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栽两次也是完全没办法的事情，陆以笙眉宇间似落了一抹曙色，渲染出极致的温柔，似水，无痕，稍纵即逝。
    “好了，别杵在那儿了，不知道还以为被罚站了。”顾兮颜回眸看向倚在门边的陆以笙，目露无奈，“过来帮我把这个端出去，小心烫。”
    陆以笙走进厨房，扫了一旁的那盘菜一眼，又将视线移到顾兮颜身上，从背后轻轻抱了她一下，低声道：“顾老师，辛苦。”
    顾兮颜回眸看向陆以笙时，她已经端着那盘菜走出厨房了。轻轻扬扬嘴角，顾兮颜摇摇头，这人总是冷不丁来这么一下，搞得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还好没失态，否则一旦失控吓到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晚餐准备好后，顾兮颜开了一瓶红酒，酒液倾倒在高脚杯里，细腻的酒香令人迷醉。
    陆以笙看着顾兮颜的动作，蹙了眉，“你还是不要喝酒了。”
    “小酌而已，不碍事。”顾兮颜轻轻勾起嘴角，抬眸看了陆以笙一眼，眸中好似盛了一汪清泉，“就这一杯。”
    陆以笙勉强同意了，干脆起身收了酒瓶，这才坐回座位上。
    顾兮颜失笑，凝眸盯着陆以笙看了半晌，这才开口：“吃饭吧。”
    “你先吃点东西，不许空腹喝酒。”陆以笙一脸严肃，语气里满是不容拒绝。
    “好好好，都听你的。”顾兮颜直接道。
    陆以笙无奈地看了顾兮颜一眼，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一顿晚餐陆以笙吃得心不在焉，时刻盯着顾兮颜，生怕她因为那点酒又胃疼，酒杯里的酒抿了两口就被放置了。
    “我做的不好吃？”顾兮颜凝眸看向陆以笙，微蹙着眉头，“怎么觉得你好像没什么胃口？”
    “好吃。”陆以笙想都没想，直接道，这话不假，顾老师的手艺很好，可以与大厨媲美了。
    “那你怎么……”顾兮颜深深地看了陆以笙一眼，眸中浮现出一丝笑意，而后仰头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再看向陆以笙时，眼角眉梢仿佛染上了几分艳色，平白多了些勾人的味道。她施施然开口，“吃饱了吗？”
    陆以笙轻轻摇了摇头，垂下眸子，开始默默吃饭。
    而顾兮颜，则干脆明目张胆地死死盯着陆以笙，眸底深处是浓郁的墨色，芳华敛尽，引人沉沦。
    陆以笙被盯得受不住了，抬眸看向顾兮颜，视线相触时心头一悸，顿了一下，这才开口：“盯着我做什么？”
    顾兮颜轻轻扬了扬嘴角，“盯着你，当然是想你啊。”
    陆以笙轻飘飘瞪了顾兮颜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顾老师，油嘴滑舌的，当心哪天自食其果。”
    “你给吗？我愿意吃。”顾兮颜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以笙，直到陆以笙半羞半恼地移开视线，这才作罢。
    “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陆以笙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无济于事，那双眉眼烙进了心底，仿佛因此找到了另一层跳动的意义，再不受控制。
    顾兮颜幽幽地看了陆以笙一眼，伸手拿过陆以笙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抬眸时，眼里一片清澈，“我成天想些什么，你应该最清楚不是？”
    陆以笙拧起眉头，伸手就要从顾兮颜手里抢过酒杯，语气微冷，“别喝了。”
    顾兮颜不肯松手，争执中手中的酒杯掉到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时，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陆以笙伸出去的手停顿了一下，正欲收回时，却被顾兮颜握住了手腕。
    沾了红酒的指尖被顾兮颜轻轻含住，舌尖触碰到陆以笙手指的时候，陆以笙呼吸一滞，猛地抽回了手，站起身，“我去洗手，别碰那些碎片，我来弄。”
    顾兮颜盯着陆以笙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看了半晌，轻轻一笑，似嗟叹似自嘲，她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掩住眸中的情绪，看起来显得有些黯然。
    陆以笙从洗手间出来时，随手抽了一张纸，细细擦拭过指尖，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抬眸看向顾兮颜时，眼底淬了一丝不知名的冷意。她没说话，只是弯下腰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捡起，再清扫掉那些玻璃渣，擦干净地上的红酒。
    整个过程中顾兮颜都没有动，出奇的沉默。
    陆以笙收拾好一切，又回到座位上，默默将那一餐饭吃完，起身收拾好餐具，拿到厨房洗干净，而后回到餐厅。
    餐厅里，顾兮颜依然安静地坐在那里，察觉到陆以笙的脚步，轻声开口道：“你生气了？”
    “嗯。”陆以笙直接道，声音有些沉。
    顾兮颜沉默了半晌，“我……”
    “去客厅吧。”陆以笙打断了顾兮颜的话，率先走向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顾兮颜抬眸看向陆以笙，眉头微微蹙起，半晌，轻抿了抿唇，迈步走向客厅，在靠近陆以笙不远处的地方，脚步一顿。
    “过来坐。”陆以笙没回头，说道。
    顾兮颜迟疑了两秒，走过去坐到了陆以笙旁边。
    “是不是说过只喝一杯？”陆以笙先发制人，凝眸看向顾兮颜，一双眸子格外幽深。
    顾兮颜微微蹙起眉，脸上的表情稍显纠结，“嗯。”
    “知错了吗？”陆以笙接着道。
    顾兮颜抿唇，“嗯。”
    “没有下次了。”陆以笙眉间的冰雪化开，眼里多了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