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治各种不服 作者:简思
专治各种不服 作者:简思
第一百四十章 她不服,他来治(下)
想归想,从来没问过,不敢问,那滔滔对她的意见大,她心里清楚的很。姥姥想的似乎就没这么多了,在电话当中问滔滔,这结婚了,生儿育女是不是就该提上日程了?陈滔滔烦什么?他最烦的就是别人对着他的生活指手画脚,生不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不涉及其他人,生了和他似的,他觉得不如不生,他个性就不好,他这样的人活着其实对社会也没有多大的意义的,所以他就别继续生出来一个害人了。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直接开口就说。
“我们没打算生孩子。”
姥姥纳闷,这是明珠不生?老人考虑问题总是考虑的比较远,将来你们生了病,没有孩子在身边,总是会显得孤单的,指靠养老院吗?这不靠谱,养老院有自己的孩子好吗?挂了电话,脾气有点燥。
“为什么就一定要别人接受他们的生活观呢?”
这样活着不累吗?家里有那么多的人还不够操心的?还能操心到他的头上来?陈滔滔就不理解,为什么要来关心他?他是不需要人关心的,他觉得被关心自己的喉咙上就多了一双手,下一秒也许会掐断他的呼吸。
“站着不累吗?” 明珠没接着他的话说,陈滔滔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嘟囔了半天,反正估计也是有很多不爽的,明珠敲敲打打的,看着自己的电影,直接调成没有声音,他说他的,她看她的,偶尔嗯嗯的点点头,他不见得就是需要你听进去,只是现在他需要一个垃圾桶,能让他一吐为快。明珠就扮演着这个垃圾桶。等到他终于稳定了下来,她凉凉的开口,不想理会就不去理会好了,老人家说说,你就当成耳旁风听过算了,偏要自己和自己较劲儿,住一起这么久,明珠才知道陈滔滔个性也是有偏激扭曲的一面,只要是碰触上家人这个关节,大部分他的经脉都是不通的。
“去洗个澡吧。”
“你觉得我神经吗?”滔滔问她。明珠想了想。“没发觉。”
滔滔进了浴室,吐出去心中就舒坦多了,他是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长辈就一定要对着他的生活进行指手画脚,想怎么活,怎么样的人生是最好的,他自己能感受到,不是吗?姥姥这通电话打的也是比较不太舒服,她只是表达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没说一定要让陈滔滔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但明显的是陈滔滔的情绪有些激动,他认为别人干涉了他的私生活,事实上并没有不是嘛,难道就连不同的意见,他也不能听吗?她说这些能是为了什么?和滔滔的妈妈通电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以后我也不会关心他的事情,不该说的我不说了,招人烦的话我何必讲这个呢……”快快乐乐的当个长辈,谁不知道这样做是最好的?陈滔滔的妈妈心中虽然也是这样想,但她绝对不会立即化为行动去要求儿子怎么做,或者建议,她的想法属于自己,陈滔滔的想法归个人,如果陈滔滔告诉她了,他们打算丁克,并且一直丁下去,她会认为这样不好,但不会过多的干预孩子,这种呢,就是她理解当中的尊重。坚持给明珠去了电话。有些事情没有办法解释,解释不清楚,有因才有果,但这个因她没后悔过,只是愧对孩子,滔滔现在形成这种个性她也知道和自己当初的放任不管有很大的责任,但已经形成了,更改不了了。希望明珠能多多体谅体谅滔滔吧。“生活是你们一起过,我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我们的想法是我们的想法,你们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我说希望你体贴滔滔也不是妈妈要求……”明珠听着自己婆婆大人掐着字说话,她都觉得累得慌。生个孩子,还得考虑说的话会不会伤害到他?还是她那个爹活的比较随心所欲。
*
“妈妈,你帮我联系联系我姐姐嘛。”孩子摇着姚可珍的手臂,长这么大了,自己上面还有三姐姐,早晚都会知道的,反正姚可珍没说,不知道谁告诉她的,也许是她外公外婆,也许是她爸爸,不管是谁,这样的做法让姚可珍觉得不被尊重。她活的好好的,为什么所有人就一定要和那三个孩子扯上关系呢?“你姐也帮不上你。”她指的是自己和前夫的女儿沈薇,但明显小女儿说的人就不是沈薇。小女儿要考艺校,这样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觉得那样很风光。
“我说的不是沈薇姐,是我二姐,明兰。”
孩子反正不懂大人的世界,也不知道那么多的过往,也没打算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和她不发生关系,她现在就是想去认明兰,因为明兰现在大明星,她好多同学都认识,她也迷明兰姐,觉得偶像是自己亲姐姐,那种感觉很爽。
“你没二姐。”
孩子拉着姚可珍的袖子继续说,她就是要嘛要嘛,妈妈给二姐打电话。姚可珍对着自己女儿,从来没红过脸,这是第一次,气的她恨不得给孩子两巴掌。觉得孩子怎么就这么虚荣呢?有奶就是娘是不是?因为人家现在风光,你就羡慕,就要往人家的身上贴?你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你的?人家根本就不认为你是她妹妹,用热脸去贴冷屁股这种事情,她姚可珍怎么会去做?是自己的孩子,就该争点气,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可一个小孩子她认住了一点,她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反正她就是要去做,她在学校和别人说了,明兰是她姐姐,但没人信。
“我妈打我……”
孩子哭着跑到自己外婆家,进门就扑进外婆的怀里。不帮她,还打她。姚可珍的妈妈哄着外孙女,其实这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孩子愿意朝着这个方面发展,你就顺着她就是了,现在小这是借口吗?让她姐姐帮着找个好点的专业对口学校,过几年就自然而然的入门了,越是小才越应该当真呢。
“外婆说你妈?”孩子不能理解的是,那是我的姐姐,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是比沈薇姐还要亲近的,为什么妈妈就拦着她去认自己姐姐?姚可珍的父亲正好听到了孩子说的话,他看着那孩子,好半响问了一句。
“如果她现在不是当红的明星呢?”
孩子说不是当红的明星,她为什么要去认?那岂不是和沈薇姐一样?别看她年纪小,但是在她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她的衡量标准就是看谁更加的出色,大家都说沈薇姐好,工作好,单位好,父亲也好,关系更好,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她现在所能看见的就是明兰所刮起来的这阵旋风,有这样的姐姐,可不比沈薇那样的姐姐好多了。把孩子哄好,送到学校去,等姚可珍妈妈这腿买进门,姚可珍她爸就开口了。
“这孩子,他们俩没给教好。”
是,他认为有便宜该占还是要占的,这就看你怎么去看待这件事情了,但现在这不是占便宜,而是眼皮子浅的问题,就冲他之前问的那句话,孩子的回答,这孩子就眼皮子浅。
“孩子还小……”
“小?”
明家的那三个孩子,可是从来没登过门要过钱的,更加没有登门来求人,她们来就是来威胁人的。他是不喜欢那三个孩子,但现在人家的孩子似乎每个都不错,偏偏自己认为不错的孩子,这行为举止,有句老话叫三岁看到老。
“那也不是你说的这样的,那明珠小时候……”明珠小时候看起来不像土匪?你能想象她今天当警察了?她就是不接触明珠,只是听女儿形容,觉得那孩子不是当流氓头子了,就是去当混子了,和一群不着调的男人混在一起,可如今怎么了?这要是三岁看到老的话,那这错的够离谱的了。
“孩子想认姐姐,这有什么……”明兰现在足够的火,加上有人自称是明兰的妹妹,很快娱乐小报的人就找上姚可珍的女儿了,孩子是肯定没有多少心眼的,自己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人家想要的不是她到底是不是明兰亲妹妹,想要的新闻,比如说继母现在的条件不好,明兰却冷眼旁观一类的。等到姚可珍知道的时候,她想挽回都来不及了,她现在可真是有心想掐死自己女儿了,丢人都丢到那几个死孩子面前去了。明兰这方面不可能不被问到这样的话题,被人挡了几次,但还是有人反复的拿出来说,说她红了以后,对家人冷眼旁观一类的,经纪人和她讲,这样的新闻没有必要去回应,让他们说,有新闻总比没有新闻好,往好的一面去想,这就当是替你做宣传了,但是公司似乎不是很赞同经纪人的这番话,很快就对失责的报道进行了回应。前因后果不需要说的太过于清楚,单说将事实摆在公众的眼前,父亲另寻真爱,重新组建家庭,对孩子不闻不问,现在孩子好不容易熬出头了,继母却兴风作浪?明兰说的不见得就不是事实,但是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姚可珍闹出来的,她看着那些新闻,自己内伤的都能吐出来一口血。
她过的好好的,她也没打算指望谁,好好的活着也犯到别人了?把她拎出来说?对自己父母失望更是溢于言表,你们是希望全国的人都来认识我吗?就因为过去的事情不光彩,不仅仅是明兰她们不希望被扒出来,同样的姚可珍也不希望被扒出来,好在媒体对她的存在似乎不是那么感兴趣,只是提了提,没有写名字,更加没有来采访。
“妈,我重复一次,过去我没指望她们能有今天,今天她们成功了我也不眼气,我不是那种见了别人高升我就要去抱大腿的人,如果你们一定要这样的话,我以后不回来了就是。”
亲生父母打她的脸吗?她是缺钱花了,还是现在活不起了?姚可珍的母亲被气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她这是为了谁?都是你付出,人一家子踩着你的肩膀现在上位了,过的好了,你付出那么多,却不想回收?老房子动迁有没有你一分?你还有个姓张的孩子,他们老张家有没有把你和孩子放在心上?她是为谁辛苦为谁甜?姚可珍带着一肚子的回家,今天说来也是巧,正好回家张鲁人也在。有些话听了以后吧,就不可能当做没听见过一样,明珠当初说那话是为了挑拨还是为了离间她不清楚,但现在她就想问问张鲁,叫她死也得死个明白对吧?张鲁当初托着不离婚,他是因为什么?或者换个话题,他和自己结婚是为了什么?过去她一心一意的认为,是因为感情,难以割舍的感情,现在来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为了她的家庭她也认了,毕竟这也是优点不是嘛,放在任何的男人身上,不见得就是没有这种想法,也没什么,都过这么久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孩子正好不在家。
“你先别回房间躲着我,我有话想问你。”
姚可珍坐在沙发上,多少年她都没有这样过了,起范儿的很。她和张鲁在一起之后就和老妈子似的,事事围着他转,他高兴自己就高兴,他不高兴自己就不高兴,她今天为自己高兴一次。张鲁狐疑的盯着她,这是吃什么吃不对劲了?说话的态度都变了?
“我之前为了我家里的事情去松山找明珠去了,我去求她了,你女儿和我讲了这样的一番话……她说你和我一起之后还是没打算离婚,那最后为什么你们俩离婚了?”张鲁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只要提起来*他就会这样,姚可珍过去认为他是厌恶一个女人厌恶到了极点,现在来看,就算是自己,讨厌一个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会达到这样的程度吗?
根本不会的。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你为什么和她离婚?”
“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问问自己?当初你为什么要怀孕,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怀的是儿子。”
张鲁颇为不屑的翘翘唇,脸上的刻薄表情一览无遗。
姚可珍张张嘴,说怀儿子这个话她是说过,因为当时觉得自己怀的就是个男孩儿,怀孕的反应,肚子以及找了人看,那就说是男孩儿,谁知道后来怎么就变成女孩儿了。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问,我张鲁和你结婚是不是因为你的家庭,我借着你的家庭上了位,现在却对你不好呢?”
姚可珍敢说一个是字,张鲁就敢马上把家里砸了。现在这个家,靠的人是他,是姓张的,和你姓姚的没多大的关系,你爹妈过去是有本事,但现在他们不过就是两个没用的老头老太太,你想离婚嘛?如果想的话,我奉陪。张鲁这辈子,爱女人?他估计没爱过,不知道自己的运气就是这样,反正没有一个能让他爱到不行的,世间也是,哪里有那么多的爱情,和*那是年龄到了,有所图,慢慢的距离拉开了,和姚可珍这怎么说呢?喜欢不是没有,但绝对达不到喜欢就忘记了自己是谁的程度,他自私,整个人活的很清醒,老婆孩子都好,关键时刻谁的命都不如他的命重要,不涉及危险的话,就是谁能为他带来面子,他自认的面子,他心里是多多少少有些喜欢谁的,比如明珠。三个孩子,明月不算,打小张鲁对明珠就是有点不一样,哪怕他不尽责,他是人渣,他自认对明珠是有好的部分,后期是因为明珠拿刀子捅他,他认定的事情,别人没有办法改变,比如他认定明兰不行,明兰演戏多红,明兰拿了多少奖,明兰有多少钱,明兰有多少处的房产,这个人都不能成为他心头上的骄傲。小女儿是长在身边,毕竟一起生活这么久,比其他的孩子他能对着好些,照顾的多些,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姚可珍没有问,问道这里,继续问下去,她又不是真的想离婚,那还问什么?张鲁不发脾气,她也就会闹起来了,可张鲁一发脾气,她心里的那点邪火都被压下去了,她就说明珠不是个好东西,那个死丫头她就挑拨离间她,见不得别人好,小时候就坏,长大还是这么坏,满肚子的坏水,看着别人过高兴了她就不满意,心理变态,她妈还说往那几个死丫头身上靠,她真的靠她们身上了,到时候死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姓明的就没一个好的,都憋着坏呢,她问的这一句,张鲁肯定得记恨她半个月。明珠打了几个喷嚏,她揉揉鼻子,这是谁念叨她了?莫名其妙的接到姚可珍的电话,姚可珍在电话里,话是说的很清楚的,她没打算和明家这三个有出息的孩子有什么纠缠,过去的那点钱她给不给都已经给了,以后她绝对不来求明珠,但求明珠也别看着她不顺眼,来破坏她的生活,她和张鲁吧啦吧啦的……
明珠拿开电话,她有些傻愣愣的盯着电话,她做什么了?打这通电话是为了来警告她别去搞破坏吗?天知道,她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她做什么了?怎么说的她好像是个恶毒的女配似的,时时刻刻的恨不得把继母挖坑给埋了?
莫名其妙!
明珠下班回到家,开始收拾屋子,陈滔滔最近又忙了,家里的保姆请假,说是叫车刮了一下,这几天都不能正常过来,陈滔滔据说给包了一个大红包,明珠不是问出来的,而是她觉得应该表示一点,毕竟人是在这里工作的,保姆没收,说陈滔滔已经给了,她才知道的。没人收拾,家里乱的话,回来他就会没事找事儿,处处刺你,典型的找茬。索性,她今天有假就干了,洗了一上午的衣服,腰都要直不起来了,上班的时候觉得时间过的快,现在干家务觉得时间过的更快,嗖嗖嗖的一上午就过去了,问题她还没做什么,地板也没擦,卫生间也没整理,平时别人干,觉得就这么大的屋子,整理起来也不见得就多费劲,自己上手就知道了。
“你在家里做什么呢?”
滔滔打电话回来问她,顺带着问一句,现在他是要将明珠的房子处理掉,因为租的话,房子就没有办法看了,你不能保证租客当你的房子是自己的家,按照陈滔滔的想法,索性卖了,他不想动明珠的东西,但现在这些明珠交到他手上来办了,他觉得这样挺好的,征求她的意见,如果以后他们分开了,这个房子是他陈滔滔现在做主给卖的,以后房价涨了上来,他赔中间差价。他不占明珠便宜。
“收拾房间呢,还能做什么?一上午,我竟然洗了一上午的衣服。”
滔滔翻着手里的文件,他没有时间和她讨论洗不洗衣服的事情,问了明珠的意思,然后叫人去办。晚上回家,就明珠已经收拾过的,陈滔滔还是有点叽歪,比如他能看见地砖上面有水痕,这个水痕呢,就是抹布没有拧得干干的时候去擦,擦过以后留下的痕迹,正常不趴在地上看,明珠觉得是看不出来的。
“家里又不是没有保姆,谁让你献殷勤……”
明珠一听,得,这是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了,陈滔滔的情绪是这样的,稍微不痛快,心情郁闷,谁做了叫他不爽的事情,他就会长满浑身的刺,不管谁在他面前,做了什么,那都是错的。
“你家保姆不是受伤了嘛……”
“那也没人要求你来做,你又做不好。”
明珠气的笑了,我献殷勤也是错了,我下次不干了。
“你不要动我的衬衫……”陈滔滔打开自己的衣柜,然后恨恨的将东西都拿了出来,顺序错误,他的衣服不是这样摆的,就明珠来看,所有的衬衫只要差不多挂在一起也是能理解的吧?不这样挂,还要怎么挂呢?
“陈滔滔,你够了,我忍你好久了,你进门就开始挑我的茬。”
明珠不说自己辛苦一天,因为这她自愿做的,没人逼她。
陈滔滔向她一笑:“心情不大好。”
这个神经病,前一秒对你发脾气,后一秒对你微笑,明珠真的很想撕烂他的嘴。
“滚滚滚。”
摆摆手,陈滔滔自动的滚进了自己的书房,他关着门,偶尔有打电话的声音,有声音飙高,他做什么,明珠也不问也不打听,吃饭也是自己吃,不叫他不问他,人都是有这个劲儿,等过去了,他自己就顺了。
晚上九点多,他这个劲儿算是过去了,身上的毛都比较顺了,明珠看杂志呢,他往人家身边凑,她坐在靠近窗子边的沙发上,就那么大的地方,他黏黏糊糊的往上贴。
从旁边搂着明珠。
“什么杂志?”
“自己没眼睛?”
