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琳琅冷笑的意味更浓：“瞧瞧，当我一进来，你就设下了高阶结界，是怕我们的对话被人听见罢。我的本命藤蔓，可裂天斩地，却占不得你半分便宜。大孔雀明王，你的法力丝毫未降。你可别编出自己失忆了的借口，来解释你现在的白痴模样。”
    随着女子一句句肯定的断言，明湮春华灿烂的笑靥渐渐消散，一股冰冷的威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股威严放佛实质，整个厢房中的桌椅器皿都顷刻间化为了粉末。
    “你到底想说什么？”明湮缓缓吐出几个字。
    男子的脸色已不带一丝温度，桃花目中再无一分妖娆柔情，反而寸寸都是冰冷的杀意。
    “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大孔雀明王。”木琳琅不怒反喜。
    兀地，一枚孔雀翎快如闪电飞刺而来，四下的空间都被挤压变形。瞬时，木琳琅的脖颈上就多出了一道血痕。
    “有话，直说。阿木。”明湮的桃花目中杀意腾腾，放佛只要木琳琅再废话半句，那枚孔雀翎就直接刺穿她的咽喉。
    然而，木琳琅的眸底却划过一分欣喜：“好久都没听到你叫我阿木了。就算我每次变幻的人形都不一样，但你还是都能认出我来。”
    明湮的眸色些些缓和：“虽然被太虚宫罢黜神职，但你的法力尚在，依然是尊贵的神明，我如何认你不出。可你看你如今四处费小心思挣钱，活得这般憋屈，也不比我好上多少。”
    木琳琅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自己禁锢了神力，隐藏在凡人中间。每天为几个银子操碎了心，可好歹能顺顺利利活下去。而你呢，大孔雀明王，却放着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命不要，偏要去碰太虚宫的禁令。”
    这一番话含了无数机密，任意半句拿出去，都可以引起云梦泽的风暴。
    然而明湮的眸底却划过一分明亮的异彩：“我不同于你。你只求活着，哪怕像个凡人一般窝囊。可我哪怕不要这条命了，也要一个答案。”
    “所以——”木琳琅若有所思的竖起青葱食指，“所以，你如今装得像个花痴白痴，自身法力也几乎禁锢，便是为了瞒过太虚宫，偷偷去查当年那事的真相？”
    明湮没有做声，权作默认。
    瞧见男子这样的态度，木琳琅有些惊恐的失声叫道：“你疯了！当年，就是圣洁尊贵的太虚宫变得像个魔鬼，才导致了你我堂堂神明，如今却活得像个憋屈凡人。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千百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装装糊涂，还偏偏不死心的一直去查那真相？”
    女子的话似乎勾起了什么惨痛的回忆，明湮忽地浑身抖得厉害，一道道阴郁的戾气在他周身萦绕，可是兀地，那些戾气消散，男子的面容也恢复了常色。
    “虽然那次之后，太虚宫就下了禁令，不得再提及这番仙史。所有史册也被销毁。但你以为，千百年来，太虚宫真的就忘了么？”明湮一声冷笑。
    似乎是被方才男子的反应吓到了，木琳琅脸色苍白的答道：“如果忘了……也就不会有归墟了……阳世之下，冥府归墟。曾经整个云梦泽之下，万里阴界，可是当年变动后，便只在北斗七荒这一块地儿下，存留下阴界，被太虚宫命名为‘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