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池昀的体力耗尽了，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成凡虽然做的时候戴套了，但他知道润滑液在体内乾掉的话不会太舒服，池昀看起来不像是有力气能自己处理的样子。他乾脆把人抱起，带进浴室去清理乾净。
    池昀在身体腾空时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就攀上成凡的脖子，他身上依旧是赤裸的，更觉得格外羞耻：“不、不用……我自己来……”
    成凡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小心地把他抱进浴缸里头：“都看过了，不用不好意思。”
    池昀不说话了，但脸上更红了。
    成凡打开花洒，调到适当的水温，将手指探进小穴里清洗。
    “唔……”池昀隐忍着不发出声音，没意识到自己正紧抓着成凡的衣服，几乎把自己的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
    池昀的身体很敏感，成凡是知道的。他在替他清理的过程中，能感觉到穴肉依然在紧吸他的手指。他原本还能什麽都不想，但池昀这样纯情又害羞的反应反而让他的血液直往下腹冲，明明泄了两次，却总是轻易就能被池昀诱惑。他直觉不妙，急忙把手指往外抽出。
    池昀感觉到清洗的动作停了，抬头去看成凡。
    成凡避开他的眼神，站起身来说道：“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池昀心里头有些失落，但没有表现出来，只说：“好。”
    而後成凡走了出去。
    池昀洗完身体，走出浴室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他露出失望的表情，成凡是离开了吗？既然这样，他留下来也没什麽意思了。他换上自己的衣服，也打算要回家时，房门从外头被打开了，成凡提着袋子走了进来。
    成凡见他已经把衣服穿好了，愣了一下：“你要去哪？”
    池昀没想到成凡去而复返，直觉脱口而出：“回家。”
    成凡皱了皱眉，好像有些不同意：“这麽晚了，在这睡一晚吧。我买了消炎药，虽然检查过了没有弄伤，但还是涂一下吧。”
    “好。”
    成凡本来想要帮他，一想到刚才在浴室的情景之後，就又改口了：“你自己来吧。”
    “好。”池昀接过药後，成凡又说：“我该走了。”
    池昀刚才还很高兴的，一听见这句话，心情又低落下来。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叫他留下来，只说：“好。”
    成凡深深地看了池昀一眼，莫名觉得不舍，又觉得自己很渣。他在完事之後，脑子清醒了，其实也有点後悔了，不是後悔睡了池昀，而是後悔这麽轻率地对待他。池昀值得更好的男人，而不该是他与房宇熙之间的牺牲品。但他做都做了，现在能弥补的，就是不要二次伤害他。
    但没想到临走之前，池昀突然对他说：“你能不能抱抱我？”
    成凡转头看着他。池昀的脸又红了：“我只是……第一次想留个纪念……”
    成凡又走了回来，依他所愿张开双臂抱住他，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对不起，是我轻忽了。池昀，你值得更好的人。”
    成凡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留下池昀一个人呆站在原地。
    成凡在外头待了一会才回到他跟房宇熙的住处，他进门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房宇熙却还没有睡，坐在客厅里等着他。房宇熙见他回来了，眼神亮了起来，而後又露出一副委屈样：“成凡，你终於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我不是故意要坑你的，我就是……就是缺钱……”
    成凡还在气头上，已经不想跟他争辩了，索性不理，换上鞋子就进了房间。
    房宇熙立刻跟了进去，在一旁讨好道：“那个……你……你跟小昀没怎麽样吧？我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但一时想不到人选，我也是相信你不会乱来才……才敢叫你去。小昀人很好的，就算没结果也没事的，我会跟他道歉……我下次再帮他找个好男人……”
    成凡本来不想理会他的聒噪，但听见最後一句话就皱了眉头：“你坑我就算了，还这样坑自己的好朋友？”
    “我……”房宇熙吓了一跳，成凡从没对他这麽凶过，可见真的是气到了。但他根本没有往池昀身上想，反倒真的以为他们两人真的没有什麽：“成凡，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伤了你的心，我保证这是最後一次了。”
    房宇熙每次出轨後都说“保证这是最後一次”，然而没有一次真正做到的。成凡确实对他很失望，而他只不过再一次明白了这个事实。他不再说话了，气头上说什麽都是伤人的话，乾脆不说了。