“我有眼睛,不过想你告诉我。”
明珠推开他的脸,就讨厌他这样,生气都坚持不到一天,太没个性了,说疯了就疯了。
“生气了?”陈滔滔贴着她的耳朵吹气,他这不是有生活压力嘛,一个该体谅理解一点,他家明珠就这点可好了,让你滚的时候,她滚的特别远,想让她滚回来的时候,呃,这个有点难,那就他自己滚过来就是了。
反正都是一样的。抓着明珠的手往自己的心口上放:“你看看我这心,都酸了,和酸梅子似的。”明珠强板着脸,她就好奇他妈怀他的时候到底吃什么了,才能生出来这么一个怪咖,她应该继续冷下去的,可她吃这套,他总嚷嚷着自己是甜的,浑身都是甜的,现在怎么又酸了?
“你哪里酸,我看看……”
明珠上手去掐他,陈滔滔让她陪自己出去吃个饭,不想吃家里的饭,吃不进去,看见就饱了。
“不去,我都吃过了。”
她都吃饱了,还折腾什么,你饿就自己去吃。
“去吧,我给你买东西。”陈滔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他在乎钱的时候就特别的在乎,但是他想让明珠陪着他出去干什么,一旦明珠表示了强烈的不愿意意念之后,他知道商量是肯定没用的,干脆就直接上钱收买,比如我给你买个卡地亚?带钻的?或者给你买件漂亮的衣服?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就送什么。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贱了,有钱花不出去怎么地?可到了这个关头,自己脑子里就什么都想不到。
“我不去,我也不要。”
她没什么缺的,买了也用不上,摆着看似乎又有点浪费。
“去吧,给你一万块钱。”
陪着出趟门,就给一万块,这样来说,是不是很划算?明珠现在犯懒,家里折腾一天,然后这个神经病回来又是阴阳怪气的,现在又这个时间了,出去就要开车,不爱走。
“你吃什么,刷我卡,不然你给陶克戴打电话。”
你们俩坐在一起,谈谈案子什么的,多好,明珠认为这就是绝配。
“去吧,给你三万,一口价,走吧。”
明珠无语的看着他,都这样求了,就去吧,想吃饭就自己吃,有这么麻烦吗?你一个男的这个时候出门,也不需要害怕有危险。换上衣服和他出门,可不是开车出去,他找店就找了一个小时,明珠烦的就是他这点,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嘴里还嚷嚷着饿了想吃东西,就光着一点,就烦死人了,如果不是他在开车,她真恨不得一拳把他打飞出去,省得他在车子里膈应人。招不容易找了一家店,又开始发粘,坚持要明珠陪着他吃,不管人家吃没吃过,他一个人吃觉得没意思。刚想说,你陪着我吃,我给你钱呀,明珠拿着筷子,她就怕听见他又说钱,可能第一次听见的人,会觉得这女人怎么会这么幸福呢?也许还会想,就算是吃饱了,吃撑了也得陪着吃,毕竟给这么多的零花钱呢,明珠现在吃,不是因为她饿,她真的晚上吃了不少,现在还没消化掉呢,她怕陈滔滔嘟囔。筷子动动,几乎就是看着他吃,滔滔吃的差不多了,看明珠吃的也不多,知道她是晚上没少吃。
“你想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打我的脸?”
明珠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觉得呢?”
“一点情趣都没有,你可以把我这当成是撒娇,女人能对着男人撒娇,男人也能对女人撒娇……”
明珠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说天是绿的那天就是绿的,我没有任何的想法。她当初选这人的时候,就应该稍稍的在了解下,知道他个性是这样的……可是当初她在了解也了解不到这些啊,住在一起这么久,陈滔滔才露出来这面,明珠现在相信了有骗婚一说,有些事情隐藏个三四年的完全不费劲。
她就让这个神经病给骗了,知道他是这德行,说什么当初也绝对不会找上他,肠子都悔青了。
“讲真,明珠你不认为我是个挺合格的丈夫吗?”陈滔滔和明珠探讨人生,他觉得自己做的还算是不差,他不敢说自己有多优秀,但有些时候他觉得自己做的还是不差的,体贴这方面但看你怎么认为了。天天说我爱你,给老婆洗脚,恨不得捧着老婆脚丫子亲的那种,他是比不上了,这辈子他也不能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他也不是很差啊,他比许多男人都优秀呢。
“你吃饱了吗?”明珠不往他的话题上答,而是问他吃饱了没有。
滔滔就是想要她一个回答,列举出来几条,他的优秀,比如陈滔滔这点好那点好一类的。
“吃饱了呀。”
“那走吧。”明珠叫人结账,陈滔滔翻着大白眼子,所以就说,当女人抱怨觉得自己不够幸福的时候,老天爷就应该把她们拖进更加不幸的生活当中,叫她们亲眼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不幸,明珠这样的,干脆让她遇上个让她痛不欲生的,烦死的,看她到时候还会不会这样。
*
徐太宇秘密的进了医院,不要说外界,就连家中都无人知晓,这还是被媒体偶然拍到放了出来的,原本媒体是跟踪一明星,谁能料到最后把徐太宇给拍到了,放出来的时候,对方也是意外的收获,没料到把他拍到了,难得。有钱人一般新闻都是非常多的,喜事悲事反正总会有点事儿,落到他的头上,这男人就很邪门了,男人混到这个程度不管自己本身长成什么样子,资本已经有了,有钱就变坏,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某种不成形的规律,但这个徐太宇,长成这样,身家这样这都算了,他竟然本身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是真的不风流呢,还是藏得深?和妻子是恋爱长跑关系?有人想过去写徐太宇的版,可打听出来的消息寥寥无几,妻子是门当户对的联姻,他似乎没有过公开的女朋友,哦,忘记了,有一场网球赛,那是第一次被拍到,但是当时很快就被别的消息盖了过去。
“徐太宇,宇宙集团的,曾经他在网球场上和一个女人被拍到过的……”这都已经是过去的新闻了,如果真的要找,这样的新闻不该找不到的,可邪门的是,找不到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好像没有发生过的一样,好像这一切都是刻意而为之,那个女人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记者也是辗转了好久,才打听到一丁点的消息,说是被拍到过,那个是前女友,就是一般的女友后来因为家里不同意就分手了。
可谁分手似乎也没有像没发生过,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我是有小道的消息,来源不能肯定,据说现在正当红的那个女明星明兰,是他捧起来的……”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都没说,一个有钱,一个有貌,这种交易这个圈子还少了吗?”说的好听那是谈恋爱,说的不好听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不过据他估计,这明兰和徐太宇的关系也是到头了,不然之前那么多年不温不火,一下子就蹿红,这不说明,她得到了分手礼物嘛。有钱人的想法,可能你永远搞不懂,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太红。记者反复拿着明兰的照片看着,不对,不是这个人,没有这么漂亮。
明兰戴着帽子和墨镜的照片他也拍到过,不是这样的感觉。
夫人这也是从新闻当中才得知自己儿子进医院了,什么毛病?席雅若问过徐太宇的助理,但是助理用冠冕堂皇的话搪塞她,说的很明白了,徐先生的事情他不能透露半分,哪怕这个人就是席雅若。
“他进了医院?”
席雅若微笑,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摆出来什么样的态度。
“我打电话问过他的助理,但是对方说他也不知道。”
这就是搪塞人的,夫人怎么可能不清楚,她看看席雅若,最终没有说什么,指责席雅若做的还不够好吗?明明是自己的儿子更加的有问题,有些时候她觉得自己都不太了解徐太宇,不了解他的精神世界。
人活着总要有一好,但是他现在好的这个,夫人没瞧出来。她亲自去的电话,助理也是说的点到即止,含含糊糊的,到底为什么去了医院,依旧没有说出来一个一二三,夫人都被气笑了,她一个当母亲的,想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进了医院,竟然还不能问?
算了。
“妈……”席雅若叫了一声,夫人抬头看她。
有那么一瞬间,席雅若真的就想让婆婆去劝劝徐太宇,喜欢谁,你就把对方养了,不能娶,咱们还能养的对吧,偷偷的那种,不让别人知道不就完了,不然你说,她做点什么,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徐太宇这是打算拖死她,女人是需要爱情滋润的,不然会枯萎的,总憋着伤身体呀,你喜欢谁,你就去追嘛,这样的男人站在女人面前,她就应该尖叫了好吧。
“说呀。”
“我是觉得吧,他挺辛苦的,每天都辛苦赚钱……”皮笑肉不笑的笑,不知道他赚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
“雅若啊。”夫人看着席雅若开口。
“妈,你说。”
“结了婚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可不能做了。”
席雅若:……
她这就想想,她婆婆就来警告她了,难道她脸上写字了吗?每个人的爱好不同,她欣赏不来徐太宇这种,偏命运捉弄,他们俩就得绑在一起,估计离婚也得等二十年以后吧,不会叫她等二十年然后再去恋爱吧?不要啊,那时候她都已经老了,很多事情有心无力的。对着婆婆点点头,一副好儿媳的样子。做了美容,逛了街,和朋友闲聊,晚上回家,难得的是徐先生今天竟然回家了,她是不是应该放炮欢迎呢?席雅若正在看电影,屋子里黑漆漆的,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外面泳池的水光折在落地窗上,偶尔向外面看一眼,会觉得外面莫名的发亮,这人进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听见声音,走到她身边了,她正看的津津有味呢,抬头就看见他了。
关掉,开灯!他回来了,她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兴趣了。
“我给你助理打过电话,妈也知道你进医院了……”
徐太宇皱着眉头,将外衣搭在腿上,坐了下去,这人就连坐可能姿势都是特定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只是例行的身体检查而已。”
如果不是恰巧被媒体拍到了,也不会搞出来这么大的阵势。
“嗯,知道了。”雅若点点头,不是大病就好。
徐太宇坐着没动,席雅若看看他,对方一丁点动的意思都没有,那需要她回避?
她不太想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内。
“那我回去睡了。”
徐太宇没有吭声,席雅若走了两步,回头看他,徐太宇迎着她的视线,眉头微微的蹙起。可能迷这种类型的人,就仅仅是他一个皱眉头的动作都会尖叫,席雅若只觉得自己很想用电熨斗把他的脑门熨烫整齐,别一整天苦大仇深的样子,有钱花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又不需要和别人去争家产,又不需要去掏别人的喜欢,万幸中的万幸。
“你其实,可以去找她。”
自己也觉得无奈,她一个当大老婆的人,非得逼着她说出来这话,坐在她这个位置的,怎么样的都是应该各种去迫害外面的好不好?哪里还有她这么贤惠的,劝着他去找,有误会你们就解开啊,不是真心相爱吗?真心相爱,还管什么名分不名分的,还是对方这样想不开,就想要这张纸?不行的话,她去劝啊,大姐你醒醒吧,你看我拥有这张纸,我觉得幸福了吗?我过的还不如你呢,你就和他一起吧。
“你现在是在搞笑吗?”
席雅若蹭蹭蹭的就上楼了,她觉得徐太宇虚伪。谁不知道谁的那点破事儿似的,不装能死吗?装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你是吗?是的话,你就不会和我结婚了,其实她也闹不懂,按照徐太宇现在的位置,他娶不娶自己,真的她认为没有差别,她是有点用,但没达到这么有用的地步,你看她多有自知之明?徐太宇是胃部的毛病,一直就有,断断续续的,这次发病的比较厉害,助理劝了几次,终于排出来时间去去了一趟医院,没料到还被人偷拍到了。
早上助理来接徐太宇,他为徐太宇开着车门,等到徐先生上车,推上车门,前后车的人都已经准备就绪,车子缓缓启动起来。有些时候他也挺为徐太宇不值的,这样站在塔尖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结果想要的偏偏……还结婚了,他都没有办法理解明珠的想法,和这样的男人谈过恋爱,为什么会愿意去将就生活呢?徐先生把所有可能不可能的事情,都堆到了她的身上,完全的不能理解,就算是为了钱,她也不应该这么做,这么多年了,难道一点留恋都没有?那过去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徐先生的家世?这又说不通了,为了徐先生的家世,她更不应该嫁人,他搞不懂明珠,却觉得明珠自私。一张纸,所谓的名分到底能代表什么?真的拥有爱,有没有那张纸不也是一样的过吗?徐先生放不下她,她心里却一点都没有徐先生。
徐太宇正在开会,他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助理拿着手机推门进来,这是很少见的情况,他开会不要说助理,就连他妈有事情也绝对不会挑这个时间进来的,公是公,私是私。
“徐先生,明小姐的电话……”
徐太宇接了电话,站起身,会议室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呆在里面。
“我是徐太宇。”
“听说你生病了。”
“从哪里听说的?从他口中听到的?”
明珠叹气,对方也是好意,不当情人也可以是朋友的,身体要紧,钱是次要的,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这么多。
只是她不能劝,没有资格没有立场来劝。
“最近好吗?”
应该算是挺久未见了吧,也没有人告之他属于她的消息,有些事情知道不能做,但开了头就不能草草结束掉了,明珠之于他就是这样的存在,就好比你问他现在是否后悔娶了席雅若,他的回答一如当初。
做什么事情,他分得清清楚楚,爱情这个东西不随人脑控制,喜欢就是喜欢了,盼着她的消息盼着她好,盼着见到她。
“应该算好吧,把心腹大患不是已经送了进去……”明珠轻描淡写的说着。
当初抓老k,白脸死亡的真正原因其实他们都知道,但却没有办法,没有证据,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太多,得到的线索,是因为白脸的工厂出了很多的货,抢了老k的市场,dp这个东西,出的越多,风险越大,一个地方能出多少的货,都是固定的,白脸这样做,肯定会触及到老k的底线,估计一直到他死,他都不可能想到,他的大哥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结束了他的性命,对外说的原因,说出来都可笑,是因为一些口角纷争,别人信不信,明珠是不信的。
“现在不忙吗?”
他应该挂电话了,还有事情等待他去处理,可徐太宇现在抓着这通电话,舍不得挂断,想要多听两秒,他们也不是总经常通电话的,偶尔为之,不算过分。
“还好。”
“你呢,还好吗?”
明珠不提席雅若,因为提了才是过,那是属于别人的生活。
“挺好的。”
徐太宇莫名的想起来了他初见明珠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没有全部接手家业,一个人背着包去爬华山,那一天有雾,一大早的他乘坐景区内的索道斑驳车,他从西峰上去,明珠则是从北峰上,两条线路,出了验票口,上车的位置也是两个方向,明珠背着包,包里装的都是吃的,温度不算是高也不算是低,原本打算爬上去的,查了攻略,据说一天的时间似乎有点难,她也不想半夜都在爬山。徐太宇背着包从大厅出发,这样的人走在这样的地方,不可能不被人注目的,至少明珠认为他不是来爬山的,而是来撩妹的。明珠一眼就盯上他了,很简单的道理,帅哥人人爱,何况是个身材很赞的帅哥,那两条大长腿。当时偷看也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大家都在光明正大的瞄,就是可惜了,她要上北峰,心里叹口气,早知道就买上西峰的索道票了,这不是为了省钱嘛,北峰要比西峰的索道票便宜一些。谁能料到会活生生的错过帅哥呢。徐太宇的穿衣打扮,至少看起来他不像是来登山的,比较像是来走秀的,上车的时候因为身高太高,微微的低着头,车上已经坐了一多半,不管什么样的天气,出来度假的人总是络绎不绝的。一些大妈都在看,这是谁家的孩子,长成这样就放出来了,没人跟着吗?看着多赏心悦目啊,不过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人家庭不错,一般人家估计养不出来这样的孩子,浑身透着贵气两个字。
车子缓缓的启动起来,那车开的,左转右转各种转,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山脚,往上看,真是前方十米处开外就浓见度就不行了。明珠上了索道,不巧没人和她坐在一起,自己一车,坐了进去,因为外面都是雾气,所以什么都看不到,索道送上去,慢慢的走着,向着西峰去走,原本是打算北峰上北峰下的,可上都上来了,还是西峰下吧,也算是走了两个峰,明珠慢慢的走着,从西峰到北峰走的是上坡路,她从北峰到西峰走的是下坡路,不管说对膝盖好不好,反正她走的是不太累。
走到金锁关,对面徐太宇慢慢的欣赏着风景,这个人他和周遭的一切都是不搭调的,融入不进去,就是很突兀的。明珠远远的看着人就是他,金锁关有卖锁头的,旁边的人叫卖着,徐太宇只是看了看,那人问他要不要买一个,他没有回话,脸上的表情变也没变,继续向前。他对明珠之前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因为明珠不是个能一下子就把别人吸引住的类型,他对别人爱慕的目光偶尔也习惯了,自己就长成这样,只是觉得有什么人盯着他一直看,看过去,对上她的视线,觉得这人应该收敛一些了,毕竟一个女孩子……
明珠是正大光明的看,为什么不看?不看一会儿就过去了,没机会看了。徐太宇的手机响,明珠心里感叹着,这手机信号还是不错的嘛。徐太宇故意讲着日文,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那样做了,明珠一脸的可惜,这就没办法了,如果是同胞还能用言语勾搭勾搭,这回没戏了,她水平不够啊,用手势比划,未免有些太傻。徐太宇站了一会儿,他站多久,她就盯着他看了多久,有偷看的,但没有这样一直看一直看的,这个是第一个,你回头去看她,她就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好像看的是她家的一亩三分地,一点歉意都不带的。
错过明珠的身边,视线从她的身上收回。
“前面过去的那个帅哥,需要女朋友吗?我可是挺好的呦,我很不错。”
附近没什么人,除了买锁的人在下面,距离还挺远的,估计也是听不见,明珠是调侃,她的声音不大,但刚走过去的人肯定能听到,这点她是知道的,如果是个能沟通的帅哥那该多好?徐太宇的步子顿了顿,为什么停下来?对他表白的女人,应该说不少,各种各样的,比她漂亮的有比她丑的没有,可能那样的都不好意思张嘴吧,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当时停下脚是好奇明珠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叫我吗?”
