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她没接触过魔道，可是却也知道魔道中人不完全都是坏的，魔中有好的，正道之中也有败类存在。不过她却是不能这样教小孩子。
    “我每日听玄师叔说斩妖除魔，斩妖除魔，那是不是我们正道中人都一定要斩妖除魔？”
    “是吧。”她也不懂，反正她是不会去参合这些事。
    小孩子有些纠结，咬着嘴沉默了一下，她又开口了，“那若有一日我入魔了，师傅你会杀了我吗？”
    若有一日，我入魔了，你会杀了我吗？
    这个声音又在她的心底响了一次，好像……是她说出来的一样。她看着那个人的脸，看着她，等着她的话。
    那女人说的话好像被雾蒙住了一样，她听得不真切。
    眨眼间她又看到了另一幅画面，依旧是这个地方，可是现在似乎已经物是人非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也长大成了一个小姑娘，她不复天真，那被称为师傅的女人也没了对这孩子都宠溺，她拿着剑指着这个人。
    “师傅你要杀我吗？”绝望的感觉笼罩着她，穿过记忆都表达在了她的身上，心跳仿佛都静止了一样她怔愣的看着那个拿剑对着她的人。
    那个女人没说话，只是一剑刺透了她的胸口，拿走了她心里面的一团光，没再看她一眼，和一个男人并肩走了。
    为什么？
    若是想要，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若是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轰隆！”天上劈出了一道闪电，蕴含着灵气的雨水从天而降，打在她的身上似乎每一下都要她的命一样。
    她二十几年的修为一朝散去，现在的身体比凡人还弱，这修真者都不敢触碰到灵雨似乎想要了她的命。
    “师傅……”脸苍白得如一张白纸，她呢喃着两个字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捂着胸口她一步一拐的往那女人走的地方去着。
    她不信，她不信！
    这些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眼睛模糊了，她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进了她的眼睛，擦了又擦可是就是看不清眼前的路。
    摔了一跤又一跤，若非她本体非人，她此刻早死了几万次了。
    咬着牙往前走着，她只有一个想法，那不是她师傅，她要找到她师傅，她不信她师傅会这样对她！
    “什么玩意，还敢在玄天宗污人眼睛？”曾经对她毕恭毕敬的人对她又打又踹，她只能蜷曲成一团，心中不断哭喊着师傅可是面上却只能咬着牙一个音都不发出。
    一身的污渍，她现在连乞丐都不如。前面就是师傅在等山峰了，她不能放弃，她必须要问清楚，她不信！她不信！
    她想向前爬着可是却被人一脚踹了回去，“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摆给谁看？”
    “还不是恼了宗主？哈哈哈哈。”
    恶言恶语传进她浑浑噩噩的脑子里，没掀起半点波澜。她只能抱着头，咬牙忍受着这些人的毒打。
    “宗主有命将苏夙逐出玄天宗，此后不许再踏入玄天宗半步。”
    宗主有命几个字让她心生希望，可是后面的话如将她打入了死牢一样，她浑身发抖，抬头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我不信！”
    “丢出去吧，莫要和个凡人再计较。”挥手，那人转身就离开了，重新往上走去。
    “我不信啊！”她吼了一句，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她爬了起来往上走着可是却被拽走了。离那个人越来越远，绝望越发浓重。
    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个人，不会再看她了。
    她做错了什么吗？
    没吧，她一直都很听师尊的话的，一直都很听话的……她都已经这么听话了，师傅为什么不要她了？
    为什么！
    为什么？
    眼前的画面一变，她眼前重新出现了那个穿着军装的女人。
    用着唇语，她说了句为什么，一颗心冷了下去，她收回了视线。
    她以为她忘了，她可以放下，可是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她怎么可能忘得掉？
    伤口烙在了她的身上，伤好了，可是疤还在，她怎么样都弄不掉那伤疤，只能遮掩住，让别人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可是看不到并不代表它不在。
    虞暄妍还是不懂她，她说不想听便真的不再解释了，她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这样的她让她恨。
    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她在想，虞暄妍到底爱不爱她，她有没有喜欢过她。
    若是真的喜欢，她为什么会这样，她看着自己长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虞暄妍不知道吗？
    不，她知道。
    她明知道只要拉着自己解释，拉着她安慰一下她就会重新不可救药的放下仇恨，重新呆在她身边的，可是她没有，她没有做。
    “你一直在利用我，是不是？”苦笑了一声，她站了起来，看着前面这个相貌截然不同的人，问道。
    她一直什么都记得。
    手攥紧，她看着这个人突然有种心死如灰的感觉，无力感从心里蔓延到了整个身体上。
    其实很多东西她都能想通的，只是，她不敢也不愿意去想。
    自欺欺人……
    没想到她苏夙居然也会有自欺欺人的这么一天，苦笑着看着这个人，她有着陌生的相貌，也有着让她陌生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