    他拿了衣服进浴室去洗澡，出来时就见房宇熙脱光了，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想用身体让他消气。
    每次成凡生气时，房宇熙都会这麽做，他大概是认为只要打一炮就没事了。成凡又再一次认知到，他们之间的三观严重不合。他走进床边，却连碰也没有碰房宇熙，只是抽走了自己的枕头跟棉被，到外头的沙发上睡。
    家里也没有别人，房宇熙就这样裸着追出来了：“成凡，不做吗？你想用什麽姿势都可以……想……射进来也行……”
    房宇熙长得清秀，肌肤又白，是很受欢迎的零号。成凡曾经很贪恋他的身体，喜欢射进他的体内，但自从房宇熙第一次出轨之後，他往後每次都会戴套。他不算是太有精神洁癖的那种人，对於房宇熙过去的荒唐行径也可以既往不咎，他既然原谅他了，也不会老翻旧帐。但房宇熙仗着被自己喜欢，就更加变本加厉地触碰他的底线，他真的感到累了。
    “不做。”成凡拒绝之後，就躺在沙发上闭上眼，不再理会房宇熙了。
    房宇熙自讨没趣，也回房间去睡觉了。
    接下来几天，房宇熙变得很乖，也不在外头玩了，就在家里陪成凡，做出一副已经认真反省过後的样子来。成凡最拿这样的房宇熙没有办法，三年付出的感情毕竟不是假的，他也曾经想过要分手，但房宇熙总是有办法让他心软，再加上他也放不下，於是再怎麽样争吵，最後还是走在一起了。只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次的情况也与先前都不同。虽然是房宇熙挖坑给他跳的，但他确实劈腿了……这是事实，他不会否认。
    他一想起池昀，就又更加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几天後，成凡的态度总算软化下来了，房宇熙为了讨好他，安分守己好一阵子了。或许是他察觉这次成凡的态度跟以往不同，让他不能轻忽大意，也或许是他察觉到成凡这阵子有点心不在焉，让他急着想要把成凡的目光拉回自己身上来，想要证明自己还是成凡最爱的人。他开始黏着成凡，与他寸步不离，也不在外面混了，晚上就在家乖乖做饭等着成凡回来吃。
    这曾经是成凡向往的生活，而不是房宇熙只在他生气时为了讨好他的举动。但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怎麽在意了，甚至也明白房宇熙安分一阵子之後又会故态复萌。只是他不再气愤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
    两周後，房宇熙太久没出去玩果然憋不住了，约了几个朋友在酒吧聚会。但他非常聪明，出去玩也记得带上成凡，给足了成凡面子。
    成凡其实不是很喜欢这种吵闹的地方，但禁不起房宇熙的请求，还是去了。只是他没想到，这场聚会房宇熙居然也邀了池昀。
    他原以为那夜过後，房宇熙知道真相之後就不会再跟池昀往来了，但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没跟房宇熙说真相，因为房宇熙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没有发生关系，所以依旧把池昀当作好朋友看待。但他没想到自己不说，池昀居然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房宇熙，等於房宇熙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成凡看见了池昀，他不像房宇熙那样爱打扮，只是穿着简单轻便的衣服，但这样丝毫不减他的美，整个人文静又有气质。
    池昀见到了成凡还是老低着头，跟以前一样，好像那一夜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他明明感觉到那一夜，池昀老是用痴情又羞怯的目光看着他。
    成凡不知道为什麽心里不太愉快。他其实也想过跟池昀再次见面的情形，也明白装作没事对大家都好，但池昀真的这麽做了，他反而没有想像中开心。
    “成凡……成凡……你在看什麽？”房宇熙不满地把他的脸掰向自己，语气像是委屈，又像是撒娇。他太久没有来这种场合了，非常开心，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成凡的异样。
    房宇熙的朋友跟着加油添醋道：“说不定在看哪个小美人呢。小熙，小心你要失宠了……”
    “才不会，成凡最爱我了。”房宇熙才刚来就已经先乾了两杯酒，反正成凡在旁边，他相信自己闹得再过分，成凡也会拉住他。大概是觉得事情已经过了，他甚至还不避讳说出先前的事：“上次小昀借我钱，我把成凡骗去饭店……他们也没有怎麽样。”
    成凡听房宇熙越说越过分，忍不住警告道：“小熙！”
    房宇熙吓了一跳，有点酒醒了，但他单纯以为成凡只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连忙撒娇：“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说了……”