他回头看她。正常人的反应是不是应该脸红?人家竟然是同胞,该不好意思了吧?不好意思对明珠来说,不存在,谢谢。
“对,是你,需要女朋友吗?”
“你在这里兜售自己?”徐太宇想了半天,想出来这词,不然好好的为什么跑到这上面来找男朋友来了?还是见到谁都会说这样的话呢?或者就是为了泡他?
“兜售这词儿不太好听,这叫缘分。”
两个人结伴走了一路,他是要去北峰的,结果被她带的从西峰上的又从西峰下的,一直到今天,他再也没有去过华山,以后也不会有时间去的,为什么会这样被她牵着鼻子走,因为当时她嘴上说着要给他当女朋友,动作却不是随着他转的。那时候的明珠不是现在的这样,脸上还有稚气,会有孩子气,在他身边的时候会撒娇,会摇着他的胳膊,还会咬他的手。徐太宇没有谈过恋爱,不是没机会,这是觉得总是差点什么,遇上她了,也许差的就是个主动的人吧,至少他现在一直这样认为,一辈子遇到个主动的人,再有主动的,就会免疫了。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什么都不涉及,她知道他是这样的家世也仅仅是哦了一声,不会抢着和他买单,外出吃饭看不懂菜单就让他点,他在她的身上是看不出来她有任何的自卑,活的很淡定。
他们的关系没有瞒过家里,他总是早出晚归的,接手家业,也中会抽出时间去陪她,这点他母亲不可能不知道,但明珠就是这样招人喜欢的孩子,他的母亲也非常的喜欢明珠,甚至一度希望明珠成为她的儿媳。她把青春和快乐都给了他,他却没能给她什么。她和自己在一起的这些年,从来没提过婚姻,她现在却成为了别人的太太。徐太宇知道明珠对婚姻也是可有可无的,人活着总要有目标的,过去他的目标是希望自己能做个合格的继承者,今天活着的目标,他想明珠有朝一日回到他的身边,哪怕她不离婚,他身边有太太。他突然就很想见见她,见上她一面,远远的看上一眼也行,迫切的想要这样去做,只是看见她,却不想和她对话,徐太宇和明珠并没有讲太久的电话,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却一直拿在手中,他的心有些不平静。推掉了下午的会议,一直到车开了出去,他才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推掉这种事情不像是他的风格,下午有几个重要的会议,现在他人已经在机场了,半个小时以后飞机就会起飞,飞向凉州,他还需要从凉州去上中,最后抵达松山,只是为了见明珠一面。
助理将机票递给徐太宇,然后接到电话,走到一旁,悄声的回答着,看了一眼徐太宇,他说:“徐先生已经上飞机了,现在没有办法接电话。”徐太宇突然推掉了重要的会议,夫人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不需要别人来说,她就知道儿子去了哪里。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站在儿子的一侧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在回转的,他和明珠没有办法破镜重圆,除非明珠愿意待在他的身后,当一辈子无名无分的人,她要舍弃她的工作,她的骄傲。
但夫人认为如果明珠这样做了,那她就不是自己所喜欢的那个明珠,曾经徐太太的位置摆在你的面前,你一笑而过,现在承诺的是个见不得人的位置,你却坐了上去吗?儿子是只有一个,但是徐太宇的做法,她现在不能支持。夫人身边的佣人见夫人眉头一直揪着,劝着。
“男人嘛,一生当中总会有点忘记不了的事情……”这个人不见得就是出众,不见得就是哪里都好,造物主就是这样的不公平,莫名的她就是得到了这个男人的另眼相看,无关于家世,无关于外貌,喜欢那就是喜欢,拦也拦不住,她是看着徐太宇长大的,她不可能不站在徐太宇的立场去想问题。只是一个女人,无关紧要的,成功的男人身后就算是多了一个女人,别人讲出来也只是美谈而已。他选择了席雅若不就说明了,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那总要让他的心得到一些安慰吧?
“给太宇打电话,让他回来。”
当母亲的却不能看着儿子去犯这样的错,过去是你未嫁我未娶,现在一个有丈夫,一个有妻子,她不认同一个男人的身后必须站着两个女人甚至更多的女人,她自己就是女性,没有办法用平常心去看待,选择了,你就要承受选择的后果,席雅若就是你的那个后果,苦的也要吞下去。佣人看着夫人,不太理解。她真是不能理解夫人,她一个外人都恨不得让徐太宇去找明珠,只要明珠能让他觉得宽慰了,不就好了吗?太宇是夫人的亲生儿子,夫人怎么会不站在太宇的一侧呢?
“叫他回来。”
“夫人……”佣人开口喊了一句。
他都已经去了,就让他见一面怎么了?
还有她有些话觉得说出来不好,徐太宇已经成年了,夫人再是妈妈也不能插手管的太多,孩子二十岁和三十岁是不同的。
“就连你都认为他这样的行径是正常的?”
她尊重明珠,所以她坚持还要把儿子请回来。
佣人没有办法,只能给徐太宇去了电话,等了半响,夫人望着她,佣人才缓缓开口。
“是助理接的,说……”
徐太宇根本就没接电话,他此刻已经上了飞机,飞机已经起飞,叫不回来了。夫人从位置上站起,缓缓上了楼,佣人挑了挑眉头,其实孩子大了都是会这样的,其他的事情你都可以左右,唯独感情的事儿,谁都不能左右。因为爱情发疯的事儿多了去了,默默的挂了电话,将电话摆回原位。徐太宇抵达松山的时候落雪了,明明最近气温都回暖了很多,谁知道今天就降雪了,雪似精盐一样的洒了下来,阳光普照,坐在屋子里一定会认为外面缓和和的,真正的气温只有你走出去才能感受得到。他让人把车停在路边,说不出来自己是想做什么,想把她抢回来,或者保持现状,或许是就连自己都没有做过详细的规划,他只是想来,便来了。明珠捧着杯子,要说心有灵犀这东西呢,她是不信的,只是看见了,她办公室的位置恰巧就能瞧到路边。
司机看着徐太宇,外面走过来的人,他轻轻道:“徐先生……”
在松山这里,她是主,他则是客。
他未表明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她似乎也不好多说什么。
明珠订了餐厅。
徐太宇对着身边的人说些什么,很快身边的人消失,提前去和餐厅打招呼,徐先生用餐不希望有人打扰,对所造成的后果他们愿意负责,在这个时间段里,附近希望不要有其他的客人。陶克戴的老婆提前已经预定了位置,却被告之今天餐厅出了一些问题,餐厅为了表示歉意,则表示可以折上折。陶克戴不为钱动,他来这里吃饭吃不起吗?好好的就说不营业了?
“叫你们经理出来……”
他老婆拽拽他的手,谁都有个不方便的时候,既然都道歉了,也补偿了就算了,她不一定非要今天吃。
“算了吧,回去吧。”
“什么算了吧,这都是你们给惯出来的毛病。”
他老婆翻着白眼,反正找一个律师当老公就是这点好,嘴皮子溜的很,往往真理最后都是在他的这一侧就对了。经理也有出现,但目前的情况没有办法安排座位,如果不介意的话,两位可以两个小时以后用餐,详细的状况他们也解释了,确实存在自己的难处,希望能理解。
陶克戴的妻子和陶克戴在楼下吃的,也是属于这家的店,刚入座,对方献上鲜花,为了表示对他们的歉意。
“行了行了,我都不追究了,你还追究什么,吃什么不是吃,明天还有呢。”
她以后还要来呢,闹的太僵这样不好。觉得老公似乎有些太较真。陶克戴喝着水,他就觉得这些个女人,没有办法说,傻不拉几的,叫人一哄就忘了自己的初衷。
徐太宇和明珠结束用餐,下电梯,陶克戴和他老婆正巧在等待电梯,因为按了,电梯到了这一层且做了停留,电梯门打开,里面的员工抱歉的做了一个不能进入的动作。
“请乘坐下一趟,谢谢。”
电梯门就合上了,老陶傻愣愣的看着,这是明珠?他老婆一脸的激动,徐太宇,肯定是徐太宇没错。原来徐太宇真是长这样的,在电脑上看见和现实里看见这完全就是两种感觉,刚刚的那个人竟然是徐太宇,他竟然在上中,老天爷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老陶关心的可不是徐太宇不徐太宇的问题,他关心的是……
“徐太宇讲句实话,真的气场太足了。”
是女人就会选择这样的男人,没的说,如果当初这样的人摆在她的面前,让她来选,她当然会选择徐太宇,不是说她见异思迁,这是完全没有理由的选择,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如此。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极品。她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把西装穿的这么帅的,好像他出生的时候就是带着这套衣服来的。陶克戴翻着大白眼:“你已经说了半个钟头的徐太宇了……”请尊重一下他这个丈夫兼司机好吗?不就是个男人,他没瞧出来有自己老婆说的那么帅,相反的他认为对方脸上一脸的刻薄,这样的人一定是不常笑的,还有看起来的感觉还不错,那是因为发型的原因,如果他是平头,也就是个一般人嘛。在换一身衣服,和普通人也就一样了,这些女人就是惊讶他周遭的气氛,废话,他有钱他也可以请很多的保镖装b,什么感觉都有。
“滔滔,是我……”
陶克戴的老婆拿着手机赶紧的刷着朋友圈,可惜了,没有拍到照片,如果拍照就好了,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来拿手机了呢?陈滔滔欣赏着外面的雪景,心里有点不爽。明珠还没有回来,而且看样子是连一通电话都不打算打回来。
明珠此刻正在和徐太宇一前一后的走在楼间,她小时候住的地方,这一块现在看起来更加的脏乱不堪,后面挨着路边的已经动迁了,就最后的那几栋楼,前面的这些还光秃秃的保留着,原本这附近也不是富人区,地上的垃圾到处都是,所有的垃圾都堆在楼门洞门口,有些则是被捡垃圾的人掏开了,手纸一类的散了一地。
楼下比较安静,这个时间楼上几乎家家开着灯,有些可能是才下班在进餐的,有些可能是准备出去上班了,还有些可能是孩子正在写作业家长陪同,顺便唠叨两句。
“这里。”
她站定脚步指指楼上。
这个地方她们几个住了很多年,闭着眼睛她都可以走回来。
“不回家不会有问题?”
他淡淡的问了一句。
自己的举动似乎格外的矛盾,他说他想过来看看,却问明珠不回家,后方会不会起火。
“我和他沟通没有问题。”
陈滔滔不会理这些事情的。
“几楼?”
明珠数着,徐太宇顺着她的手看了上去,没有办法想象,竟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他活这么大,长到现在,没见过这样的房子,没住过,他就是所谓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出生的时候家里条件就比较好。雪还在继续飘,后面有人站得远远的,原本是要为徐太宇举伞的,但明显徐先生现在是不需要的。他站在这里,站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他竟然会觉得轻松无比。
心情顺畅。
“那时候日子难过吗?”
明珠的声音隐隐的传入进后面人的耳中。
“比想象当中还好,因为那时候年纪小,对生活状态不会抱怨,没见识过更好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的吃,还能吃饱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现在回头想,她也没觉得自己的童年不幸过,吃饱喝足有个地方容身,真的就很不错了。别人穿新衣服,穿什么好衣服,她不会羡慕,一样都是裹体的,好点差点有什么分别,如果放在现在,她就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初心了,毕竟现在的孩子各方面更为发展一些。她小的时候,家里能装个电话的都是稀罕物,谁家有个电脑那更是条件了不得,不会也没有什么好自卑的,因为大家都不会,更不存在父母带着全世界游玩的。
徐太宇的唇角向上,他认识的明珠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挺容易满足的。
“徐先生要伞。”
徐太宇的目光只是往后面瞧了瞧,后面的助理推推拿着伞的人,徐太宇都不打伞他们就自然不能打,见有举动立即送了过来,徐太宇撑起伞,他个子高,明珠没有办法效劳。
“你学校也在附近吗?”
“想去转转?”
“希望你不会觉得我烦。”
“怎么会呢。”
明珠走在他的手侧,徐太宇撑着伞,即便这样看起来,他们也不是完全相配的,徐太宇和席雅若那种走在一起像是一幅画,他和明珠走在一起呢,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有钱有势的堂哥,带着一个乡下进村没见过世面的堂妹,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没人会觉得他们像是恋人。明珠的学校还有,这些年她也没有回来过,探望老师?她从来不会感恩任何教过自己的老师,她认为自己活到今天,应该感谢的人是她自己和粮食。学校的大门上了锁,明珠站定在门外,她从门里看这所学校,并没有太浓厚的感情,这里也不过就是她当初念过书的一个场景而已。
“我一直问自己,明珠是不是因为我的选择,我弄丢了你。”徐太宇开口,他一脸的平和表情:“我甚至怀疑这是否与不甘心有关心,也许我的骨子里就是希望即便你离开了我,也没有其他的人代替我存在你的周围,可现在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他并没有让我觉得不舒服。”
明珠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我比较特别吧。”
“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他从来没喜欢过别人,这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可怎么办才好呢?
不是没有去试过,但没有时间,也没有这样的人出现过。
“喜欢这个东西也是会改变的,你的生活太单调了。”
“你对我没有留恋是吗?”
这点徐太宇想不太明白,他是个不及格的情人,但对明珠,他自认自己勉强及格还是有的。明珠的薄唇轻扯着,说她没良心吧,她确实觉得没后多大的回头余地,爱不爱的,在她生命当中可占据的位置太小,至于喜欢不喜欢,别人越是让她做的事情,她反倒不会愿意去做。
分手就是分手。
“是。”
徐太宇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这是真实的明珠啊,真实的让他觉得真是薄凉,刻薄。
一丁点的回忆都没有,一丁点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说不定有一天我想把你抢回去呢。”
“抢回去当一个情人?”
明珠反问他。
徐太宇没有说话,除了这个,他给不了她其他的东西,徐太太这个名号,至少席雅若是坐稳了的,无论她身上发生任何的事情,徐太宇会保证自己和席雅若的婚姻,在爱他也不会去动摇自己的婚姻。所以他认为自己也属于薄凉,刻薄的人。
“你需要名分吗?”
明珠心里叹口气,又绕回了这个话题上,她需不需要他也不会给,她更加不会去想这样的问题,这是多余的,徐太宇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他有此一问,两个人相处久了,真的就过于了解了。
明珠只当他是有口无心。
“我结婚了。”
没想到,有一天结婚也可以变成挡箭牌。
徐太宇道:“你结过多少次的婚,和我没有任何的干系。”
他看上的是这个人,就算她和一百个男人保持不正当的关系,他也无所谓的,他并没有别人认为的那样,要求女人如何,相反的,他觉得自己的思想是很开放的。
“抱歉,我接通电话。”
电话是陈滔滔打出来的,陈滔滔在电话里兜着圈子,他其实就是想问明珠现在人在哪里,可又觉得问出来自己面子里子都掉光光了,不问他又觉得不安心,这是典型的老婆和她前男友一起出去约会,把他置于何地啊?
就是相信明珠,他才没有动火的,不然这就是在他头顶戴绿。
“你想问什么,你就问。”
“你身边有人?”
明珠嗯了一声,等着他来问在她身边的人是谁,可陈滔滔却突然收声了,不问了,主动挂了电话。
“你背着你丈夫出来和我见面,他真的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徐太宇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他听过这样的故事,假的传着传着也就真了,最后会变成真的,他希望的是真。
基于自己所帮她的,明珠现在不可能不和他见面,他太了解明珠的个性。
明珠回到家,陈滔滔客厅里敲着电脑呢,还没有睡,她进门他连头都没有抬,明珠也没有任何的解释。
“克戴说遇上你和徐太宇了。”
“嗯,我请他吃了一顿饭。”
“他去松山找的你?”陈滔滔问。
“是。”
“你不认为这有不妥吗?”陈滔滔换了一条腿坐,他觉得明珠的思想有问题。
他是前男友,我是现任老公,我老婆和前男友出去吃饭,你认为我应该给你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不妥?”明珠过了很久道:“因为怕你误会,所以我不能见任何的男性?”
陈滔滔瞧着键盘的手顿了顿,他觉得明珠现在说话这是强词夺理,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说的人是任何的男性吗?任何男性都是她前男友?
“你结婚了,你和你的前男友还保持着联系,我认为这很不妥。”
明珠很自然的看向他,她竟然觉得无话可说的样子,她现在和陈滔滔的想法不是一致的,如果当初……算了,现在说如果当初也是晚了,有错误,其实就可以把错误板正。
“明珠,我现在看着你,突然心中有了一个滑稽的想法,你就像是个风流的人,我守在家里吃醋,这样没意思。”
“我也认为没有意思。”
陈滔滔不想继续谈下去,没有必要,拉低了自己的逼格,他陈滔滔怎么也是个高尚的人,为了这些鸡毛蒜皮,他觉得有些丢人。
“你走还是我走?”
总得走一个人,这样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的,只会越来越糟。
这是陈滔滔第三次撵明珠。
明珠认为,终于体会到了,谁有房子谁做主的感觉了,真的说起话来是随心所欲,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我走。”
收拾好自己的衣物,陈滔滔想潇洒的送她,可惜他吃了一鼻子的门灰,明珠没打算让他送,大门关上了,他手里还拿着车钥匙,僵硬的站在原地,觉得她这样真是一点都不潇洒,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认为他们现在不合适待在一起,她这算是什么意思?
还摔门?
