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灵天下 作者:东南旭

    只见刘枫身后拖着一个木筏，木筏上横竖躺着许多狼的尸体。

    刘枫擦拭着脸上的血迹笑道：“有肉吃了，这些够吃很久了。”

    农夫吞了口口水急忙迎上前去，帮忙拖着木筏。

    夜空下，梗火旁，一阵肉香飘散而出。

    “好香！”

    “是肉香。”

    许多农者无比惊讶的望向这边，然而这个村落里像这位农夫一样几天没吃东西的人很多，刘枫和农夫将烧好的狼人挨家挨户送去，这个夜晚不太冷，寒风再寒，心里也依旧燃起熊熊的热情。

    “小伙子，你是好人！”农夫对着刘枫傻笑着。

    刘枫也是笑道：“你也是好人。”

    两人相识而笑，做了好事心里也都说不出的高兴。

    这农夫叫陈根生，无父无母无妻无儿，孤身一人，靠给地主种地为生，收成好时他所种的粮食勉强可以度日，收成不好时那些粮食也只够给地主的租钱。

    刘枫决定留在陈根生家，一来在这村庄里可以静心的修习飞刀和左手剑法，二来可以帮忙陈根生做农活，刘枫也早已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只有通过劳动才会有饭吃的道理。

    *

    寒冬刘枫隔三差五就会进山狩猎，他的兵器只有那小小的飞刀，不过天上飞的，地上走的，都很难逃过那飞刀的攻击。

    这一天刘枫和往常一样，带着喜悦，带着憧憬带着他的飞刀向那离这不远的深山走去。

    “枫哥，谢谢你的肉！”身后突然传来一少女细微的声音。

    转头望去，少女微颤着站在刘枫身后，更是用那种感激的眼神注视着刘枫。

    “谢什么？大家都是邻居，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没有你的肉，我和我奶奶都是要饿死的。”

    少女名叫鸳儿，自小父母双亡，如今和她奶奶相依为命，这一老一少又无劳作之力，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存活实属困难，陈根生跟对刘枫说了鸳儿他们家的情况，也就是因为如此刘枫才会天天往鸳儿家送肉。

    “呵呵，那都是应该做的，我先走了。”刘枫傻傻笑着，不知道为何看到鸳儿那青涩的面容，刘枫总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妙。

    此后每每经过鸳儿的家时，刘枫总会忍不住多看两眼鸳儿，当他和鸳儿对视的那一刹那，心中更是会升起一阵甜意，不知过了多久他竟然喜欢上这种感觉，有时候还会刻意去看鸳儿两眼。

    寒冬过后，初春接踵而至，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村子里似乎一夜之间便就生机勃勃起来，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希望。

    白天刘枫跟着陈根生下地干活，夜里在院子里练习飞刀和左手剑法。

    飞刀也已成为了刘枫身体的一部分，对于飞刀的境界刘枫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总之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比之从前都有着巨大的提高，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体内的内力一日比一日壮大，有一次他甚至可以用一把飞刀射穿三只野猪。

    “嗖……”

    飞刀在月光下只剩下一道黑影，黑影划过飞刀也没入那夜色之中。

    “刘枫，你乱射什么？万一射到人怎么办？”陈根生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埋怨道。

    刘枫笑道：“我怎么会乱射呢？”

    只见刘枫终身一跃，也已跳入了远处夜色之中，刘枫捡起了方寸射出的飞刀，飞刀上挂着一只蝙蝠。

    这蝙蝠在黑夜中流窜，位置变幻不定，刘枫将飞刀随意一扔便就将其射死，这着实是很不可思议。

    陈根生愣住了，他不禁地大喊道：“没想到我们家来了位武林高手。”

    刘枫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不是武林中人，现在我和你一样是这里的村民。”

    “好好好，你和我一样，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有你这么个儿子今后还用愁什么？”陈根生很高兴。

    “你们父子俩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鸳儿从远处走来笑道。

    刘枫让陈根生对外人说自己是陈根生失散多年的儿子，整个村子里，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就是父子，包括鸳儿在内。

    刘枫道：“没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我来陪你练剑。”

    “练剑？”刘枫有些疑惑，但定睛一看，却是发现了鸳儿手中的剑，那是一把像模像样的竹剑。

    “这是你做的？”刘枫有些激动。

    “恩，是我做的，你看，喜欢吗？”鸳儿瞪着眼睛，期待刘枫的回答。

    此刻那陈根生突然插话说道：“鸳儿，你奶奶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爹，她奶奶的身体好多了，要不你去看看她老人家去？”

    刘枫的话是想支开陈根生，那陈根生也是明白人，点了点头后便就走了。

    鸳儿望着陈根生的背影迫不及待道：“枫哥，你说，你喜欢不？”

    “喜欢，太喜欢了！”刘枫接过竹剑，望着那做工精细的竹剑，脸上更是挂满了笑容，凝视了片刻后他便就武了起来，他是左手拿剑的，左手剑法的一招一式他使得并不纯熟，并不连贯，但他都是根据那剑谱上来练，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像他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名震江湖的左手剑客。

