他的呼吸频率和自己太一致，起得太早的白之熙如果不是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在这十五分钟几乎要睡过去。
    “好了！”他说，拿过镜子让她看。
    “好看耶！比我自己画的强一百倍。你录视频都不需要讲解的吗？”她问。
    “我录成分分析和vlog视频才带同期声，这种我更喜欢画完以后后期加讲解。而且这个快速妆容我要求15分钟完成，如果现场讲解速度肯定会慢的。”他说，“作为一个日常习惯于化妆的工作女性，15分钟妆容的完成度对你来说OK吗？”
    “太OK了！虽然我这样手速不如你快可能要拖到20分钟才能搞完，但真的比自己瞎涂抹要有针对性的多。我想很多女孩会从这期视频中受益的。”
    你要知道这期视频我只想私藏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他想，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姑娘，不想让黑粉杠精对她评头论足。
    拍完视频吴若桥又带白之熙看自己的香水收藏，给她挑契合的气味，结果发现她只是喜欢漂亮的瓶子。
    “这个。我觉得适合你。”他拿起一瓶给她试香。
    “好闻，这是什么香调？”
    “焦糖海盐。”他说。
    “那不是一种吃的吗？”
    “对啊，喷上就会让人想吃掉的气味。”他歪着头，眨了眨眼，好像意有所指却又分外无辜。
    “讨厌！”她拍了一下他的手。
    手被他捉住，拉近，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发梢触碰到她的鼻尖，一丝丝的酥麻。
    正当他想要继续下去的时候，电话铃声打断了他。
    “什么？不是说明天来拿行李的？已经快到了？好吧，我尽快过来。”白之熙按下电话，“不好意思，DHL提前来拿我的行李，我要赶紧回家了。谢谢你，若桥。”
    他靠着墙，眼神幽深意味不明：“不用谢，小白。”
    白之熙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他的公寓。她觉得再继续下去自己可能根本控制不住要紧紧缠住吴若桥。
    可她要走了啊，下周就要走，一走两年，如果发生了，要怎么办呢？
    那就别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