有失风度吧。
明珠回了家,然后又回了松山,家里太久没有住人,到处都是灰,因为房子要卖,所以里面有些乱,她没有办法待下去,好在警局也是家,折腾了好几圈,躺下就睡了。
陈滔滔第二天也是神清气爽的出现了,陶克戴还以为他家里会发生世界大战呢,毕竟有谢璐的例子在先。有些时候吧,他也不认同滔滔的想法,陈滔滔就是典型的,我心悦你,我绝对不和外面的女性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也不见得说结了婚就必须这样吧。
“没吵架?”
“你以为我是你?”
陈滔滔不屑的扫了一眼,他是那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自乱阵脚的蠢货吗?
“看出来了。”
“我知道她前任不是个省油的灯,心里的算盘清楚着呢,希望我和她分开。”
徐太宇敢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离开明珠他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自信已经膨胀的没有边际了,是谁给了他这样的自信他不清楚,但他自己活的是明明白白,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陶克戴觉得不可能吧,这说的是徐太宇?
你把你家明珠看的很重要,不见得人家徐太宇就真的差女人吧,虽然说有过交往,也许只是正常的见面,他昨天就不应该给滔滔打那通电话。
想让他离开谁,任何人都没资格,只有他自己愿意,他不想,别人别想勉强他。
“你何明珠还好好的?”
“我让她先离开我家,结果她摔门走了。”陈滔滔耸耸肩,他还特别有风度的拿了车钥匙准备去送她,结果她不领情,这就不能怪他了。
陶克戴看着陈滔滔认真的那张脸,突然他就有了一种,傻逼就在我眼前的错觉感。
“你撵她?”
陈滔滔摇头,这怎么能算是撵呢,他就是觉得应该冷静的想清楚,他不喜欢这样,但明珠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两个人的共识现在达不成,那是不是应该冷静的分开,保持一段距离呢?
是不是离婚,还是彻底分手,他总有这个资格吧?
“我这叫撵?我是很理智的想和她冷静冷静。”
陶克戴撑着自己的头:“你几点想让和她冷静冷静的?”
“大概十点多吧。”
“这不是半夜?漆黑无人的黑夜,你就让她自己走了?”
“她强起来比男人都强,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抢劫的劫色的遇上她的,倒霉的人是对方好不好?”
任何一个犯罪的人,上辈子一定是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这辈子才会遇上明珠,落她手里。
“你还说徐太宇对明珠有想法,你现在这样的做法,不就是推着明珠去他身边……”你就是个大写的傻x。
还知道对方的心思,完了按照人家的剧本前进?
陈滔滔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陶克戴,他觉得陶克戴的想法……庸俗。叫陈滔滔觉得郁闷的事情,还有后续呢。
席雅若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陈滔滔的联系方式,电话打了进来。
“谁?”
陈滔滔鼻子都要气歪了,谁谁谁的妻子找他干什么?这两口子可真是有点意思,闲着没事儿就为了看着别人夫妻过日子玩?
“我没有时间和你见面……”
席雅若听出来他似乎很不情愿的语气,心中觉得可惜,见见面,和她谈谈。以为这是避开了,结果她又找上门了。席雅若出现在事务所的大厅,并且成功的见到了陈滔滔,别人说见陈滔滔很难,见的过程也确实是有点难,但席雅若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见到了。
“哪位?”
他记得现在应该进来的人是个老头子,换人了?
席雅若摘掉自己的墨镜。
“我是徐太宇的妻子。”
陈滔滔坐直后背,往后靠了靠,这夫妻俩可真是有意思,找上门来了。
“我记得我和你通过电话的,我没说欢迎过你。”
席雅若见陈滔滔的第一面,觉得这个男人太有想法了,活的很自我的那种,不好沟通的。
“陈先生,我这次来,是为了徐太宇和明珠。”
陈滔滔的助理端着咖啡进来,陈滔滔瞪了他一眼,怎么咖啡买多了?谁来都给倒着喝?
“我这里的咖啡比较贵,500一杯,喝吗?”
席雅若无语的看着他,原来还是个钱串子,助理手上的咖啡抖了抖,明明就是超市十几块钱一盒的,什么时候比较贵了?还500一杯,你可真黑。
“这里是钱。”
席雅若打开自己的手包,将钱摆在桌子上,来都来了,她是一定要和对方谈的。
“剩下的就当做是小费了。”
助理的眼睛闭着,觉得这次丢人到家了,太丢人现眼了,人家拿钱砸你啊。
但很明显的是,不管是陈滔滔的助理还是席雅若都明显高估了陈滔滔的下限,多给五百就当小费了?
“我的时间都是轮秒算钱的,你有问题吗?”
席雅若的脸抽了抽。
她无语的看着他。
“说吧,浪费时间等于浪费金钱。”
不说的话,浪费的就是她的钱。
“你和明珠是因为相爱结婚的吗?”
“我们俩相爱?”陈滔滔不屑,说是有需要更为贴切一点。
“那你能不能把明珠还给徐太宇。”
陈滔滔吐掉口里的咖啡,吐进自己眼前的杯子当中,他吐出来还擦了擦嘴,然后一脸优雅的看着席雅若:“你刚刚说什么了?你在说一次?”
席雅若的手留恋在自己的鼻子附近,她觉得眼前的人太没有教养了。
“你是徐太宇的太太?”
跑这里来和他开玩笑吗?
“我和徐太宇之间的事情你不需要管,你只要回答我的话,我会给补偿。”
陈滔滔笑:“徐太宇真是娶了一个好老婆,帮着他来拉皮条?”
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丈夫是那个臭德行的,妻子也是这幅死样子?
“陈先生,徐太宇可以提供给明珠更好的保护不是吗?几个月之前的事情,我想不用我说,你也是记得的,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徐太宇……”
陈滔滔将手里的文件照着席雅若的面就砸了过去。
“你来之前有没有调查过我的家庭?”
席雅若拧着眉头,不了解他为什么这样说,她来的是有些唐突,但她觉得大家都是文明人,是能进行沟通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查过我的家庭,你就跑到这里来话剧,是不是有点搞笑?这位太太,你了解我的出身吗?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你父母几十年前是做什么的?你爷爷奶奶是做什么的?”
和他拼家底?
席雅若:……
“我父母几十年前,我爷爷奶奶,爷爷奶奶的奶奶也是生意人,怎么了?”
“我爷爷的爷爷是红j,我全家都是当兵的,你跑到这里来和我说,让我把老婆让出来?”
陈滔滔扯扯自己的领子,你来之前是不是应该调查一下,然后在说话?
不把钱砸出来,不代表他家里没有钱,他陈滔滔如果真的跺跺脚,不见得这里就是不能动的。
“陈先生,我为今天的举动抱歉,打扰了。”席雅若起身,然后站定脚步:“钱过些天我会让人打进来的,我的话你听听就算了。”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婚姻是什么样的,但我一介布衣,对待婚姻是真诚的,我不会拿着老婆去换荣华富贵,真的砸钱,不见得我就是砸不过你们,砸不过我可以换成硬币去砸。”你们拿着大票的金额来砸,他还是有胜算的。陈滔滔点点头,是的,没错,就是这个样子。席雅若摇摇头,没查过他的家世,这是她的失误,但陈滔滔这样的人,奇葩!完全的极品!
和徐太宇的那种完全是两种,徐太宇是令人震惊的精品,这个则是劣品。
“徐太太……”陈滔滔叫住她。
“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席雅若站定脚步,等待着他说,想听听他要说什么,她很好奇这个人能说出来什么。
“我的妻子明珠,她是个渣中极品,她睡过一个人,分了就不可能走回头路,不仅仅是对徐太宇,对我也是一样,你明白吗?”
席雅若淡淡地笑。
她是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如果说的是她,她还容易好理解一点。
“我妻子比你更加的有个性,尽管没有你漂亮,但魅力胜过于你……”
席雅若出门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刚刚被调侃了吗?这样的人,如果提前知道的话,她是一定不会来的,拉低了自己的身份。见陈滔滔是个非常不愉快的决定,她深深的后悔。席雅若上了车,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如果按照陈滔滔来说的,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个明珠要比自己想象当中来的聪明,聪明不聪明和她也不发生任何的关系,她依旧希望她能站到徐太宇的身边。陈滔滔出来倒水,助理看看他,又偷偷放下了眼皮。陶克戴上来听八卦。
“徐太宇的老婆跑到我的办公室里来铺钱。”
陶克戴比较关心的是,铺了多少钱?
是不是让你管住明珠?不要让明珠再去勾搭徐太宇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拿着钱狠狠的砸,然后推着她下楼梯,不是我推的,明珠慌张的站在楼梯口,然会徐太宇赶到,抱起来满身是伤的老婆,狠狠瞪着明珠:“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
“她让我劝明珠和徐太宇在一起。”
陶克戴的椅子向后,整个人就翻了过去。
你能想象到那种场面吗?那么大的椅子,竟然翻车了,椅子连人整个都翻了过去,和青蛙一样的就过去了。从椅子下爬出来,是他耳朵出毛病了吗?是他听错了吗?
“她想让明珠离开徐太宇吧?”
“她想让明珠给徐太宇当情人。”第三者的话,可能席雅若比较像是个第三者,她是后来的。
陶克戴终于爬了出来,看着陈滔滔。
“跑到这里来,铺钱让你劝你老婆和她老公一起?”
这人的神经是不是有点问题?
“她来的意思是这样的。”
陶克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怎么没人拿钱来砸他呢?
“完了,你就让他砸了?”
“我问候了她爷爷奶奶。”
陶克戴:啊?
“你和明珠真的要离婚嘛?”
“谁告诉你,我们要离婚了?我们好着呢。”
好着呢的象征就是半夜你把人家给撵出门了?
明珠还没到下班的时间,陈滔滔就过来接了,空着手来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他等着时间呢。
小猫晃啊晃的晃了过来。
“姐夫……”
“上班呢。”
陈滔滔一脸的和气。小猫受宠若惊,他觉得陈滔滔现在是越来越接地气了。
“你来接头儿下班?”
陈滔滔点头。
“我昨天把她撵出门了,今天特地来道歉的。”
小猫:……
你是不是闲的?
闲的没事儿干,撵老婆出门玩,现在好了?明珠准备下班,之前在江边发现的编织袋女尸有了结果,外省的公安打电话过来,追踪到了相似的dna。松山这边是高兴的,案子终于有进展了。明珠带着人,准备奔赴外省,抓到谁就是谁了,小猫没逃掉,算他倒霉,他正在和陈滔滔哈拉,被明珠抓了一个正着。
“你怎么来了?”明珠有些不待见的看着陈滔滔。
“我过来……”
“头儿,现在走吗?”
“走。”
几个人直接无视掉了陈滔滔,现在要去外省,好不容易有线索了。开车直奔外省,被抓到的人承认自己认识死者,但只是一起住过,也不算是谈恋爱,睡在一起这种事情就是你情我愿的,他又没有强迫谁,至于死者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是他的,他怎么知道?
“警官,我不会闲的没事儿去杀人玩的,而且我和她分手真的很久了。”
这人是做特殊职业的,警方扫娱乐场所的时候把他给扫了回来,据说死者也是特殊职业从事者,警方无功而返,查清楚了,那个人说的话是真话,案发当天他陪着一个富婆人在国外游玩。
线索又断了。还是要从人际关系上查下去。好在的是,这次真的是找到了人,经过审问,对方很快就交代了,死者说怀了他的孩子,和他要钱,他给了一次又一次,实在不堪重负,他只是花了钱想出来风流风流,却没料到被讹上了,最后只能铤而走险的把人杀了,扔进江里,就是因为死者腹中的孩子。警察告诉他,死者腹中的孩子并不是他的,而是另外一个干这行人的,当时嫌疑犯就傻了。
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他动什么手?
*
“明珠……”明珠上了车,陈滔滔快速的跑了过来,敲敲车窗。
明珠降下车窗,看着他:“干什么?”
“我给你道歉来了。”
“道歉?”明珠一脸无语,他又吃错药了?不然好好的道歉做什么啊?
这人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陈滔滔我……”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毕竟我被前女友戴了绿帽子……”
陈滔滔眨着眼睛,这种丑事我都愿意说出来了,你总不能继续和我置气了吧?
明珠:……
“姐夫还没走呢?”
有人和陈滔滔打着招呼,这怎么还在外面站着呢?车都没上去?
出声助陈滔滔一臂之力,毕竟是姐夫嘛。
“啊,马上就走了。”
明珠开了车门,陈滔滔借机上车,带上车门。
“今天徐太宇的老婆来找我。”
明珠启动车子,她开了没有多久,车头就直接对着大门撞了上去,陈滔滔仅仅的拽着扶手,明珠看着自己的车头,看大门的人出来看了一眼,这是怎么了?
出事故了?
“明局?”
明珠双手依旧扶着方向盘。
“她找你说什么了?”
“你没听错,虽然我也认为我听错了,她说给我补偿,让我和你离婚,让你和徐太宇生活在一起,她也愿意退居幕后,成全你们。”
明珠:……
“不是我找事儿,你说正常人过日子有这样的吗?三番两次的出现挑衅者,换你,你难道不觉得心累?昨天给我气受,今天就主动上门,老婆过来帮着老公拉皮条……”
明珠实在不愿意听见这三个字。
“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那换个清高的说法,他想泡你,你不想被他泡,现在我泡着你,我们是这样的关系吧?”
“你想说什么?”
“和好吧。”
“我有生气吗?”
“克戴说,我太没有男人气概了,大半夜的让你自己出门,很有危险,我就说了,我家明珠那猛起来比男人还猛呢,摔我都是一摔一个准的,放她出去,倒霉的也是别人,你看劫色的话,这准备劫的人,未免眼神有点不好,就算是眼神好了,他也得不了手……”
“陈滔滔……”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俩将就将就得了。”
“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和我讲,我们俩得走一个。”
所以她走了,她是被撵的那个?
“我当时是想我自己走,但我这模样的走出去,大半夜的不安全,真的被非礼了,你颜面上也是过不去,我是为了你着想,但是呢,我这种举动伤害到了你,我已经准备把房子改名,改成你的,这样以后我撵你走,你心里也不会认为我是因为有房子,所以任性。”
怎么样,够体贴吧。
够大方吧。
明珠眼梢扫着他。
“他们都夸你,算盘打的特别好,我怎么觉得你就那么2呢?”
陪着吃饭给钱,撵人走了更改房票,有意思吗?就这么稀罕她?这样她也会骄傲的。
“你爱我啊?爱到不行了,离不开了?”
陈滔滔:……见过自恋的,那人就是他。
“我这人就是纯,别人说什么我信什么,心地善良,小时候就这样,死个蚊子我还能笑上两天呢,这纯属就是习惯问题,不是什么爱不爱的,请你下次说我爱你的时候,随时带着一个镜子,说这话之前,照照镜子。”
哪里来的自信?
我长成这样,我都没敢说,你爱我,你长成这样就认为我爱你了?
自恋!
这是病,得治。
“改房票没有必要,我的房子我不打算卖了,以后呢,你愿意就住在我家,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两面住。”
“我没意见,谁的房子我都能住。”
住进去以后也当成自己的一样,下次想撵你的话,我依旧会撵。
“这车要送去修吗?”
明珠看着车头,都撞成这样了,不修怎么办?
“我先声明,我身上没有带钱。”陈滔滔捂着自己的口袋,修车她自己掏吧。
“你知道我看见你,就想起来什么了?”明珠问他。
有些时候觉得这人是真的蠢,大钱你都花了,房子都要过给我了,修车的钱你掏不起?
哪个钱多,哪个钱少?
怎么感觉他分辨不出来呢?
就滔滔个人而言,他揣在兜里的,哪怕就是一毛钱,如果丢了,他都会难过好几个小时,房产那种,又不是现钱,所以给不给的,至少目前他不会痛。
“明珠,我正式的问你一句话,你来回答我。”陈滔滔认真的盯着明珠问。
他不开玩笑,不耍贫,只要她认认真真的回答一句。
“如果有一天,徐太宇让你一定给他一个机会,你会怎么做?”
陈滔滔的表情淡淡的,却很严肃。明珠和徐太宇的过往他了解,也知道,不准备去关注,没打算翻旧账,他只是知道一个很浅显的道理,那就是真的说爱,她不见得爱的就是自己,说感激的人更加不会是他,那如果有一天两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让她选一下,她会怎么选?不至于输的太惨是不是?
明珠对陈滔滔说:“你知道的,我欠他的。”
不管是利用,还是感情亲情什么情都好,她没的推,有些话不想说的过于明白,那样对谁都不公平,真想永远都是这样赤ll的。陈滔滔点头,他接着说,自己知道了。
“开车吧。”
*
徐太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到了明珠他的心情可以平静下来,越是平静越是空虚,这种空虚几乎将他现在的生活包裹着,让他觉得束缚,人活着,总要有个喜好的,那么他现在的喜好,就是明珠。
他要明珠!
“帮我订机票。”
助理:“徐先生,下午推掉的会议……”
助理好半天都没说出来话,这不是徐太宇,这完全不是徐太宇的行事风格,觉得他闷的太久,他瞒着夫人,陪着徐先生去了松山,见了明珠,以为他回来会开心些的,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助理隐约已经明白有些事情自己是抓不住了。
向来以克制出名的徐太宇丢掉了克制。
“去订机票。”
助理带上办公室的大门,他隐约觉得不好,非常不好的感觉,他没能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一早料到他现在绝对不会那样做了,这样的后果他负责不了的。
不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明珠嫁人了早就嫁了,和徐先生分手也早分了,徐先生如果真的舍不下是应该早就舍不下的,现在这是……
“订机票。”
秘书诧异的看着助理,不是刚刚回来?又要走?