    “枫哥，你这剑法好奇怪，好厉害！”鸳儿在一旁拍手赞道。

    刘枫笑道：“很厉害吗？我怎么不觉得？”

    “只要是枫哥的剑法都很厉害。”鸳儿望着刘枫，一只都是甜甜的笑着。

    刘枫在院落里练剑，鸳儿在一旁痴痴地看着，两人此时此刻心中都有一种幸福感，他们都希望能永远这样持续下去。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刘枫突然停住身子说道。

    “哦？我明晚再来！”鸳儿突然转身便走，望着鸳儿的背影刘枫心中也是说不出的美，片刻后鸳儿突然又折返回来，她手中似乎拿着一样什么东西。

    “枫哥，这个给你！”

    “飞刀？木头削成的飞刀？”刘枫有些惊讶，鸳儿手中竟然拿着的是一柄木头削成的飞刀，从外形上看，那木飞刀和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个刚才忘记给你了，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上它，它就是我，我会时刻看着你的。”说完这句话鸳儿转身便跑，她来得快，去得也快。

    握着木飞刀，刘枫站着那里傻笑着，他笑了很久，很久，陈根生什么时候回的家他似乎都没有注意到。

    *

    从那一夜之后鸳儿每夜都会来刘枫这里，每夜都会看刘枫舞剑，刘枫问她这样傻傻地看着会不会无聊，她说只要能看着枫哥她就不会无聊，她还说只要心里想着枫哥无论有什么困难她都不怕。

    一年过去，又是一个初春，刘枫也又大了一岁，然而这一岁他却有着明显的变化，从前的小少年，也已变成了大少年，他的个子也已是村子里最高的，他体魄也是村子里最壮的。

    而鸳儿也从一位含苞待放的小花蕾，变成了那蠢蠢欲动的小花朵，院子里刘枫和鸳儿四眼相对，会心一笑，不说话，他们便就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什么。

    夜里刘枫和鸳儿背对背坐在田埂上，抬头凝望着星星。

    鸳儿对着天空缓缓的说道：“天空的星星真美，听老人家说，天上的每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人，一颗星星落下来，就会有一个人死去。”

    鸳儿的话让刘枫突然想到了鸳儿病危的奶奶，于是问道：“你奶奶好些了吗？”

    “我奶奶已经八十多了，这些年她也受了不少苦？”说到这里鸳儿没有再说下去，刘枫可以感觉到鸳儿的眼角也已泛起泪花。

    刘枫望着天空也是说道：“我听老人说，人死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星星的亮光就是那些死去的人的眼睛，他们在看他们所牵挂的人，他们身体虽然离去，但心一直都是在这里的。”

    鸳儿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天空。

    “爹，娘，师傅，你们是不是也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看着我呢？”望着星空刘枫心里默念着。

    *

    几天后，鸳儿的奶奶过世了。

    刘枫和陈根生帮鸳儿处理着后事，整个村里人都知道刘枫和鸳儿的关系，现在他们就差拜堂成亲，然而鸳儿的奶奶刚刚过世，此时此刻拜堂成亲，并不合适。

    “鸳儿，咱们成亲吧？”

    “不我奶奶尸骨未寒，我？”

    “我是说，等你守孝之期过后，咱们成亲。”

    鸳儿点了点头，也没在说什么，她心里既高兴又悲伤，高兴能和刘枫在一起，悲伤她相依为命的奶奶也已不在人世。

    “这是我的聘礼，我会用我的飞刀生生世世保护你。”刘枫递过一把飞刀，小小的飞刀上刻着刘枫和鸳儿的名字。

    鸳儿将飞刀紧握在胸前，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就走。

    “我会用八抬大轿来迎你过门的！”望着鸳儿的背影，刘枫大喊着，一年来刘枫上山狩猎猎来的狼皮狐皮也已换了不少银子，足够他用八抬大轿迎娶鸳儿过门，这一年刘枫十八岁，鸳儿十七岁。

    *

    “不好了，不好了。”陈根生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着。

    刚从山上下来的刘枫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不好了？”

    “鸳儿，鸳儿她她？”陈根生断断续续不知要说些什么。

    “鸳儿怎么了？”刘枫突然沉着脸显得无比激动。

    “她她被人抓走了。”

    刘枫突然大吼道：“被谁抓走了？”

    陈根生道：“她城里的叔叔。”

    刘枫从前听过鸳儿说过她有一个叔叔在城里，不过她的叔叔是城里的混混，就连她奶奶病重时也不曾见她叔叔来过，如今鸳儿被她叔叔抓走，必定也是凶多吉少。

    刘枫等不了了，他放下从山里猎来的几只野兔，急忙往那城里赶去，然而走到一半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鸳儿的叔叔姓甚名谁，城里却又是人山人海，到哪里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