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深处那道层层密封的闸门，闸门之后就是通往镜像世界的虫洞。
    跨过去！
    现在！
    立刻！
    直觉压制着理智，楚凌楠只挣扎了一瞬，就朝着那道闸门走去，用她的最高权限直接打开闸门。
    安小菜在旁边看到楚凌楠忽然的动作，一时愣住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但是当闸门刚刚开启一道缝隙，还未展露出后方虫洞全貌时，楚凌楠毫不犹豫的走进虫洞，安小菜惊吓得喊出声来。
    “楚局！”
    安小菜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楚凌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闸门后那道空间漩涡之中。
    她，去了镜像世界！
    ……
    彼时，教皇正用短剑吸收着镜像世界楚凌楠的灵魂。
    忽然之间，那条白色荧光一样的灵魂细线骤然改变方向，从短剑上脱离，朝着另外的方向飞去。
    速度之快，教皇根本来不及阻止，只一刹那就消失不见。
    她面前的楚凌楠重重的朝后倒去，教皇慌乱的转身看向襄城之外的某个方向。
    轰隆隆！
    天地惊雷，震动苍穹，就像某种警示让教皇蓦地握紧拳头。
    她抬头，只觉这片天就要变了。
    “老师，你怎么来了？”
    青鸾踉踉跄跄的走到教皇身边，疑惑又惊讶的问道，除此之外，她眼底还藏着几分审视和怀疑。
    教皇垂眸，目光柔和，她将短剑收回腰间剑鞘中，温和的对青鸾道：“我要是不来，你难道打算为了她牺牲自己吗？你忘了你身上肩负的使命，也忘了你曾答应过我的事情了吗？”
    教皇意有所指的看向后方始终戒备的元青舟，那时青鸾曾经说过，她再去见一次元青舟，之后就会留在天界，肩负起她的使命，永远不再离开。
    现在她人也见到了，也杀了当初折磨她们，用她们做实验的人，是时候回去履行诺言了。
    “可是……”青鸾咬了下嘴唇，心底涌起无限不舍，她才刚找到姐姐啊。
    “老师，能不能多给我一天的时间。”青鸾请求道。
    教皇幽幽叹气，拉下头上兜帽，那一头淡金色的卷发披散下来，在风中飘荡着，露出下面大片大片的白丝。
    紧接着，她摘掉手套，将手伸到青鸾面前，那双手已经枯瘦如柴，布满斑纹。
    青鸾瞳孔轻颤，“老师，您怎么会……”
    “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可你还没有准备好成为天界下一任教皇。”
    青鸾拳头紧握，十分挣扎。
    最终，她妥协了。
    教皇多年的悉心教导，和从小长在天界的经历让她无法任性的放弃这份责任，即使心中还有怀疑，即使她舍不得姐姐，她也必须回去。
    “没有一天，那就给我一分钟吧。”青鸾眼神落寞。
    教皇微微点头，没有再阻止她。
    青鸾转身走到元青舟身边，仔仔细细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姐姐刻在心底。
    她忽然鼓起勇气，做了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青鸾扑上去，紧紧的抱住元青舟。
    “姐，等时局稳定，你能来天界看看我吗？”
    元青舟僵着身体，眉头紧皱，半晌才抬起一只手拍了拍青鸾的背，淡淡的‘嗯’了声。
    一分钟很快，青鸾松开元青舟，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教皇。
    眼看教皇即将带走青鸾，元青舟不由朝前走了一步，喊道：“可以不走吗？跟我回家。”
    青鸾脚步一顿，再也忍不住心底的不舍，笑着流下了眼泪，只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回头。
    教皇深深的看了眼元青舟，微笑着对她颔首示意，拉起兜帽带着青鸾一起离开，很快就消失在元青舟的视线中。
    这仓促的离别让元青舟心中有些闷疼，可是这一切她根本无法阻止，也没有能力阻止。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望向青鸾消失的方向，呢喃道：“等时局稳定，我会去找你，一定。”
    元青舟在心底对青鸾做出承诺，这才将目光投向楚凌楠的尸体。
    她三两步走过去，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这一次，她可以确定她确实死了。
    只是她临死前，怀中还紧紧抱着小蛮，小蛮的满头白发也紧紧的缠在她身上，那双碧绿的眼仁也已经失去了光泽。
    元青舟不知道小蛮是自我了断跟楚凌楠一起去了，还是死在了教皇手中，不过能在最后时刻陪在自己妈妈身边，小蛮应该是幸福的吧。
    元青舟低头为小蛮默哀了片刻，之后找出一套干净的睡袋将楚凌楠的尸体收敛，小蛮和楚凌楠已经无法分开，被元青舟一起放进了手表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元青舟站起来。
    天上乌云已散，天空一片清澈的湛蓝。
    嗡嗡！
    手表忽然震动了下，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元青舟抬起手腕一看，瞳孔紧缩，发消息给她的竟然是师父。
    ［我在诸葛家营地外等你，别迷路。
    师父居然到镜像世界了，元青舟睁大眼睛一脸懵逼。
    镜像世界的楚凌楠才刚刚死掉，要是再晚一会，岂不是她们两个就要发生融合？
    元青舟不敢耽搁，立刻展开骨翼拿出指南针，朝着诸葛家营地方向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