那么多的会议,有很多电话找徐先生,之前有电话都是打不通,耽误了很多的事情,这样子……
“订。”
徐太宇侧着椅子对望着窗子,他久久出神。
早就应该出手了,是他行动晚了。
他还有爱的冲动,他必须把明珠抢回来。
“徐先生现在……”助理拿着电话讲着,对方认真的听着,徐太宇已经上了车,车子已经启动离开,他快速的进入第二辆的车当中,前面的车一马当先的离开集团大厦,后面保镖的车跟了上去。
夫人已经躺下了,可还是被佣人叫了起来,她隐隐感觉不好,总觉得要出事的样子,心情稳定不下来。
这是她带大的孩子,和她亲儿子也没什么差别了。
千万不要出事儿啊。
“夫人……”
夫人应了一声,似乎人还不是清醒的。
“夫人,徐先生又去了松山。”
夫人坐了起来,穿上睡袍,那拖鞋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翻了过来,佣人蹲在地上帮着夫人将拖鞋翻过来,套在夫人的脚上,夫人没有睡醒,如果站起的着急,会摔倒的。
“几点走的?”
“刚刚。”
明明才回来,按照自己以为至少也会多开心几天,这次却没有。
夫人不希望儿子这样做,冲动不克制,这并非是她儿子徐太宇,他从小就非常冷静的,再喜欢的东西他也可以逼着自己转身离开,就偏偏一个明珠……
她是女人,她觉得这样不对,也不认同儿子的看法,席雅若是他自己要的,婚是他要结的,现在这样做,不是等于自打嘴巴吗?
可是那是她生出来的孩子,他那么喜欢明珠,作为一个母亲来讲,她现在没有办法叫人去把太宇拦住。
作为一位母亲,作为一位有私心的母亲,如果明珠能接受,她只能放任不管,她只能对雅若说一声抱歉。
“徐先生……”
机场的工作人员机票才打算递给徐太宇,徐太宇已经快速的接了过去然后登机,对方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徐太宇这样的表情。明珠和陈滔滔到家,没有一个小时,徐太宇出现了。本人出现在了陈滔滔和明珠的家里,大门口。
“谁大半夜的敲门?”陈滔滔踩着拖鞋,千万是有事儿来找他,不然别怪他喷脏话。
拉开了大门,两个男人对视而望,一个穿着睡衣,一个穿着正装。
“我找明珠。”
徐太宇迈腿前进,陈滔滔横在他的面前,这样就过了吧?
跑到他家,来找他老婆?当他是死的?
“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出去。”
徐太宇后退了一步,对着陈滔滔就上了脚,他的腿长,陈滔滔反应也不慢,躲避开了。他无语的避让开,这人脑子秀逗了是吧?抡拳头直接上手。为了一个女人打架这种糗事他陈滔滔不干,今天是有人欺人太甚,登门来打他,不还手,自己就是孬种。抱着徐太宇的腰往门板上去撞,门板上的锁是突出来的,陈滔滔当然知道这个东西撞到后腰是什么样的感受,不巧他就撞到过那么一次,用力推,徐太宇闷哼了一声。明珠上个卫生间,等到出来,看见的场面就变成了眼下这样的。徐太宇抡拳头,陈滔滔的脸被偏了过去,他又还手。
“要去外面打吗?外面地方比较大。”明珠开口。
徐太宇住了手,陈滔滔确定徐太宇没有动手之后,又抡了他一拳,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徐太宇的脸被打偏了出去。
“我有话对你说。”
“我没有话说。”明珠对视着他的眼睛回答。
“明珠,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回到我的身边,那好,我不勉强你,但是我现在需要你离开这里,这点能做到吗?”
“你放屁。”陈滔滔又要上手,要动手却发现明珠站在徐太宇的面前,他要动手势必会碰到她。
陈滔滔闭上眼睛,他保持着呼吸的顺畅,太他妈的叫人觉得恼火了。
太想踢椅子了,太想摔东西了。
明珠你可真行。
我刚刚问过,你就给我表态了。
“我要你这样做。”徐太宇重复自己的话。他不在乎明珠嫁人了,也不在乎明珠的身边有没有人,但是这是唯一能把眼前两个人分开的办法,于公于私明珠欠了他的不是吗?
“她是我老婆。”陈滔滔的睫毛抖着,他指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说。
“我在楼下等你。”
徐太宇转身离开。
陈滔滔摔上了门,他盯着明珠看,道理什么的他都明白,但是现实是现实,幻想是幻想,现实和幻想摆在一起,这口气没有办法忍。
“明珠,你想好了,如果你跟他走,就他妈的永远别回来……”
离婚。
这日子是没办法过了。他活的太窝囊了。
明珠回到房间里,陈滔滔的心脏砰砰的跳着,他真的怕她去收拾行李,无关于面子,如果这个关头她选择徐太宇,那自己算什么?他做的这些算是什么?岂不都是笑话?他陈滔滔就是个大学的傻x。
拜托,拜托!明珠没有收拾行李,陈滔滔松了一口气,可明珠拿了自己的包。
“你这是……”
明珠没有办法说,她欠徐太宇的,欠夫人的,走到今天她欠的太多,如果徐太宇要她这么做,那好,她可以这样做,他不能逼迫她去离婚,她去爱任何人,但是他可以提出来要求,她可以按照他的要求去做,至于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她接受,陈滔滔是这出戏的观看者,她知道对不起他,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这是我欠的。”
陈滔滔失望。
欠?
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就舍不得他,你对他还有留念,你打算和他复合,何必说的这么曲折呢?何必他亲自上门来接呢?帽子变成绿色的也就算了,还要亲手给他戴在头顶?
“走吧,走……”陈滔滔指着大门。
他有尊严的,他不会开口留人,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他不要。
明珠走到门口,滔滔从后面抱住她,他抱得死死的,他的脸埋在她的后背上。不走不行吗?这个欠的,需要多少钱?我还不行吗?一定要这样吗?
明珠,你如果走了,我们就没以后了,没以后了,听起来很凄惨的样子,你就要这样撇下我吗?
“你自己想清楚,你长得又不好看,受了那么多伤,说不定就哪天死了……”
我能满足你很多的要求,你不想做的,我都可以不让你做,一定要走吗?
明珠,你想清楚,他不好哄的,真的不好哄。
“滔滔,我不爱他。”
陈滔滔摇头,他现在不听这个,爱不爱不重要,能不能留下来才是重要的。
“别等我了。”
陈滔滔的心是凉的。
他记得有个雪糕的名字叫做透心凉,是冰夹着奶油,现在他尝到了这个滋味,真凉啊。他不能输,他不能哭。
陈滔滔笑着:“我算不算是被人挖了墙脚?算不算是被人抢了老婆?”
明珠站在那里。
“……不算。”
“走吧,高高兴兴的走,别多想,欠的就还上,欠我就算了,别欠他那样的,不然被人时时刻刻的念叨,怪不好受的,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嘛,我懂,不过你回来的时候,也许我都爱上别人了,泡别人了,那你只能给人腾地方了……”
明珠动了一步,陈滔滔依旧没有松手。
他将自己的自尊长长的拖着,他舍不得松手。
“我的面子都丢光了,别指望我会接你,走……”
陈滔滔推她。如果你想回来,就自己用腿走回来,我不会去接,今天你怎么走向他的,明天你就给我怎么走回来。明珠离开,正好电梯下来,她走了进去,没有掉眼泪,不会哭。早就不会哭了,只是心口微微的有点难受,她还是有想去爱他的冲动。这种感觉对着徐太宇是没有的。陈滔滔推上了门,自己背靠着大门。
挺好!
洒脱。
自己的表现可以打一百分,一百分……
陈滔滔站在窗子前,亲眼看着明珠一步一步走出他的地盘,亲眼看着她上了外面的车,看着那些车离开。
假洒脱。他的手摸着玻璃,外面的天气还是有些凉,手怪凉的。你欠我的明珠。
明珠依旧每天到松山上班,她现在住在松山,徐太宇出钱买的小公寓,她说自己不想住大的房子,她没有办法收拾,他提议说请个佣人,她说自己不喜欢家中有陌生人进出。
徐太宇无言。
他很长,依旧很忙,却强抽出来时间回到松山陪她,陪着她进餐,陪着她去逛街,给她准备礼物。徐太宇的反常,没有人开口,席雅若也只是静静的做着她的徐太太,她依旧过着过去的那种生活,夫人也没有说过儿子一句,哪怕她知道徐太宇强硬的把明珠和陈滔滔分开了。
徐太宇觉得不快乐。这种不快乐,甚至不比从前的那种郁闷,明明人就在身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快乐。可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已经错过一次了,这次应该扭转过来,没有错他没错。
警局里再也见不到陈滔滔了,这个警姐夫就好像突然消失在了松山一样,再有案子只是走正常的程序,没有人去联系陈滔滔,背后有人猜,也许是明珠和陈滔滔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小猫却不这样认为,他亲眼看见明珠下班的时候,有车来接。就停在路口等她,亲眼看着她上了车,他认得这辆车,车牌很熟悉,在南区的时候,他曾经见过几次。陈滔滔依旧打官司,当个闲闲的流氓律师,他不按照常理来,他说话刻薄,越发的刻薄,他就这样,受不了就走人。有些时候就连陶克戴都受不了,觉得他是变态的。
比如事务所的待遇越来越差,工资不变,只是他抠的越发厉害了,发下来的东西,今天也是有人倒霉,只是调侃了一句,不巧被陈滔滔给听见了,叫人收拾包袱卷立马滚蛋。
小姑娘都哭成了泪人儿,她只是觉得陈滔滔很奇葩,随意说了一句。
“陶律师……”
陶克戴只能上楼,他屁股还没坐热,陈滔滔就准备撵人了。
“看不惯,你们都可以走,我没所谓的。”
走光了,他可以重新找人,他不信有钱找不到人,没有能力的,他可以培养训练,早晚都可以独当一面的,只因为他是陈滔滔,他有狂傲的资本。
“滔滔……”陶克戴和他这么多年,当朋友这么多年,有些话他认为怎么说其实无所谓的,但是有些话不能越过底线,不然太容易伤感情。
“你想走,你也可以走。”
陈滔滔就连头都不肯抬。陶克戴也是有脾气的人,这些年,是故意配合也好,是他嬉皮笑脸怎么样都好,因为交情摆在这里,他不生气是因为陈滔滔把他当做是自己人,可现在陈滔滔拿他当外人,亲兄弟明算账这点他知道的,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离开就是了。陶克戴正在接洽其他的事务所,他的老婆知道了以后,劝过,不过这次丈夫的脾气较大,不知道怎么邪火那么盛。
换个环境就换个环境吧。
陈滔滔的助理挂了电话,他抬头看着陶克戴,陶克戴过去哪里需要让他打内线,从来都是推门就进的。真的是生分了。
“陈律师正在休息。”
不是他想难为陶克戴,陈滔滔已经好几天没离开事务所了,他总觉得陈律师最近有些不对劲,可他自己不说,别人怎么知道?
陶克戴 叹口气,这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吗?
好,他等。
他今天就是来递辞呈的。
陶克戴就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按照时间来说,这休息也应该休息好了吧?
“还在休息吗?”
助理打了内线进去,却没人接,这证明陈滔滔还在休息,因为人就在里面,也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
陶克戴将辞职信放在助理的桌子上。
“请你转交吧。”
助理起身:“陶律师……”
里面似乎有什么声响,助理拉住陶克戴:“陈律师可能醒了,陶律师你等等……”助理打内线进去,结果依旧,没人接。他觉得情况有点不对,他刚刚听见了声音。
“陶律师有点不对……”
助理离开自己的位置,去推陈滔滔办公室的大门。
“滔滔……”
陶克戴笨拙的奔了过去,他跪在地上,试着想伸手去抬陈滔滔的头,可他不敢伸手,他现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有点乱。
朋友可以不当,但不至于盼着陈滔滔出事情,他的身体一直那么好。
“陶律师……”
“打电话叫救护车,打电话啊……”
你怎么和死人一样的傻愣愣的站着?去打电话,去叫人,去喊救命,去啊。
陶克戴拿着手机,他觉得应该百度一下,紧急抢救的步骤,都该怎么做来着?捶胸口吗?
不不不不,这样不行。
他给朋友打电话,朋友让他镇定,去摸陈滔滔的脉搏。
“怎么样?”
“……”
陶克戴坐在地上,坐在自己的脚上,他有些胖,肚子被皮带勒得死死的,他坐着还好,蹲着的话,肚子向前挤,他觉得难受,他的肚子没有地方可放。
“怎么样啊克戴?”
陶克戴坐着,手搭在陈滔滔的手上。
他不是学医的,他摸不到也是正常的对不对?救护车赶来,担架将人抬了下去,平时的陈滔滔多么的耀武扬威?他恨不得就站在别人的头顶,可现在他只能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刚刚哭泣的小姑娘已经离开了,她害怕死了,虽然不知道陈滔滔变成这样和她有没有关系,她怕担负责任,毕竟陈滔滔的嘴……赖到她的身上,她都是讲不清的。
陈滔滔被立即送到最近距离的一所医院,医生争分夺秒的对他实施抢救,在抢救的期间,陈滔滔的心脏接连3次停跳。没心跳了?医生不得不数次用电击去纤颤器对他的胸部进行电击,试图让他的心跳恢复跳动。医生从里面出来,他已经尽力了。作为家属的陶克戴,一开始他还能冷静的听着医生说话,可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陈滔滔的心脏完好,他根本从来没有得过心脏病,现在心脏病是哪里跑出来的?你给贴上的吗?
“我有认识的医生,你这样不负责,我是可以告你的……”
他是律师,对他是律师。
陶克戴去联系朋友,让他推掉一切手术,现在必须赶过来,这医生和医院都疯了吧?
会不会看病?说什么疯话呢?他们说滔滔有心脏病,心你妈的头。
里面的医生真的已经尝试了一切的方法去试图挽救陈滔滔的生命,甚至采取冷冻疗法,用冰块降低他的体温,从而刺激他大脑复苏,然后陈滔滔却毫无生还征兆。
“联系家人。”
命在旦夕,现在一个家人都没有出现,这样不行,必须联系上家人。
陶克戴去联系,他能联系谁?他想去联系明珠,可该死的,没有明珠的号,他竟然没有明珠的电话号,怎么办?
他怎么没有呢?
他只能去联系陈滔滔的母亲,他和陈滔滔的母亲说,医生说让他们赶过来见陈滔滔最后一面,如果还还得及的话。
陈滔滔的家人赶到,最先赶来的人竟然是陈贺贺,因为他的其他家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你他妈的放屁,我哥好好的,你他妈的和我说他要死了,你觉得我长得特别好骗是不是?他要是死了,你这家医院也别开了……”
陈贺贺打着电话,还有没有更靠谱的医生?里面的都是庸医,庸医。全部都该拉屠宰场去,不能看病留着做什么?程芳红着眼圈,她能明白陈贺贺的心情,但是现在都这样了,你威胁医生能起什么作用?
“贺贺……”
“你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程芳多一句话也不敢讲了。
很奇怪的场面,这样的场合竟然缺了明珠,可竟然没人觉得不对,没有人想到似乎还有人没有来,也许应该来的人都没来吧。
17个小时当里,陈滔滔没有任何可检测到到的脑电波产生。主治医生说,已经没有丝毫征兆表明陈滔滔具备神经功能。陈滔滔的所有家人都赶到医院,但各种迹象都表明陈滔滔正在死亡,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他的皮肤开始变硬,双手和双脚趾也卷曲了起来。陈滔滔的母亲哭的不成声音,她靠着墙,她已经站了15个小时,她没有办法去休息,陈滔滔的父亲刚刚回了病房休息,儿子的消息对他的刺激太大。
“明珠呢?”
对了,没有看见明珠。
她知道明珠很忙,也知道这个时间也许明珠正在追哪个犯人,她表示能理解,但能不能过来医院一趟呢?
3月23日晚上八点20分,明珠接到了陈滔滔母亲的电话,老人恳求的问她,能不能请个假,来医院一趟,老人怕刺激到明珠,她没有说是谁出了什么问题,只是要求明珠一定要来医院一趟。九点10分,明珠站在了医院的走廊上,陈滔滔在里,她在外。陈滔滔的母亲握着明珠的手,她是强忍着,她握着明珠的那只手抖啊抖的。没人怪明珠她竟然出现的如此之晚,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里面的人身上。24日凌晨一点钟,陈滔滔的最后一次心脏停跳后,医生从里面出来,正式宣布陈滔滔已经死亡。
“滔滔啊……”
很少能看见陈滔滔的母亲哭成这个样子,想要冲进去,只是被人拦着,她进不去。
她想看一眼,看看她儿子,从小她就对不起的儿子。医院的工作人员征求家属的意见,因为人现在已经死亡,要关闭维持陈滔滔生命的呼吸机等仪器设备的开关,这个决定必须要得到家属的同意。
“不不不,不关……”
“我签。”
明珠接过工作人员的递过来的手续,签了字。
陈滔滔的母亲抓着明珠的手,顺着明珠的腿坐了下去,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行啊,这样不行啊……”
不行,她不能接受,她好好的孩子,怎么说死就死了?她不能接受,完全的不接受。
“妈……”
“不行啊……”
滔滔的母亲只是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
陈贺贺扶起来滔滔的母亲,他知道没有办法挽回了,医生都宣布已经死亡了,尽管心都碎了,但是他认为明珠的做法没错,已经没有心跳了。
明珠决定将陈滔滔的器官捐赠他人。陶克戴推推自己的眼镜,男人不哭不是因为不会哭,只是未到伤心处。
多狠的人呐。
你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没人怪你,你忙,你有原因的忙,但是陈滔滔他活着的时候他就没这么伟大,你现在竟然把他的器官捐了?你自己为什么不捐?
