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拨通了,恢复原本嗓音的工藤新一压根就没有多话,一句“你快点来米花综合医院!”就直接把诸伏景光给喊懵了。
他用全速上了白石山,发现山上空无一人,只有散落在地上的几根布条(看着像是江户川柯南穿的),和空荡荡的桌子。
诸伏景光勉强保持着冷静,手电筒光线扫荡间能略微看出地上的闪光点,他过去捡起碎片一瞧,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在他指尖闪烁。
——是宝石的碎片。
没有过多思考,诸伏景光就火速赶到了米花综合医院,见到穿着一身病号服,一脸疲惫和呆滞的工藤新一。
“水上先生的证件都没带,我是让园子动用关系才签成字的。”他蓝色的眼睛与诸伏景光对视着,诸伏景光甚至从中看到了一丝哀求,“诸伏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诸伏景光头脑中一阵嗡鸣,他表面冷静地坐下来,对工藤新一道:“你看到了什么?先告诉我。”
工藤新一弓着身子,用手撑着头,将本就凌乱的发丝折腾得更为毛糙,他用低低的、带着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完了全过程。
灰原涉举手投足间召唤的愿望光束;漫天飞舞的千纸鹤和化作光点的神明;陡然破碎的宝石和决然离去的凉宫和树……
“水上先生在宝石碎裂后脸色就很不对,但是我当时实在是太生气了……”工藤新一喃喃道,“我应该先把他送到医院,而不是在上面发脾气。”
造成的冲击太大,还算得上是孩子的少年此时更是悔恨自己的主次不分,如果水上澈也有什么好歹,他更是无法原谅自己。
工藤新一一向冲动,甚至为自己的冲动吃了很多苦头,但他心中的信念从未改变,自始至终都是为了正义和生命。
但是正如他在月光岛没有救下浅井诚实一样,在水上家的事情中,他也只能徒劳地旁观着,甚至把情况搞得更糟。
如果他真的听降谷零的话,一直旁观着,那么水上先生是不是就不会在冷风里吹那么久?
工藤新一开始钻牛角尖。
诸伏景光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说不气是不可能的,但设身处地,如果在上面旁观这一切的是他,他估计也会想去揍凉宫和树几拳。
——终归是在意的对象不同。
不过比起工藤新一,诸伏景光了解的内情更多,他知道水上澈也打晕他就是为了防止他破坏这次的行动。
这是他们几人已经提前选择的结局,不是谁过去都能够动摇的。
诸伏景光对水上澈也的要求已经低到没边儿了,只求他能好端端活着,别有事没事跟凉宫和树混在一起作死。
末了,诸伏景光只是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背,轻声对他说:“不是你的错,辛苦了。”
凌晨一点半,从昏迷中醒来的宫野志保也来到米花综合医院。阿笠博士年纪大了,被她勒令去休息。
凌晨两点,毛利兰从家里急匆匆赶来。毛利小五郎上次去应酬穿的衣服上多了个唇印,被妃英理发现,两人又是一顿争吵,毛利兰只好先安抚好家里两个活宝,解开矛盾后再出来找工藤新一。
两点十五分,结束了一天加班的降谷零也从警局赶过来,他难得穿上了公安的服饰,整个人显得格外干脆成熟。
急救室的灯依旧亮着。
期间,宫野志保听工藤新一简单地讲了一下灰原涉的结局,显然是无法接受,她坐在白色的铁制排椅上默默流泪,很快又晕了过去,被送到病房休息。
降谷零只是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对他道:“松田一直想跟我们聚一聚,那家伙拆完弹就又回一课加班去了,他甚至念叨说要跟你跳槽去横滨。”
诸伏景光笑道:“横滨也不轻松啊,那虽然没什么案子,但打起来比米花这边凶多了。”
尤其是港口黑手党那群人,不管是重力使还是叫芥川的家伙,每次打架都声势浩大,恨不得直接拆了所有建筑物。
“我又研制出了一个甜点,到时候请你跟水上一起吃。”
“好。”
诸伏景光跟降谷零并排坐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题从天南到海北,聊到两人声音都有些沙哑。
诸伏景光知道这是幼驯染用他自己的方式在缓解他心中的焦虑,也强打起精神回复,只是心中依旧酸酸酸涩,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三点零八分,急救室的灯终于熄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陡然站起来,坐在他们旁边的工藤新一也抬起头,一手揽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小兰,眼中带着惶惑。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率先出来,接着是推着平板床的护士。
“家属在哪?”医生戴着口罩,声音有些闷,“过来签字。”
诸伏景光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刷白刷白地,他颤抖地道:“难道……”
“难道个什么难道?病人没事。”医生看他一副自己也想进急救室的模样,没好气地道,“快签字,送重症病房先。”
降谷零推了他一把,诸伏景光签了字,写完才有些恍然,似乎周围的人都把他认作家属,但实际上……
医生在一旁道:“病人的免疫系统有些问题,常人眼里的小风小雨都很容易引起他的感染,不知道你们去哪里搞的,大晚上穿成那样,不发高烧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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