    成凡生气却不是因为自己，他看向池昀。
    池昀依旧安静地坐在一旁，唇边抿着一抹很淡的笑意，像是完全不在意房宇熙说他的事，看也没看成凡一眼。
    成凡突然觉得池昀肯定误会了。他或许以为自己不对房宇熙说出真相，是因为不想让小熙知道，所以也跟着隐瞒了。他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这是什麽心情。
    倒是在成凡思考的时候，有人起哄着道：“小昀，你长得这麽漂亮还没有男朋友，不如考虑我吧。”
    池昀愣了一下，也只是不好意思笑笑。
    房宇熙也跟着发话了：“对啊，小昀，不如就试试吧。”
    成凡一听见这句话，一想到池昀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的情景，就忍不住焦躁起来。他说过池昀值得更好的男人，但房宇熙这些狐朋狗友根本没有一个配得上他。
    话题全围绕在池昀身上了，池昀露出为难的样子：“我……我想上个厕所。”
    “欸，小昀害羞了。”
    房宇熙也说：“他脸皮薄，你们对他有意思的话乾脆就私下约吧，他会不好意思的。”
    成凡没有听他们在讨论什麽，目光追着池昀，也说道：“我也去上个厕所。”
    房宇熙说：“那你快点回来啊。”
    成凡跟在池昀身後不远的地方，一路走过去，他才知道池昀的外表有多麽受人注目，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会在他脸上及身上停留片刻，甚至还有人上前搭讪。但池昀只是低着头，也不理会，匆匆地走进男厕里。
    成凡本想在外面等他，但突然想起厕所可能是更危险的地方，便开门走了进去。如他所料，有人正在里头办事，隔间里响起放荡的呻吟声。池昀的脸皮薄，听得脸都红了，里头还有人在打量他。成凡上前一步，搭住了池昀的肩膀，装作很亲热的模样，让那些想要上前约炮的人打消了念头，开门走了。
    池昀转头看见是成凡，眼底亮了一下，但很快掩饰住了。
    成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池昀见到他时，露出了跟那一夜一样的表情。
    “你……也是来上厕所吗？”池昀低下头，怯怯地问。
    “我来找你，想跟你谈一下。”成凡低头看他，眼中流露着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温柔。
    池昀顿了一下，才道：“如果你是想说上次的事的话，你放心，我没有告诉小熙。如果你不想让他知道的话，我不会说。”
    “是这件事，但不是你想得那样。”
    池昀抬头看他。
    “你不是想上厕所吗？这里不方便聊，我们到外头去谈。”
    “可是……”
    成凡很快就明白了池昀的顾虑：“怕让人看见？那我替你挡一下。”
    “不，我是……”池昀的脸更红了，指了指隔间，“是需要……”
    成凡知道池昀这样的身体有很多不方便之处，例如上个厕所可能就要遮遮掩掩的。他拉着池昀的手道：“我带你到外头去吧。”
    隔壁就是百货街，成凡来过几次，还算熟。他带着池昀从後门离开酒吧，离开龙蛇杂处的地方，他认为池昀不该是属於这种地方的，池昀太过单纯。
    他们去了一趟百货公司，总算解决了生理之急，池昀这才想到：“小熙，没关系吗？”
    池昀如果不提的话，成凡其实根本就不会想到。往常他总是把房宇熙的事情摆在第一位，不知不觉中，他的注意力移到了池昀身上。
    成凡巧妙地避开话题，因为他现下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只知道自己必须解释：“我没跟小熙说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不是想要隐瞒他，也不是想当作没发生过一样。一来，是他单方面相信，我们没有怎麽样。二来，我当下很气他，所以才没有解释。後来是我忘了，是我的错。但我不是想要伤害你。”
    池昀静静地听他说，倒也没觉得成凡是在狡辩：“我知道。你一向很体贴。”
    因为他其实都看在眼里，成凡对房宇熙怎麽个好法，毫无底线的包容与宠溺，池昀都知道。
    池昀还对他笑：“我其实挺羡慕小熙的，有你这麽好的男朋友。如果因为上次的事让你感到困扰了，那你就忘了吧。我无意破坏你们的感情，我可能是太羡慕了吧，所以我也没有克制住……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在意。”
    成凡的心里颤了一下，又酸又软。没办法否认，他很心疼这样的池昀。但他什麽话也说不出来，再怎麽解释也无济於事：“对不起。”
    池昀又说：“我……往後会尽量避免出现在你们眼前的。祝你跟小熙幸福。”
    成凡总觉得池昀的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但他就算问出来了又能怎麽样，只不过是让池昀的处境更加难堪而已。他最後什麽也没说，只能目送着池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