因为明珠明确表示,要将陈滔滔的器官捐赠他人,所以医生宣布陈滔滔死亡以后,并未将他送入太平间,而是将他送入了一个空调恒温的手术室中,并且即将做手术摘除他身上所有可用的器官。明珠站在手术室的外面,不哭不代表不会心痛。因为爱了,所以她没有哭,没有痛。她也想问为什么。
陈贺贺出去了一圈,回来对着明珠直接动手了,不是陶克戴说,他根本不知道,陶克戴也是给陈滔滔家中的保姆去电话,保姆说明珠已经很久没见了,陈先生说他们已经分居了。
陶克戴这才知道的,你到底怎么折磨的滔滔?他一个没有心脏病的人,搞到现在死于心脏病?这是害命啊。程芳去拉陈贺贺的手,她觉得里面有误会,夫妻之间偶尔有争吵也实属正常,不能因为这个就过去质问,这个时候,大家都很难过,她怕陈贺贺激动,他的脾气太急。
拽着也没拽住。
“老六死了,你满意了?”
陈贺贺在外面闹,他不同意捐赠器官,他不同意,他大写的不同意,把人给我抬出来,谁敢动一下试试看。
外面吵吵嚷嚷的,陈贺贺上手,去推明珠。
“我已经签字了,我是他太太,我有权利做决定。”
“给我滚蛋,你算哪门子的太太?你自己老公怎么死的,你清楚吗?我哥是怎么对你的?在你面前他就连一条狗都不如,这样你还觉得不满意?我问你,这些天你跑哪里去了?”
保姆听说的事情多了,虽然邻居之间都不走动,还是听到了风声,那一天有很多人看见了。
“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陈贺贺上手去扯明珠,明珠没动他,不是打不过。
她现在只想静静的坐着。
“贺贺……”程芳拽着丈夫喊着。
里面医生准备动手术,可……
“诈尸了。”
里面的护士突然有人跑了出来,疯了似的跑了,她这么一嗓子,外面的人都安静了。
陈滔滔身上的生命支持系统被拔掉十分钟以后,他竟然恢复了心跳,苏醒了过来了,先是动了动胳膊和双脚,然后开始咳嗽,睁开了眼睛。
陈滔滔刚动了动,医生以为这是正常的死者反射现象,但随即的他做出来了更多的动作,心电图仪器也显示了他恢复了心跳,更不可思议的是,苏醒以后的陈滔滔说话了,他问医生:“明珠在哪里?”
他听见了明珠的声音好像。
所以那个护士才会跑出去的,她以为这是诈尸了……
这种画风……怪适应不良的,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
陈滔滔对自己昏迷以后的事情一点不知道,这记得之前的事情,他记得自己在休息当中,然后听见电话响了,再然后,他记不得了……
陈滔滔的母亲和他父母都在医院里躺着呢。
原本躺下了是因为唯一的儿子莫名其妙的就死了,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活了,以为是别人为了安慰他们。
他能吃能喝,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不舒服的地方,甚至他表示现在的感觉很好,比前几天的感觉要好。
陈贺贺:……
你骗了我一筐的眼泪,说不死就不死了?你还我眼泪来。
他当时就差没趴在地上抱着程芳的小腿哭了,以为鬼子六死了,结果死半截他又缓回来了,哪里有这样的?
陶克戴默默的把自己的辞职信撕了,望望天,吐口气。
给事务所里去电话,说人没死,好好的活着。
事务所里也翻天了,原本陈滔滔这样被抬出去了,肯定会有人关心的,结果那个时候说什么情况不好,再问就说已经救不回来了,在问说人死了,现在又说活了?
“是不是听错了?”
这种事情也能听错,真是人才。
死和活这两个字一点都不像好吗?
到底是怎么传话的?
中间传话的人也委屈,她听的明明白白的,陶律师说陈律师死了,她敢保证自己没听错,至于说现在为什么出现了这种结果,她还是听错了。
滔滔拉着明珠的手。
“祸害活千年的。”他笑咪咪,笑咪咪的。
明珠突然低下头抱着他,陈滔滔有些吃惊,吓到了吧?
如果是自己,也会吓到的。
他是觉得那些医生说的有吓唬人的成分,什么死了又活的,他根本没死好吧?
死一次的人,他能一点不舒服都没有吗?他现在明明比正常人都像正常人。
“明珠,回去吧。”
他让明珠走,这次他看着她走,送着她走。
属于他的,永远都是属于他的,他现在明白了,他放手让她走,哪怕他是假洒脱,哪怕谁都知道他多不舍得,因为爱,所以他舍不得让她为难,徐太宇提要求也只能提出来这么一次,他拆不散他们,他也就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明珠回去了,回松山了。
她没有再来医院,她只是中间发过一条短信给陈滔滔,她猜测着他差不多应该出院了,那个时候他们正在追踪犯人,吃着盒饭,就突然想他了。
想人这种滋味,第一次尝试。
她没想过过世的母亲,没想过父亲,哪怕那么多年没有见两个妹妹,她也没有想过,但是她现在想陈滔滔了。
明珠优秀,她一直都很优秀,她是可以将生命置于安全前面的,她赞同陈滔滔的那句话,她也许命就是很短的。
徐太宇见到明珠了,他希望明珠和陈滔滔分开,明珠做到了,他现在是近水楼台,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的优势。
她忙,她很忙,她总是在忙的路上,她玩命的去追犯人,她是个合格的局长,她却不是个合格的情人。
他以为自己付出了,总会收到回报的,原来并不是的。
记得从前,她也曾埋首在他的胸前,也曾彼此都温暖过。
感情的付出和收回也许就不是能成正比的吧。
徐太宇问为什么。
“你传了简讯给他?”
这并不符合一开始他们的约定,明珠违约了。
明珠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她保持沉默。
徐太宇笑。
他站起身,伸出手,明珠依旧没有动,他的手落在了她的头顶,摸了摸明珠的发顶。
谁忘了?
我已经不是你的快乐。
他要的是那个会抱着他的腰,对着他微笑,是那个可以和他一起做梦,是自顾自走回头看着他的那个明珠。
那个曾经他记得要给她温柔的明珠。
徐太宇摸着明珠的头,他收回自己的手。
舍不得。
可一切都变了,变的不再是自己的。
很早以前就都变了,无论他多么的不舍得,一个人若连敷衍都不愿意了,拖着只会让彼此尴尬。
可是那个明珠,不久之前就在他的怀里,现在却被他给弄丢了。
弄丢了。
他还记得怀中的温度,谁记得?
谁又忘了?
这条爱情的路,已经变得曲折。
他只能选择放手。
“明珠。”徐太宇开口。
“嗯。”明珠应他。
徐太宇不恨她,一点都没有恨的那种,相反的他还是那么喜欢她,还是有想让她重新回到自己怀里的想法,她不欠自己的了,她自由了。
“我又没有对你说过,我做的最错的选择就是我太过于自负。”不是放开了她的手,而是败给了自己的自负。可惜认识到这个问题,已经太晚了。明珠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和陈滔滔说一句,我祝他早点死,还有千万别生女儿。”
徐太宇笑笑的离开了。助理为徐太宇开车门,他盯着里面的方向,爱情这个东西,没有办法衡量的。车子缓缓离开。明珠是自己走回陈滔滔家的,她打电话回来,说晚上她会回来,陈滔滔没去接。他只是让保姆多准备了两个菜,买了她喜欢的鸭脖子,准备陪着她一起啃,你走我不送,你回来我不接,但是我欢迎你回家。还完债了,我们无债一身轻了。陈滔滔开着大门,他盯着电梯,见电梯上来,他眼前看着明珠进的楼门,知道差不多就是这左右了,带上门。明珠按着密码锁,门响了一声打开,她推门进去。陈滔滔抱住她。
“吓我一跳。”
“欢迎回家。”
保姆已经被换了。
明珠是觉得纳闷,家里的保姆好像都照顾陈滔滔很久了,怎么换了?
陈滔滔回答。
“一个花钱请来的人而已,想换就换了。”
真正换掉的原因是……陶克戴问陈滔滔,是不是明珠做什么了,所以他才会那样?中间差点命都丧了,保姆说明珠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和一个男人走了。这里是他陈滔滔的家,明珠是他老婆,他愿意说,他有权利去说,他有资格。他不愿意说,别人没有资格去说,去指手画脚。不要说根本就没有传的那点事儿,就算是有,他不吭声,别人都没资格,你可以不尊重我陈滔滔,没什么关系,但是你不能不尊重明珠。因为她是我太太,女人的面子就是男人的面子,说她不好就等于是说我不好。尽管该计较的他还是会计较。
比如……
“我生病住院,折腾那么久,怎么也算是因为你生病的吧,这钱应该你出……”
医生说了,他有心脏病,他以前都是好好的,有也是因为你明珠有的,你得对我负责,你得照顾我,你不能气我。你要疼我宠我呵护我!陈家的人不见得对明珠就是没有任何的看法,就算陈滔滔的母亲不知道总会有知道的人,但没人吭声则是因为,一座大山横在前面,女人总说,最好的男人其实就是能摆平自己老妈和老婆的男人,陈滔滔不见得能摆平明珠,也不见得能摆平自己老娘,但他能摆平其他的女人。这个女人归我所有,她是香的她是臭的,她干不干活,她赚多少钱,她傻不傻,这都是我承包的,我傻我二,我就愿意娶她,你敢指手画脚,我就敢剁掉你的手指头。陈贺贺的妈妈对于明珠过去的那点事儿,包括明珠在陈滔滔住院期间的事情,她看看不惯,她是不知道别人家的都是怎么样的,但如果这是自己的儿媳妇,她一定不要,再好也不要。可偏偏滔滔就中邪了,没见过女人一样,背后也只能讲,这是被明珠给麻痹掉了。结婚一年两年肚子没大起来过,起先是没人关心,渐渐亲戚都坐不住了,下面比陈滔滔辈分小的孩子都满地跑了,这忙也得有点分寸吧?明珠都这个数岁了,再不生就生不出来了。于是乎各种科学的意见多了起来。陈贺贺真的就是随便提了一句,他也知道老六这人和别人不一样,不一样也得要孩子呀。
“你能生的那天,你再来要求我。”
陈贺贺:……
他要是能生,陈滔滔不也能生了嘛。
就这么一个老婆,看着不漂亮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嘴不甜,不会来事儿,看来看去就愣是找不出来一个优点,玩命的那种对家里人说,这女的就是脑子被驴踢了,这滔滔到底被她哪里给迷住了?陈贺贺的妈妈也就是替陈滔滔抱不平,当着陈滔滔的面说了一句,陈滔滔以后就不来了,人家是没说什么,但是以行动表示了。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也被伤的够呛。
“男人就是这样,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这不是娘也忘的差不多了,还不许说,这是准备打板给供起来。”
陈贺贺:……
他是不敢背后议论明珠了,家里有个有底气的男人太重要了,他自己都不觉得难受,那就这么过吧,他何必小人之心呢。明珠呢。对了,她和陈滔滔换了小区,这次住的地方是明珠出钱购买的,为的就是以后生气的时候,在半夜她可以发脾气的把陈滔滔撵走,站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是这么的有底气,至于买房子的钱,都是陈滔滔出的。陈滔滔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那就是取了明珠,娶了这个女人以后,他的银行账户就再也没有宽裕起来,很多的钱都是他求着明珠要的,比如出去一起散个步,比如一起看个电影,一起吃个饭,这个女人最让人牙痒痒的是,她是真的不愿意陪你出门,你出小钱她看不上,出大钱也不见得就是看上钱了。
用明珠的话,是可怜他。陈滔滔每个月进钱之际,就是明珠发财之时。他拿着钱,才接了一个官司,手头又宽裕了起来,觉得腰板都硬气了,中午午休给明珠去电话。
“吃饭了吗?”
“正准备吃。”
“出来吧,我去接你,我们一起逛逛。”
明珠:……
她是真的烦陈滔滔这样,去哪里必须她跟着,不然他好像会走丢似的,下楼去买瓶汽水都恨不得叫上她,她又不是他妈。
“我下午还有会呢。”
“我心脏毛病吃的那个药……”陈滔滔说他要去买药,他脑子只能记住和官司有关的,和身体有关的记不住,得明珠去记。
明珠换了衣服,出门和王永强打了一个照面。
“出去吃?”永强问她。
“嗯,我家的那个门口呢。”
王永强点点头,陈滔滔看的可是够紧的了,总能看见他出现。
“去吧。”
明珠上了车,陈滔滔显摆显摆放在前面的袋子,里面装了一袋子的钱,赚了多少钱他感受不到快乐,一定要提现,比如现在这样手里拎着五十万,他时不时扫过去一眼,看上一眼,心里美滋滋的。
活着就得有追求,比如摸钱。
“去哪里?我时间可能有点紧。”
她下午还有事情,不能和他走的太远。
陈滔滔说就附近吃一口。
“不是去买药吗?”
“嗯,你给他打电话。”
明珠打着电话,谁知道他这心脏病的毛病是怎么添的,现在这人就真的有了这毛病,有毛病就好好的养着吧,大多数她不和他一般计较,毕竟身体不好的人,上次差点就挂了,不是每次都是那么幸运的,万一下次醒不过来,那就被解剖了。说起来陈滔滔还觉得这就是缘分呢,死了就得送太平间啊,明珠一心一意的要把他分解了,结果还活过来了,你能说这不是天意吗?天生一对。
明珠打电话,他就时不时的扫过去一眼,等她打好了电话,在时不时的和她斗嘴,有时候就是故意气明珠,看着她生气,他就高兴,这也当成是爱的一部分吧。
“我刚取了五十万,给你啊?”
“我没有地方花。”
不是矫情,她活到现在,不缺钱花,讲真就是真的好多人捧着钱送上门来给她花,明兰明月外加一个陈滔滔。陈滔滔觉得没劲儿,他就喜欢别人和自己一样,摸到钱就高兴,摸到黄金就觉得幸福。家里睡的那张床,床底下他摆了整整一床的金片,金条的话睡起来可能会硌得慌,他换了金片,之前谁都不知道,后来是明珠偶然一次挪床垫,说陈滔滔现在等于就是有陪葬的了。他书房的柜子里,凡是带锁的里面装的都是元宝金块金条,他就这点爱好,入夜没人的时间,不拉窗帘然后堆上一桌子,自己摸着玩,能笑一个晚上。做的梦都是甜的。
“前面去吃点饭吧。”
请明珠吃了饭,又陪着她去商场,想给她买点东西。有些时候人的际遇就是不同,有些呢恨不得丈夫天天送钱给自己花,偏丈夫计较的和什么似的,这边呢,有丈夫时不时送钱,但收钱的人就不以为意。陈滔滔觉得消费是能带来快乐的,比如买很多很多的鞋子衣服,然后占满手,拎都拎不动的那种,花钱买一个高兴,也值得了。两个人逛逛逛,逛了半天明珠对任何的东西都不来电,她没有想买的*。家里的衣服能堆成山,妹妹现在条件好,明兰是真的起来了,混的风生水起的,一部戏跟着一部戏的接,一个广告接着一个广告的拍,她的愿望就是把明珠家的更衣间都堆满,不穿就摆着看,摆着高兴,要的就是这个心情。好不容易进了一家店,陈滔滔觉得可以大杀四方了,他陈律师准备消费了,准备好。他要刷自己的黑卡了。
售货员请准备好!明珠看了一眼,当时是冬天,售货员正在整理货,是从其他的店拉过来的,现在让她们卖,都是夏天的凉鞋,一双一双的整理呢,明珠第一眼就瞧上那鞋了。
“有码吗?”售货员找了明珠想要的码子,牌子吧不算是响亮,陈滔滔随手拿起来旁边的一双鞋,也是单鞋售价大概在一千四百左右,他觉得勉勉强强吧,开了张还怕花不出去钱吗?不行多买一双,不行就把店里的鞋一样来一双。明珠踩在地上,后面又进来一对男女。女的瞧着明珠脚上的鞋也挺好看的,表示想要试试。明珠那鞋是高跟的,需要扣扣,她刚准备弯腰去扣扣,陈滔滔自动自觉的就蹲下了,上手直接给她扣,她倒是挺淡定的,不淡定的是站在旁边的人,店员和顾客都在看。旁边的女人瞪着眼睛,看看人家这丈夫。明珠站起身走了一圈,觉得挺稳的。
“这鞋多钱?”
“现在是打特价,199块。”
陈滔滔想吐血了。闲的没事儿你们打什么特价?正价呢?就按照正价卖啊。旁边的女人也试了试,很趁皮肤,显得脚很白。
“现在这气温有点回暖的厉害,反正上班也是有暖气,下班也有人接,明天我就穿这鞋算了……”
“臭不要脸是不是?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脚我给你剁了,你怎么不上天呢?”
女的嘴里嘟囔:“你给我窜天候,我就上天。”男的横了她一眼:“刚那家看见的那双不是挺好的。”女的说就买它了,差不多的样式,有199的干嘛买1990的,这不是浪费嘛。
“看我会过日子吧。”
售货员跟着出声,觉得真会过,男的可不领情。
“早上我给了两万,让你去换外币,现在兜里的这两万也花的差不多了吧。”
女的:……
她平时花钱都是受限制的,因为到手里的钱就马上花光光。
明珠又换了一双颜色的,陈滔滔满嘴的赞叹。
“好看,这鞋子好看脚也好看,主要还是咱们的脚好看,要不一个颜色买一双?”
