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空闻把馄饨放在桌子上。
    阮音扔掉手里的苹果，伸手去捏陆空闻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捏脸是假的，闻他身上有没有女人味是真的。
    他也不傻，看得出来。
    抓着她头上的小丸子，“狗吗，闻个屁啊。”
    阮音冲他嘿嘿的笑，转头就去吃馄饨。
    她不想提樊思俞的事，没必要，她躲着就成了。
    一切对他俩不利的方面，她都想避免。
    阮音吃着馄饨，眼睛扫着电视，里面放着综艺，下饭。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你现在对我太好，说实话，有点不真实。你最好别变心，陆空闻。”
    塑料小勺子成满汤汁，电视声音都盖不过她的吸溜声。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肯定要决绝一点的。你抱你的美娇娘，别管我的死活，让我也体面一把，有点儿尊严成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笑着的，完全真心的笑，这就是她的心里话。
    陆空闻抬脚轻轻踹了她一下“那我肯定比你先死。”
    他用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最赤诚的话。
    阮音连着呸了好几下，别说晦气话。
    上扬的眼尾瞪了他一眼。
    她是真饿了，一碗馄饨，叁五下就解决干净了。
    陆空闻看她吃的香，就莫名的开心。
    如果算算他俩确实没并肩睡过几个安稳觉。
    电话一直作响，阮音抱着陆空闻不肯撒手。
    “我真服了，就不能睡个安稳觉吗。”
    陆空闻看了看手机，还是接起来了。
    樊思俞在电话那边话都说不明白了，语无伦次。
    “闻哥，账本不见了，王浩东也找不到了。”
    陆空闻的神经都跟着他的那句话跳了一下。
    他掀开被子，窜进来的凉气让阮音打了个寒颤也清醒了不少。
    “我现在过去。”
    见他挂断电话，阮音揉着眼睛问他怎么了。
    陆空闻把杯子盖到她身上“没事，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她看的出来是棘手的事，也没耍性子，朝陆空闻点点头。
    陆空闻没让阿丁来接，自己开车往东宫会去了。
    车速很快，没一会就到了。
    樊思俞站在门口等他，一直在踱步。
    看他看了，忙不迭的走开台阶去给他开车门。
    “闻哥，哪哪都找了，陆运水运码头全翻遍了，人影都看见。”
    陆空闻大步往东宫会里走，“进去说。”
    刚推开门，里面的味儿就扑面而来。
    有些事确实也只能用暴力来解决。
    陆空闻扫了一眼横在地上的几个人，都是王浩东手地上的马仔。
    一个个鼻青脸肿没有个人样。
    陆空闻坐到沙发上，双肘驻在膝头。
    手里拨弄着那串珠子。
    他生气的时候往往是这样的，两眼空空，看人没温度。
    用最心平气和的语气说着要人命的话。
    阿丁站到他的身后，伏下腰“这几个都说不知道，在弄下去就要没命了。”
    陆空闻看着地上的人“他把你们扔到我手下，你们可以不说，但你们觉得可以活着走出这里吗。”
    里面最没骨气的那个，跪在地上哭着说”闻哥我们是真不知道，他什么事都不和我们说，你放过我们吧，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闻哥。”
    有尿液从他裤管里流出来，陆空闻的手段也算是他不太好的另一面招牌。
    王浩东没给过他多少油水，他是真不知道，他没必要把自己一条命都搭上。
    不只是他，躺在地上那几个也是一样，
    捏佛珠的那只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这账本他不知道王浩东从哪个途径弄走的，现在落在谁手里。
    这跟他被条子封了几个赌场或者查了他几批的毒品的性质不一样。
    账本里的东西能让陆空闻把牢底坐穿。
    陆空闻坐在那，昏暗的灯光里他的脸半明半暗。
    手戴佛珠，他的万千面筑成贴金佛像。
    佛珠转动，他人的生死都随他去。
    陆空闻盛开在杀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