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又匆忙站起来，局促地看着邱妗。
    他的眼睛洗过之后依旧是红红的，像画了胭脂一样。眼神清澈不变，脸蛋美丽如故，面容深情依旧。与其说是哭过，反倒更像是刚沐浴过被水汽熏得了如此模样。
    “阿妗……阿妗怎么这么快。”霍钰有些小心地问，唯恐再哪里做得不好又惹了邱妗生气。
    “不想吃，没胃口。”邱妗走到床边坐下，看惴惴不安站在身前的霍钰：“你坐，我们谈谈。”
    谈谈…吗？
    她讲得这样正式，霍钰的心禁不住凉了一点儿。他推到旁边的沙发上轻轻坐下，直直地看着邱妗等她讲话。
    “刚才是我不好。”邱妗看他坐那么远，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在潜意识地躲避自己。她语气冷意更甚，乍又嘲讽地笑了笑：“你不愿亲近我倒也是应当。”
    没…没啊。
    霍钰张了张口，轻轻拢紧身上的浴袍，他只是怕…怕邱妗厌恶他，才不敢与邱妗坐在一起讨人嫌，他不想再让邱妗因为他自己不开心了。可是说再多有什么用呢，只是惹阿妗生气罢了。他总是讨不到邱妗喜欢的，他一直知道，也该认清现实了。
    不能再逃避了啊。
    “既然这样。”邱妗顿了顿，凌厉的目光看向怯弱的霍钰，有些失望，有些生气。
    他不该怕自己的啊。那样一个明媚的少年，是被她亲手从光里拉进了黑暗里吗？
    “阿钰，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邱妗垂下眸深吸了口气，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的话即将给霍钰带来的伤害。她缓了缓声，说道：“我不会与你要孩子。”
    我不会与你要孩子。
    霍钰呆呆地讨好地笑了笑，局促地低下头，手紧紧攥着松散的浴袍：“阿妗…不想的话，可以…可以……等几年的。对不起，是我有些急了，阿妗别生气，对不起…是我不好……”他说到最后已是哽咽，泪水却再也不受控制地留下来。
    怎么…怎么不要孩子呢？是他做的不够好吗？以至于阿妗连两人之间最重要的联系都不想要赏赐给他。
    霍钰像条干涸沙漠里的鱼，再也找不到绿洲里的那片生存之地。
    邱妗始终无法感同身受他的痛苦。
    4
    “阿钰，我不会与你要孩子。”她冷硬地重复道：“今天不会，没有明天。”
    没有明天吗？
    “你是不是…阿妗…你是不是喜欢……”omega哭得惨厉，积压已久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如波涛汹涌，仿佛要全部流干似的。小omega颤抖着声音，看也不敢看邱妗，这样结结巴巴地问道。
    “霍钰。”
    只是一声低喝仿佛耗尽了霍钰所有的勇气。他从沙发上滑下来跪在地上，只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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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软厚实的地毯被他的泪水打湿，霍钰只是哭，却再也不敢问出半个字。
    问什么呢？让他问自己的Alpha，是否因为喜欢那位过世的姨姐，才在这么长时间以来对自己这样冷淡吗？
    罢了罢了。霍钰不想再逼自己，再让我逃避一次吧。霍钰想，最后一次了，我这是逃避的最后一次了，阿妗她——只是不喜欢我罢了。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这样满脑子都是妒忌与恶毒的自己，是霍钰怎么也无法接受的。怎么变成这么丑陋的一个人了呢？他的礼仪，他的教养，他的风度，他的人生，全被搅乱了。这不对的，是不对的啊。他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不该变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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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霍钰身体瑟缩着，把唯一的遮掩物浴袍也脱落下来，然后只穿着身上的情趣内衣：“阿妗…”，他说话的时候就连牙齿都在发着颤：“我…我错了。”他用光滑的小臂蹭动女人的腿，“我学了…我……学了一点可以…更好地服侍你的技巧，你…阿妗要…”
    他紧咬着唇，苍白了一张脸，却再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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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妗垂头看他。
    这不是她印象中的霍钰。霍钰向来怯弱她是知道的，可勾引女人这件事儿她还是第一次见，她没想到霍钰为了孩子能做出这样的不像他能做出的事。
    地上的少年颤抖着身体，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还是坚持着靠近女人，努力做出魅惑的样子，微微喘着气，视线却只敢看到邱妗的下颌——他不愿抬头，他不敢赌，不敢看邱妗可能极为厌恶的面容。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讨邱妗的意，他只是想要自己的Alpha开心，可是实在是太难了。⒣@оděs⒣ǔ.Ⅽоｍ (haodeshu.com)
    太难了啊。
    “阿钰。”邱妗伸出手到空中，霍钰立刻攀了上去。冰凉的手掌被邱妗握住，慢慢地暖起来：“不必如此。”
    霍钰咬白了唇。
    “是不喜欢吗？”霍钰惨笑一声，“阿妗是一定不会喜欢我了吗。”
    他依旧是有期待，始终不愿面对现实。话说得这样绝只是想得到邱妗一点儿可怜。总不会一点儿希望都不施舍给他的吧。或许这就是人的贪念，总是会抱有明知不可能的希冀。
    邱妗沉默着放下手。
    她无法给霍钰一个承诺。
    霍钰僵硬地垂下手，微微蜷着手指。地上的瓷砖真凉啊，连厚实的地毯都无法抵挡它一点点儿渗进来的冰凉。
    “我…我……”霍钰垂着头，晶莹的泪水一滴滴地掉在地毯上积聚成片，湿掉的地毯不再光滑，反而带着涩涩凉凉的触感。霍钰的手垂下去按在上边，长时间蜷缩以至出了汗的手心与地毯吸引在一起。霍钰疲惫地瘫软起来。
    生活本就是，干涩而难过的啊。
    邱妗垂下眼，有些不忍，她想要说点儿什么却又发现没什么可说。
    说什么都没有用啊，霍钰想要的她给不了——更不愿给。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啊。
    “我…失态了，抱歉。”至亲至疏夫妻。霍钰仿佛有些明白了这句话，他用手拭去不断流出的眼泪，反而却流得更甚，这样反复了几次，索性他也不再擦拭。
    他依旧是跪在邱妗脚边，轻轻道：“阿妗。”
    邱妗眨了眨眼，缓缓伸出手：“地上凉。”邱妗慢慢地说，“别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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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钰点了点头，顺着邱妗的手站起身半弯着腰，看着邱妗美丽的脸庞和有些迷茫的眼神，突地凑上去小心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邱妗吓了一跳。她有些迟疑，却没躲开。她不想再伤霍钰本就已经体无完肤的心。
    “阿妗。”霍钰就连语调也轻快起来，他没有掉落的泪挂在下睫毛上一闪一闪，本苍白的脸色登时笑得红润起来：“谢谢阿妗。”
    邱妗悄悄弯了眉眼，偏过身拥霍钰入怀，无声地安慰这个委屈了太多的少年。
    霍钰倚在邱妗肩上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温情。他的身体很冷，他的心很疼。
    他的眼里只有邱妗，因着邱妗他有了光明。
    “休息吧。”邱妗问道，是习惯了安排的语气，她对霍钰的意见向来是不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