明珠看了他一眼,陈滔滔自动消声。不说就是了,看他干嘛?他可是有心脏病的人。现在心脏不舒服了,在看我就躺地上,你信吗?靠着心脏病,陈滔滔终于过上了大吃二喝的好生活,家里的地位看涨,偶尔真的吵架,虽然以前他就打不过明珠,但现在你问明珠,敢不敢碰他一下?
陶克戴答:“人家就懒得碰你好不好?”
“你问问她敢不敢碰我,手指头碰我一下试试,我给她剁了。”
陶克戴叹气:“人没在眼前你就吹吧,反正回家跪搓衣板的人也不是我,心脏病大侠。”
“不是我吹,我家明珠看见我板着脸她就得抖三抖,小样的,我还制不了她,治不了她我陈字倒过来写。”
“她现在打你就和碰瓷似的,干嘛碰你啊。”陶克戴说出了真相。滔滔陈现在是易推倒的对象,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倒下就指着你碰了他,玩无赖他敢说自己是第二,谁人敢称是第一?陈滔滔的嘴上挂着的是,明珠怕他怕的已经都肝颤了,真的假的,反正在外人面前,他现在腰板硬的很。和陈贺贺夫妻一起共进晚餐。
“去给我接杯水去,要带汽儿的。”程芳就说自己顺便去倒了。
“不用你,让她去,闲着也是闲着,我娶她不是为了摆设。”
陈贺贺咳了一声,吃东西呛到了,这是老六吗?最近吃啥药了?硬气的厉害?程芳看看明珠,明珠对着程芳笑笑,站起身,去给陈滔滔找带汽儿的去了。
“说说,咱们哥俩交流交流,她怎么就突然让你给压制成这样了?”陈滔滔呵呵的笑着,自从喝了带汽儿的饮料他就觉得自己说话越来越硬气,导致他现在时不时都要喝上一两口,提升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偶尔呢,提升男子气概的方法还有另外的一种途径,比如……半夜十二点,陈滔滔穿着睡衣睡裤然后开着窗子,对着窗外的月亮闭着眼睛,打座,下场呢?就是通常第二天他都爬不起来床,因为生重病了,这叫呼吸月亮的精气。明珠给陶克戴去了电话,陈滔滔今天又放挺了。
“又晒月亮了?”
明珠嗯了一声。
“你也是挺辛苦的,养这个一个二百五,比养个儿子都累。”
明珠看看房间的门,她冷笑着。就这命了。躺在里面的人哆哆嗦嗦的搂着被子,他现在冷,特别的冷。明兰做指甲的功夫给自己大姐过去一个电话,老k这几年可能点子背,起先是因为杀人被抓了,然后警察貌似问出了什么,现在他就惨了,据说两个月以后就要执行死刑了,解恨?
明兰认为该死的人早晚都会死,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不相关的人。
“我姐夫呢?”
“家里躺着呢。”
“又晒月亮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理论,陈滔滔信的不得了,时不时的都要抽抽风,明兰真是同情自己大姐,她觉得吧,明珠和陈滔滔在一起,还是因为陈滔滔当初的那一病,让明珠心里产生了愧疚,陈滔滔这是投机取巧,哪里就能那么巧,好好的说死就死了,弄不好就是他和医院串通好的。她是没亲眼看见那一幕,所以不信。
“你家的这个2b姐夫……”
“明兰……”
明兰收声:“我真的觉得陈滔滔就是负责搞笑的。”她和明月都觉得陈滔滔不是那么合适,每次见他也是使劲儿的欺负他,反正你是姐夫,你不能打我们,也不能和我们一般见识吧,有什么气你就忍了吧。明兰和明月不知道的是,陈滔滔是忍了,不过他在金晨的身上都找了回来。比如和金晨打扑克,打麻将,他把金晨兜里的那点钱统统都赢了过来。别人喜欢不喜欢,就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明珠喜欢。
*
身边人的孩子都满地乱窜了,陈滔滔和明珠两个人的家,依旧是他们俩,皇帝不急,太监就算是急死也没用的。陈滔滔的母亲干脆都放弃了想法,随他们去吧,他们高兴就好。医生也说过,明珠这个身体要孩子可能会存在点麻烦,没想到,意外产生了。那是个美丽的夜,可能窗纱被风轻轻吹了起来,陈滔滔自认自己可能是月亮的精气吸的太多了,完了闯祸了。
带了套,还能怀孕?
医生不是说,她怀孕很难的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现在会怀孕呢?谁能来告诉他?
明珠今年三十九,按照生育的年龄来说,真的是有点晚了,检查完身体,确认是怀孕了,这里的医生也认识明珠,问她,打算怎么处理,是要还是不要?知道他们两口子是要丁克的。
“要吧。”
明珠从里面出来,陈滔滔接过她手里的大衣,帮着拿着,顺手把她的包递给她。
“什么时候做手术?”
明珠看他。
“可能我准备生。”
陈滔滔点点头:“那天我开车送你过来,你和单位说好了,小产也是挺要命的,得养养吧,我知道你不信这些……”
明珠迈开步子,陈滔滔跟在她身后嘟嘟囔囔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准备生?生什么?生孩子吗?他还没做好准备呢,这样不好吧?他不是很喜欢小孩儿,听见别人家孩子哭,他就想削那孩子,他烦死这些小孩子了,自己要当孩子头了?咳咳。
反正他是没做好准备。
“……我是想,我是觉得,现在吧,不是时候……”
“我生。”明珠答。
滔滔闭上嘴,打开车门,请女王大人上车吧,你生难道我就不管了?到时候祸害的人还不是我?
就她这个不要命的劲儿,这把年纪生孩子,想想他都觉得自己没有活着的希望了。现在的孩子掉了,他也没什么感情,以后养大了,你说掉了,他肯定会难受的。明珠怀孕的这一年当中,基本就是平平静静的,真的遇上了危险,她得为肚子里的这个负责,她只能当一年的普通人,不在那么冒进。不要是不要,真的打算要了,她以后负责不负责那是以后的事情,但目前是要负责的。怀孕前三个月没有任何的反应,该吃吃,该喝喝,后三个月胃口就变得不怎么好了,看见饭完全就是不想吃的,没有想吃的*,一天一顿饭不逼着,她都可以直接都忽略了。怀孕八个月她还上班呢,陈滔滔是车接车送,人送到局里门口,晚上自己来局门口接,拎包林水,能拎的他都拎。明珠怀孕,他认为自己才是最累的,晚上睡不好,白天担心的要死,就怕她说不定哪根筋抽了,又去挨刀了。
好不容易说要生了,到了预产期,孩子一点动静没有,医院是建议剖。
“剖?”
陈滔滔听着这个字有点瘆的慌,他没生过,他也不知道怎么样的才算是最合适的,把朋友给拉来,一起听听,到底怎么样的才是最安全合适的,朋友下午有手术,还以为明珠是出了什么事情呢,结果根本就不是。
“医生说当初就你们说了的……”
陈滔滔选择暂时失忆,他记不得了,忘了,忘光了。
朋友:……明珠选择剖的那天,走廊上站着一排陈滔滔的朋友,都是被他喊来的,反正是各种关系托关系,人都在这里站着呢,真的有什么事情,马上能找到人,为了以防万一。大夫出来的挺快,可能知道的人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吧。
“明珠家属。”
陈滔滔往前一冲。
“我是。”
“女孩儿……”
医生说着体重,出生时间以及身体状况,大人还在里面,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一会儿就会推出来了。
陈滔滔的女儿,叫陈明剑。孩子小一点的时候还好,因为不知道,不理解,等到长大一点孩子就不愿意听到自己的名字了,她为什么名字里面带了一个剑字?多难听?
“爸爸,我是怎么生出来的?”
陈滔滔拉着小公主的手,看看蓝天,然后半响幽幽叹了一口气:“雷劈出来的。”
明剑:……
别的小朋友,名字里带个敏字可以叫敏敏,带个悦字可以叫悦悦,都很好听的,她的名字里带个剑字,难道要叫她小剑剑吗?虽然知道不是那个字。于是乎五岁的孩子和爸爸严肃的提出来了抗议,她要改名。陈滔滔看着报纸,就说生这个孩子,就是为了埋葬他的青春的。孩子的妈妈没有时间负责孩子,从小他得一把屎一把尿的带着她,下班到了时间就带着出去玩,累的和狗似的,回到家还得当牛做马,趴在地上给女儿当摇椅骑着玩,大点呢,终于能走了,还是一个人都指靠不上,指望他妈?哼哼。指望明珠?呵呵。有句话送给天底下苦命的老爸们,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他现在就是盖个黄金房子他都笑不出来了,带个孩子多难啊,多辛苦啊。
“我要改名。”
“好啊,陈建明,陈建华,陈德华,陈学友,陈星驰,陈祖蓝,你选吧,选好了我带你去改。”
小公主认真想了想,她觉得哪个都不好听,可是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想好了吗?我现在去拿车钥匙,你穿好衣服。”陈滔滔一脸的温柔。
看,我对你多好,因为你是我亲闺女。
小公主不想去了,她哀怨的盯着自己爸爸,她不去了。
“做人呢,就得有诚信,说去就必须去,乖女穿好衣服,叫陈德华也是挺好听的,不过更男人一点而已……”
小公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五岁半,小公主又闹着要改名,这次陈滔滔衣服已经穿好了。
“陈雪花,陈步步,你小猫叔叔的名字你不是喜欢嘛,陈小猫陈小猪都挺好听的,陈火陈醋……”
小公主终于忍受不住,抱着父亲的大腿再次哭了出来,她不要当陈醋,太酸了,她甜,她浑身都甜。
“我甜……”
明剑小朋友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明白过来,她为什么就是改不了名字呢?名字为什么是越改越难听的呢?五岁的陈明剑小朋友,已经有些青出于蓝的架势,她总认为有刁民想害她,于是乎吃饭成了难题。在家里吃饭,要父母都吃过她才能下嘴,确认无毒,幼儿园的话,因为没有父母试毒,这可怎么办呢?
饿着。
抱着胸口静静的坐在窗边,然后看着那些愚蠢的人类大口大口的吃着饭。陈滔滔来接小公主放学,明珠接孩子的次数可能五根手指头两根都没用得上。小公主饿的有些头晕眼花,走路是斜线,伸着手,爸爸,你再来晚一会儿,你女儿我就要奔月了。陈滔滔拧着眉头,老师一见情况不好,要说这些孩子的家长当中,她最打怵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听说过他的名号,人送外号流氓律师,她不敢惹啊。
“明剑中午不和大家一起吃饭……说是怕被人下毒……”
陈滔滔的手撑了撑自己的头,老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说了出口。
“不能带孩子看太多的电视剧……”
这都是里面教出来的。事实呢,明剑还真的就不是看电视剧学会的,这项本事是与生俱来的,生下来自动自觉的就这样认为了,别的叔叔阿姨和她说句话,小脸冷飕飕的,一副你要拐卖我的谨慎眼神,陶克戴来幼儿园接过她一次,差点没被她给弄哭了,回来就和陈滔滔说,你养的这个孩子,别人肯定骗不走。
“你又没吃饭?”
“爸……我要饿死了。”
“那就挂吧,你看是挂树枝上还是挂树杈上?不然下水道?”
陈滔滔抱起来女儿,单手抱着,他抱着孩子的姿势驾轻就熟,这辈子他可不想要第二个孩子了,烦死他了。
“……5555我饿……”
“饿着吧。”
不吃饭,那就饿着吧。
明兰回来看明剑,她就稀罕这小丫头,抱着没完没了的亲,陈滔滔淡定的将视线从自己眼前的报纸上移开。
“亲两口就差不多了,亲的嘴都肿了,小心把你们抓起来。”
“饿着我外甥女。”
明兰对陈滔滔表示了严肃的抗议,这是虐女罪。实际的情况真的就是明兰所看见的?明剑这个小丫头她磨人,折腾人的时候能把人给折腾疯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陈滔滔从来没认过老,但是在这个孩子的面前,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生孩子就是年轻人的事儿,他一把老骨头还被这样折腾,真的有点扛不住了。睡觉她说睡不着,已经十一点了,他有工作不能做。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能睡着?”
明天他还要上庭,一点活都没干呢,家里的小祖宗闹腾啊。
“我要出去看月亮……”
陈滔滔忍了忍,最后没有忍住,对着月亮比了比中指。背着明剑,小丫头光着脚,好在现在是八月,两只手夹着她的小腿,来来回回的溜达,越溜达她越精神,听她爸背刑事诉讼法,他不会讲故事,讲的都是实例,反正他女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长的。十一点背下去的,十二点半她才睡着,陈滔滔这老腰老腿的,他怕孩子睡的不踏实,背后给她盖着一个被单,小区里来回的走着,移动的被单都是那些妈妈背后称呼他的。一点背着孩子上楼,把她送回房间,两点多老婆进了家门。
“回来了,厨房里有粥。”
吃不吃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他现在是没精力了,他得去工作了。
“睡了?”
“嗯,睡了,你洗个澡快点睡吧,几点了都。”
这个家呢,就是这样的,女主人有和没有差不多,她的那点心都用在了别人的身上,不过陈滔滔不生气,别人也就只能背后说说。
邻居背后议论明剑家,没少议论。
“哪里像是个当妈妈的……”
“总是夜不归宿,我要是娶了这样的老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女人嘛,自己生了孩子还能不负责,让一个男人来照顾孩子,你说男人还有工作,娶你都不能分担对方肩上的重量,要你何用?有些则是认为说的太过于严重了,明珠啊,现在多有名,有这样的人在,莫名的都会觉得安全。
“那也不能为了工作牺牲了家庭吧。”反正外界说什么,都是她们说的,陈滔滔没对明珠抱怨过一个字,他带孩子,他领孩子,他陪着孩子,他花大量的时间去养着明剑,偶尔也会觉得小孩子不好带,没对外人叽歪过,父女俩出门就是一道风景线。
明剑背着小包,穿着小礼服,她身上的这条裙子就几万,陈滔滔有本事给孩子买这么贵的裙子穿。他认为这些都不是事儿,可偏偏有人总想来教育他,认为一个小孩子没有必要穿这么贵的衣服,不然孩子养着养着就给养歪了。明剑前面走,他后面跟着,手里捧着报纸,在他们这个家,妈妈不是在抓犯人的路上,就是在踢到犯人的路上,要么就是去追踪犯人的路上,反正她是不可能在回家的路上就对了。明剑对她妈没有太多的要求,从小没人培养她这样的习惯,她知道的是妈妈养家,妈妈回来给个抱抱,不缠着妈妈,妈妈也不好玩,问妈妈问题妈妈也回答不上来,爸爸懂的多,是移动的词典字典,爸爸有意思。每天晚上给妈妈写封信,信呢,她写了,不过写的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对付看吧。
陈滔滔打开车门,明剑上了车,她拿着地图,认真的研究着,这是她爸给她画的,很详细的,因为她想要爸爸的手机,爸爸的手机里有导航,可爸爸说她太小了,于是给她画了这个。陈滔滔还真不是糊弄自己女儿,所有的街道上面都有,绝对的清清楚楚,弄这么一个玩意儿他花费了老多的时间和精力,没办法啊,就说上辈子没干好事儿,摊上这对母女了。这和粘糕似的,也甩不掉了,那就只能带着了。明剑小朋友认真的研究着,指挥着自己爸怎么开怎么开,滔滔这暴脾气的人他就能听一个小孩儿指挥,你说开我就开,你说停我就停,反正违法停车到时候罚款,把你存钱罐里的钱都掏出来。明剑领着她爸去下饭馆。
她请客。服务员都没把她当盘菜,实在太小了,问陈滔滔要点些什么,陈滔滔的下巴动动。
“你问她,这是花钱的主儿。”
明剑就问服务员,自己想要的都是怎么做的,用什么做的,最主要的是不能浪费,吃剩的打包回家。父女俩吃完饭,陈滔滔陪着女儿去公园转转,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因为这孩子实在太讨喜了,时不时的有人回头来看,觉得这小孩儿有点意思,家长是跟在后面的那个吗?和童话书里跳出来的似的。
溜达完了,消化消化回家。
小姑娘在里面洗澡,门口放着一个小板凳,板凳上面放着她的睡衣内裤什么的,都是走卡通风,少女系嘛。
小点不懂爸爸给洗就爸爸给洗了,现在长大了,那明珠没有时间只能陈滔滔门外等,小姑娘洗的是挺认真的,一个星期洗四次,家里洗三次,另外的一次陈滔滔带着她外面去洗,总得有人打理打理,不然就是小孩子身上也脏啊。
用脏掉的毛巾统统都放在一个盆里,自己脱下来分门别类的放好,伸手够着自己的衣服,然后穿好拉门出来,开着门放着风的蹲在地上找头发。这完完全全的就是个翻版的陈滔滔,洁癖。
“我洗好了。”
陈滔滔伸手,明剑回了房间从存钱罐里拿出来钱,她现在还小,自己不会洗衣服也洗不干净,爸爸说了他老了,洗衣服也是很费力气的事情,所以她得出钱,他来洗,将来等他老了,她要加倍的还。二十块钱放到爸爸的手里。
“将来我老了,你得给我洗脚。”陈滔滔对着女儿说。明剑点点头。
“我现在也可以给你洗。”
滔滔叹口气,当个合格的家庭妇男就是这么不易,他自己都没洗过自己的衣服,现在要给孩子洗,说出来都是一把眼泪,当初他就说,生了这孩子,一定就是给他生的,你看看,你看看,现在这成真了吧。
小孩的衣服不能送去洗,洗的再好,在认识,他也不放心。洗着小公主的草莓套装,她现在就喜欢草莓,内衣绝对就是彩虹色,各种各样的,不过图案是一样的,滔滔叹口气,从小就专一,这可不是个好毛病。
你说她未来的丈夫现在人在哪里?倒是滚出来啊,你老婆的衣服你来给洗洗啊,何必麻烦你岳父呢,你岳父很忙。
认命的搓着。明剑蹲在她爸爸的脚下,给她爸揉腿,她爸说了,他是老寒腿,很辛苦的,洗一件衣服等于少活好几秒。明珠进门,就看着那父女俩忙呢。
“放着吧,我洗。”
陈滔滔停停手,他就喜欢听这话。
明珠洗衣服,就没见女儿来给自己揉腿。
“明剑……”
“到。”
明剑小朋友跑了出来,跑到妈妈的面前。
“妈,你叫我?”
