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斜靠着墙,落进走廊的夕阳拢着他的身影:“那你接着看,给自己女朋友看不收费。”
“……”我直接脸红成天边的夕阳,又热又红。
卫泯用他的鞋尖踢了踢我的:“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他怎么可以淡定成这个样子,是脸皮太厚还是身经百战经验过于丰富?
我不想看他:“不知道说什么。”
“哦,不知道说什么,倒是知道做什么。”卫泯倏地朝我走近一步,我们俩鞋尖抵着鞋尖。
我只要一抬头就能亲到他。
卫泯没再有其他的动作,声音就在我头顶响起:“你亲我的时候不是很熟练吗?”
离得太近,我甚至可以看见他胸腔起伏的弧度,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但这些都远没有这句话来得冲击力大。
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在我亲了他没多久,我设想了无数种他来找我质问时我可以用来回答他的话,可真临到这天,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说什么。
我说你长得太好看了,我被你蛊惑了,我就是想亲。
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个流氓。
我虽然看着文文静静,但我知道,在我心里深处还住着一头猛兽,它偶尔也会操控着我做出一些我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比如亲卫泯。
我闭着眼睛,深呼吸几次,抬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我就是——”
话还没说完,眼前这张帅脸突然放大,而后唇角一热,被什么软软的、热热的东西碰了一下。
我知道,那是卫泯的嘴唇。
上次虽然只亲到唇角,可他的唇软软的,碰上去的感觉很舒服,和这次一模一样。
但我震惊的不是卫泯亲我,而是他胆子实在太大了,这还是在学校。
我意识到这点之后,猛地往后仰了下,他没防备,跟着往前倾身,温热的唇又亲在我的鼻梁上。
我欲哭无泪,这要是被老师看到,我能说我是被他强迫的吗?
但我又想到之前我只是跟班主任简单提下了被他缠着的事情,他就被罚得那么厉害。
我认真思索后,决定如果真的被老师捉到,我就和老师说,是我强迫他的。
后来这个决定被卫泯知道,他骂我是笨蛋。
好吧。
他长得好看,他说得什么都对。
和卫泯在一起的第二周我们就开始放暑假了,整个暑假他都在外面兼职,我在学校上数英加强班。
我们俩在一起的事情除了他奶奶没有任何人知道。
卫泯的奶奶是个很可怜的人,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带着小儿子干坏事,大儿子死了,小儿子坐牢了。
卫泯的爸爸是那个小儿子。
他爸爸是在他妈妈怀他那年坐的牢,所以他妈妈给他起名卫泯,是希望他良心未泯,不要像他爸爸那样。
他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加上一直心情忧郁,月子还没出人就没了。
卫泯是由奶奶带大的,奶奶心脏不太好,他的愿望是攒够钱给奶奶做换心手术,但奶奶的愿望是他能好好读书。
卫泯说他努力过,但他落下太多,再努力也只能到这里了。
我没有强求他一定要怎么样,毕竟是他告诉我一个人能活成什么样,只能他自己去决定。
我相信卫泯,他一定可以活成他想要的那个样子。
高三那一年过得很快,我和卫泯的地下工作做得很谨慎,直到高考结束,我父母都不知道我谈了个男朋友。
恋爱没成为我学习的阻力,反而成了我的动力,整个高三我都比之前更刻苦,因为我想去更好的学校,拿到更多的奖学金。
我想帮卫泯,我不想他那么辛苦。
他夏天在工地搬砖,冬天在街头发传单,一年四季都在做着不同的兼职。
我心疼他。
卫泯高考考得还可以,虽然上不了很好的学校,但可以留在我们本地上一所公办二本,比起民办和专科,不管是学费还是其他都要好很多。
他按照老师的建议,报考了经济金融相关的专业,而我则是第一次违背父母的意愿,没有报考他们中意的师范大学,而是去了复旦学新闻。
我和卫泯开始异地恋。
尽管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异地不可避免,也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在车站看着卫泯离开的背影时,我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我上午送父母离开时刚哭过一场,这次直接把眼睛哭肿了。
卫泯还是舍不得我,留下来陪我多呆了两天,他比我还要快熟悉了我学校的地形。
在我上课迷路找不到教室时,我还给他打过电话。
异地的第一年很快过去,在这一年春节,我做了一个郑重的决定,我和父母坦白了我恋爱的事情,但隐瞒了开始的时间。
但我显然低估了父母的能力,在他们知晓卫泯和我毕业于同所高中却不在同一所大学时,得出了我和卫泯早恋的结论。
我本就不擅长撒谎,默认便是答案。
父母朝我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火,但我这次没再沉默,我拿出我这一年在大学获取的各种奖金和成绩单,试图用实绩去说服他们。
“我没有让恋爱耽误我自己,我现在在你们眼里看起来这么优秀,也有卫泯的一部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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