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可爱的女生。
    这是段然得出来的结论。
    之后的几天，他总是有意无意借着问问题去找于念念身边的宋好。
    这般做只是为了能够离她近一点，运气好的话，她有时会同他打声招呼。
    只是这样的兵行险招有点费人，他差点就因为误会被隔壁班大佬用眼神杀死了。
    后来他又发现，于念念跟班上一个叫张青颂的男生特别玩儿得来。
    虽然他们整日里打打闹闹的，可不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吗，段然一度觉得他俩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更别说他俩还天天上下学，虽然有时候吧有宋好跟他们一块儿，可大多数时候他俩都在一起。
    甚至有一回，段然从办公室回去的时候偶然听见，他发誓他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是张青颂竟然在邀请于念念晚上去他家。
    晚上！去他家！
    “行啊，一杯奶茶。”
    “成交！”
    其实那天，张青颂还喊了宋好、李菁跟于洋。去他家是因为考试考差了怕被他爸收拾，所以就喊上他们去给他补课，一人补一科。
    名义上是补课，实际上是疯玩儿。
    除了宋好跟于洋，于念念跟李菁俩成绩还跟不上张青颂，更别说补课了。
    奈何段然跟他们不熟，不知晓这其中的暗藏玄机。
    为此，还很是伤情了一段时间。
    直到有天上体育课，他又撞见了于念念跟张青颂两个人。
    本来他都打算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道理准备离开了，结果他突然听见张青颂喊了于念念一声「姐妹」？
    还是撒着娇那种声。
    姐妹？
    合着他自个儿伤心了好几天，只是为了他俩的姐妹情而难过？
    段然觉得他自己有病。
    自从关注于念念以后，他常常都有这样的感觉。
    比如有些时候上课，老师抽人起来回答问题抽到了于念念，每次只要于念念一说完，段然总是第一个鼓掌的。
    答错了他也鼓掌，就总是害得于念念尴尬。
    刘佳也晓得这事儿，就喊段然去办公室问他。
    段然就直接说，他作为班长，应该给每一位同学树立良好的心态，就算答错了也要勇于说出来。
    他的鼓掌，是为了鼓励大家。
    答案，说出来对与错各占一半，但是不说出来那肯定就是错的啊。
    他这么一番话，说得刘佳是感天动地的，以至于后来她上课的时候也采取了这个方式。
    又比如，早读的时候他作为班长要在讲台上管纪律。但是于念念老喜欢在早读的时候吃早饭，她又爱吃味儿大的。
    什么牛肉面、酸辣粉，香得不行，味儿传得也远。
    他没法，就每次站门口那里，看到楼下学校门口老师要上来了，就赶紧进去通风报信。
    也因此，他这个班长甚得民心。
    可惜，于念念丝毫察觉不到，一颗心粗得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
    有回发作业，不晓得谁把段荣的作业本扔到了于念念桌上，于念念拿起粗略看了一眼就喊了声“班长你作业！”
    啪的一声，直接就甩到了段然的桌上来。谁能知道，当时段然听见于念念喊他的时候，他紧张得笔尖都差点摁断了。
    直到看见了那大大的「段荣」两个字，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这就是所谓的脸跟名字对不上号吗？
    其实这样的乌龙常常发生，所以等到一学期结束以后，于念念对着他喊对了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快乐得甚至想原地翻个跟斗。
    还好他忍住了，这不跟泼猴似的吗，学校里是不允许成精的。
    但又有些时候，段然觉得自己像个可怕的偷窥者。总是躲在暗处偷偷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像个变态。
    准备艺术节那段时间，他知道于念念一个人报了个节目。
    他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去排练，知道她去哪里排练。
    于是他就偷偷地跟着去她的舞蹈室，她在里面跳舞，他就在外面听着她跳舞的声音。
    他从不往里面望，因为他觉得至少这样自己应该还没有那么可怕，他还有理智。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这般努力想要跳好的一支舞，是想要送给一个人的。
    那个人他也见过，是高年级的一个学长。
    会打篮球，学习成绩好，长得高，颜值还在线。
    的确是大部分女生都会喜欢的样子，不像他。
    只是段然也没想到，于念念那么费心练的那一支舞，最后还是没有完成。
    她摔倒在舞台上的时候，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朝她跑过去了。
    那是第一次，他勇敢，离她那么近。
    抱着她从舞台到校医室的那段路，他几乎是跑过的，速度很快。
    可奇怪的是，等到很多年以后他再回想起这一天，都仍可以记起脚下树叶的形状，风里的味道，和他耳畔那一声轻轻的叹息。
    于念念一路上都很安静，段然将她抱进校医室里，这回校医是在的。
    校医问了问情况，段然一一答了，随后校医这才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
    见没伤到骨头，又瞧见于念念低着头，怕她觉得难堪，段然就同校医说了声出去了。
    但他也没走，就站在校医室外，看见宋好他们几个赶过来了这才安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