“你怎么不给妈妈揉腿呢?”
“妈,你也是老寒腿吗?”
明珠:……
她不是老寒腿。
洗好了晒了起来,就见陈滔滔给女儿洗脑呢。
“……爸爸呢身体不是很好,有心脏病,特别严重的那种,稍微被吓一下,可能就过去了,你也不想自己这么小就没父亲了吧,所以你得对我好,别让爸爸累到……”
明剑眼圈里都是眼泪。
明珠翻着白眼。糊弄小孩子有意思吗?
“我乖。”
“这就听话了,你是爸爸的小棉袄。”
这个年纪的孩子,普遍都是爱玩爱闹,明剑小朋友似乎就不属于这些范畴之内的,她永远都是这样的稳健,小姑娘长得不能说超漂亮的那种,容貌方面还有点像妈妈,那张小脸,怎么瞧着有点撩妹的技能。陈滔滔事务所的这些员工,恨不得见到这孩子,身上有什么就给什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每次明剑来,她回家都得准备个小书包,里面装的都是礼物。陈滔滔的包那么沉,她给她爸爸拎她爸说了,我为你妈拎了这么多年的包,现在好不容易我有孩子了,你爸爸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你得帮爸爸,不然爸爸趴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陶克戴就不忍心,那么好的小姑娘,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爸爸了?
陈滔滔的那个包有多重,他还不知道吗?帮着明剑提了过来,抱起来孩子。
“明剑什么时候来的,陶叔叔都没看见你。”
“你看见我了就好。”陈滔滔出声。
陶克戴瞧都懒得瞧她,事务所所有人都很担心一个问题,就怕陈滔滔把一个女孩子带的喜欢钱,喜欢数钱,你能想象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一脸的财迷样吗?想想就觉得浑身冒冷汗。
“陶叔叔请你吃饭好不好?”
“去啊,省一顿饭钱。”陈滔滔继续出声。
“你女儿还在这里呢。”陶克戴叹气,能不能给做个正面的榜样?
要说明珠也是心大,竟然放心你来带孩子,摇摇头。
明剑捧着陶克戴的脸亲了一口,陶克戴觉得把她那个拖油瓶的爸爸一起带上。
*
“小宝贝,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放下……”
陈贺贺试图压低自己的声音,他见明剑去碰热的,陈滔滔这是搞什么呢?
他小时候被热水烫过,就应该万分的注意,这么大点的孩子,烫了怎么办?
“你爸呢?”
“屋子里躺着呢。”明剑认真的回答着。
陈贺贺端起来明剑刚刚端着的小锅,里面装的是一个梨,蒸的那种梨,看样子是孩子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特意给陈滔滔炖的,贺贺的眼泪都差点跑了出来,真孝顺啊。
完全就不像是陈滔滔的孩子。
“蒸给你爸吃的?”
明剑点点头,贺贺往厨房看了一眼,她这个身高就连炉台都碰不到,还要踩着一个小板凳,陈滔滔这是半身不遂了,还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是。”
贺贺端着梨,居心叵测的进了屋子里,陈滔滔床上躺着呢,和大爷似的。
“生病了?”
贺贺迟疑,可能是生病了,这个家啊,不是他说,就守着那么一个女人,有好才怪呢,她什么时候把家当成是家了?
这辈子她是过的不委屈,活的真是潇洒。
“你生病了?”陈滔滔看起来精神状态非常之好,生病的人肯定不是他。
陈贺贺气不打一处来。
“你没生病,那么大的孩子,踩着小板凳去给你蒸梨,那东西有热气……”真的碰到,你不心疼?
这是后爹吧?
陈滔滔当然知道蒸汽这个东西非常危险,不过这已经是演练了几百遍以后,才让明剑去做的,自己的孩子自己心里有数。
“我养她这么大,也该轮到她来回报我的了……”
陈贺贺:……
他觉得陈滔滔就是个奇葩啊,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明剑,你进来和你叔叔说说,陈家家训。”
陈滔滔叫女儿,明剑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规规矩矩的站在陈贺贺的面前,开口:“我爸生我养我不易,我要报答,疼着他宠着他,不叫他伤心。”说完点点头。
陈贺贺咂咂嘴,你陈滔滔够绝,你老婆你打不过欺负不过,生个女儿合着就是为了弥补这一点的是吧?
看出来了。
*
陈家决定事宜,一般都是需要举手投票的,别看明剑人小,手上拥有一票,这一票还是挺关键的,不过因为她妈很忙,所以她妈手中的那一票相当于没有,两人对决,如果各持一票该怎么办呢?
明剑摇着头:“爸爸的话就是对的,陈家家训听爸爸的话,别让他受伤。”
陈滔滔很得意,原来生女儿都是这样幸福的。
陶克戴试着引导明剑。
“你爸爸的话也不见得就都对。”
“我爸说了,我妈在的时候,以我妈的话为最高指示,我妈不在,就以他的话为最高指示。”
“你觉得你爸说的话都对?”
明剑摇摇头,当然不都对了,比如这个不让吃,那个不让碰,她觉得很不爽,又比如自己喜欢一个玩具,爸爸不给买,她没钱,每次爸爸给她洗衣服都要伸手和她要钱,她的钱都被爸爸骗光了,再比如每次她爸爸生病,吃多少的药都不好,她拿出来自己的私房钱爸爸就会好的快点。
明剑一年的压岁钱收到的特别多,来自长辈的,可是没过几个月她就发现手里没什么钱了,她有钱的时候,她爸就总生病,她没钱了,她爸也不生病了,她不见得就是不懂爸爸装病,但爸爸差点死了。这个差点死了,她一直记着,她宁愿被爸爸骗光钱,也不愿意看着爸爸生病。
“不全是对的。”
“那你还听?”
“没办法,我摊上这样的爸爸了,我得照顾他,家里能依靠的人就只有我了。”明剑拍拍自己的胸口。
陶克戴:……
陈滔滔你到底灌输了你女儿什么观念?
*
遇贼记—
陈滔滔带着女儿回来的有点晚,孩子闹着要散步回来,背着小书包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有孩子就没话语权,说什么尊重爸爸,也得看她心情好不好的。这个孩子到了晚上就精神,不知道是不是属夜猫子的。还喜欢走小路,哪里黑她喜欢走哪里。没走两步,突然出来一个人。
“抢劫。”
明剑的小嘴成了一个句号,她回头看着陈滔滔,“爸,抢劫的。”
陈滔滔表现也很淡定。
“抢劫就抢劫,你告诉我干什么?这种时候我们各人顾各人,我也顾不上你了。”
劫匪:……
他就没见过这么没父爱的,他现在不是搞笑,他是出来打劫的。
“钱、手机……”
“要节操吗?”明剑认真的问着劫匪,她爸说节操很重要,打劫的都要最贵的东西,她全身最贵的东西就是小草莓了。明剑说的是自己的小内衣裤,是脱还是不脱?抢劫的这么厉害,还是脱了吧,准备脱。
“你干什么呢?”陈滔滔瞧着女儿的动作有些不对,你要干什么?
“给他节操。”明剑说着。
陈滔滔:……
陈滔滔手里原本是提了两个榴莲的,他是不喜欢这东西,味道怪大的,也不吃,架不住那娘俩喜欢吃,遇上抢劫之前那榴莲还是挺好的,明剑没开口之前东西也是挺好的,只是有点开口。
“你转过去,闭上眼睛。”
“你废话,我打劫的……”
劫匪以为是让他转身,我不和你瞎闹,拿出来你的钱。
明剑认真的转过去捂上耳朵,闭上眼睛。陈滔滔将手里最后一个榴莲的刺都砸平了,光溜溜的拿着袋子装着,也不用自己掰开了,也不用怕扎手,都解决好了。
明剑拉着她爸的手。
“爸,你为什么打他?他都哭了。”
明剑回头去看,怪可怜的,那人脸这是被毁容了吗?“你爸的节操很贵,不能随便被人劫,这辈子被你妈劫一次就够亏本的了……”
*
关于家庭地位。
家里虽然是陈滔滔说了算,但他是个讲原则的男子,好脾气的爸爸,比如女儿要染头发怎么办?这么大点的孩子就要染发?揍她?训她?教导她?如果上面那三种效果都不好呢?
“你说过尊重我的,我有自主权,我有一票,这一票不是废纸。”明剑的眼圈里含着眼泪,欲掉不掉的。
爸爸说了不算。
“真的要染?”陈滔滔慎重起见,我这样开明的爸爸,我一定是会倾听你的心声的。
“要染。”
陈滔滔点头,既然你如此一意孤行,别说当爸的没劝过你。发型师坐在椅子上看着陈滔滔,他觉得这样不好吧?这么大的孩子就染发?
“真的染吗陈先生?”
“陈小姐要染,给她染。”明剑心中的想法是那样的,染出来是个精灵小公主,陈滔滔明显也是知道女儿的心里想法,公主?我让你变成怪物史莱克。发型师心里叹口气,这坑女儿的爹。等到染好,明剑悄悄的睁开眼偷看了一眼,然后哇一声哭了出来。
“爸爸没骗你吧,你现在小,弄成这样子,你觉得走在街上别人要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呢?”
“爸爸救命……”这一头不知道多少个色儿,明剑彻底崩溃了,小姑娘的审美也接受不了这样和色板似的。
“都剃了吧。”
发型师:……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什么事情小孩子能做,什么事情小孩子不能做……”
发型师:……
不是让我喷吗?现在就都剃了?陈滔滔拉着小公主……呃,是小和尚,小和尚哭丧着脸跟在爸爸的身后,好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已经蔫了。
当爸爸的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面,欺负女儿已经欺负出瘾头来了。
*
关于陈滔滔爱不爱明珠的问题。
“我爱她?开玩笑,我只是将就,现在的生活就是这样,人一辈子哪里就那么巧,能遇上所谓的爱。”
陈滔滔闲闲的说着,一脸的忧伤,你看他就是个没有爱情的男子。
明兰翻着白眼,她实在是不想笑出来。你不爱明珠?
“你发个誓来听听,你说的是假话,明珠出门就被车撞。”
明剑:……
二姨,那是我亲妈,你这样说,我……
陈滔滔斜眼看着明兰:“你一个老姑娘,到现在还没把自己嫁出去,哪里有你说话的地儿?”
明兰冷笑:“哈我嫁不出去?我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巴黎。”明兰甩甩自己的头发,她就算是五十岁嫁,你看看她嫁得出去还是嫁不出去。滔滔抱起来乖女,明剑已经有些困了,头搭在爸爸的肩头上,准备入睡了。滔滔的手摸着女儿的头发,准备抱着女儿进去,陪她一起午睡。
“是啊,追你的人从这里排到巴黎,结果人家去追一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只有内涵的人。”
明兰红着眼睛。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再这样,她真的会翻脸的。
“陈滔滔,你别太过分了。”
滔滔挖着耳朵。
“那你疼了没?是不是觉得心都淌血了?赶紧找个地方舔舔伤口吧,我就说让你多读点书,你看你也不听我的,都这么多年了,听人劝吃饱饭。”
明兰觉得胃疼,浑身哪里都疼。
她剐了陈滔滔。
“明珠,陈滔滔说一点不爱你……”明兰实在拿这个姐夫没办法,只能和姐姐打电话告状。
恰巧那边她大姐抓人呢,黑着脸接着电话。
“你有正事没有?我不管你的生活,你也给我差不多点……”
陈滔滔的手横在唇边等到明兰挂了电话,他歪着头对着小姨子笑。
“你现在是不是特想打我,你来打我呀。”
*
明珠进家门,侍候女儿睡着了以后,自己躺在床上迷糊糊的准备入睡。
“陈滔滔他不爱你。”
明兰这几天抽风,固定一天一通电话,将自己的录音发给明珠,试图破坏这对夫妻的关系。明珠是要睡了,被她电话这么一打扰,一点睡意都没了,不是因为这话。
陈滔滔上了床,给老婆扯扯被子。
“你到底怎么着明兰了?她这天天墨迹我……”
陈滔滔翻身起来,双手捧着明珠的脸,大大的香了一口。
“她是嫉妒我们夫妻关系好,她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结果人家就是不要她去泡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明珠强忍着。
“你也差不多点,那是我妹妹,拿着这个笑话她多少年了?我是她,我都不登你家的大门。”陈滔滔倒是放心的很。
“她讨厌不讨厌我没用,谁让她喜欢我家里的两个女人了。”
说起来另外的一个女人,明珠的表情很纠结。
“孩子染发你同意的,怎么还有骗呢?要么就不染,要么就别骗。”
“你女儿和我要话语权,我给没给?”陈滔滔问明珠。
他是最最公平不过的老爸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他这么好说话的爸爸了吗?
“你就是这样给的?”
估计以后明剑再也不会想折腾头发了。
“讲不过我,心眼玩不过我,行动能力拼不过我,那她活该倒霉。”
明珠:……
“你生女儿就是为了坑的吗?”
*
关于爱。
明珠和同事在街上做宣传活动,大过年的,那套标语都拿了出来,陈滔滔带着女儿去扫年货,两个人没少买,小姑娘头顶顶着鹿角,一闪一闪的,穿着漂漂亮亮的大衣,牵着爸爸的手。
“只有我可怜你,陪着你出来购物,爸爸我好吗?”
陈滔滔点点头。
嗯,你很好。
明剑瞧着车边站着的人是她妈,小姑娘眼睛都亮了起来。
“妈妈,我爱你喔。”小姑娘站在对面对着自己妈妈一直玩飞吻飞眼,陈滔滔对着对面摇着手。
“老婆,我也爱你呦。”
路人:……
怎么好好的一对父女,都疯了呢?
*
关于撞车。
一路那母女俩就在听着她老公,她老爸吧啦吧啦个没完没了。
“车是这样开的吗?就往上撞,就撞,你开车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呢?”
明剑拉拉妈妈的手,她抬头看看妈妈,脸上闪过一抹不理解,是她错了吗?
“开车竟然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陈滔滔还在激动的吧啦着。
明剑握着妈妈的手更加的紧了。
“陈滔滔你也给我差不多点,碰碰车不撞有意思吗?”
明剑点点头,她觉得玩的很开心很高兴,但爸爸说她开车疯狂。
陈滔滔:……
忘记了,是陪孩子来玩碰碰车,这要怎么收场呢?他思考着,最后决定不说话,玩高深莫测,叫那母女俩去猜吧。
*
“妈妈,我好喜欢爸爸。”明剑和明珠去洗澡堂洗澡,难得妈妈有一天的时间,可以陪陪女儿,小女儿坐在自己的草莓椅子上,时不时伸伸手去摸摸妈妈的腿,摸摸妈妈的手,她觉得很好玩。
“抬手。”明珠叫女儿把小手举起来:“为什么喜欢?喜欢你爸唠叨?”
明剑端着小脸。
“我爸才不唠叨呢。”是因为你回来了,他没话找话说,二姨和三姨就说爸爸是装的,装的不在乎,其实哈她妈哈的要死,虽然她不太理解什么是哈,可能和哈士奇有点联系吧,二姨说爸爸就是二哈。
“我爸长得帅,个子高,有阳光又有美貌,心地善良,一身正气。”
明珠叫女儿打住。
“你爸心地善良?”这是谁说的?
“我爸说他爱我。”
明珠看看女儿,原来爱你这就叫善良,好吧,她又被陈滔滔刷新了下限。
“他是爱你。”这点明珠不否认。带个孩子,陪着她成长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我也爱妈妈。”明剑笑眯眯的,拿着盆装着水往自己的身上泼着,小手在妈妈的脚边腿上忙活着,怕妈妈着凉了,时不时撩点水,让妈妈也暖暖。
“妈妈也爱你。”
换个场景,陈滔滔带着女儿去买菜,为了提前让她体会一下劳动人民的生活。
“要吃什么菜?”
明剑点着,自己点的菜,不好吃含着眼泪也必须吞下去,这是陈家的家训。
“我想吃鱼,吃鱼会聪明。”
陈滔滔吐槽女儿。
“那玩蛋了,你肯定没你爸爸我聪明,怎么吃也没用的,不过现在补还来得及,至少可以当个第二聪明的人。”
陈滔滔挑着鱼,明剑拉着他的大手,一个大手一个小手,她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出来。
亲亲爸爸的手背,陈滔滔回头看看女儿,摸摸女儿的头。
“爸爸今天晚上给你做个好吃的鱼。”
“爸爸,你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吗?”
“不,你不是,你爸爸我才是,你勉勉强强只能算是小可爱。”
明剑点头:“妈妈说你也是小可爱。”陈滔滔表示赞同:“你妈的眼光一直就是这么好来着。”
把他骗到手,骗了半辈子,以后可能是一辈子,他上辈子一定是挖了明珠家的祖坟,所以这辈子才会来还债,不然解释不通的。他还挖了陈明剑家的祖坟,不然怎么会给她当牛做马的。
第一百四十章 她不服,他来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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