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这合同。”
    柳林誉不解：“怎么？”
    苏虞没吭声，指了指佣金的比例，换来的是面前人笑眯眯不得罪人姿态：“是觉得不妥吗？”
    李岩是做过市场调查，自然也清楚全网带货主播的佣金点大概是多少，但公司这次招募的带货主播数十名，基本上都跟头部的接洽了。
    换而言之，像新亚传媒这样的带货公司基本上没眼看了。
    而且头部主播的保证在25%佣金，那么多出来的预算只能在体量较小的主播这边来找补，而新亚很不幸被归属到了三等，自然在各方面的条件都要比前者差上很多。
    “公司预算也就这样了。”李岩完全是直言不讳。
    意思也清楚明了，干就签字，不干就算了
    苏虞深知这肯定是不会有任何退让的空间了，但也没打算现在就把字给签了，只赔笑道：“李总，新亚这边我只是个副总，合同这块还得公司的时总来亲自签。”
    李岩瞥了眼柳林誉，换来的是面色平静，似乎不愿参与过多。
    没得到反馈后，才将视线挪到了苏虞的脸上问了句：“时总？”
    “嗯，我虽然是跑业，但是签合同这样的大事还是得给上司交代，公司那边也得走流程，审批。等通过才能过来将合同签了。”
    李岩轻哼了声：“原来苏总做不了主啊。”
    换来她满脸的歉意：“李总，你也知道我也是签给了公司主播，没办法，若是我个人而言，现在就能将合同给签了。”
    李岩盯了眼，似乎要从面前这张清纯的脸蛋上找出任何一丝的局促，显然她更多的是歉意，让人挑不出更多的毛病，也只能松了口：“行，苏总回去赶紧给你们公司申报吧，这边张总也催得急，毕竟要跟二十多个主播签合同，我们这边也很忙的。”
    “好的李总，新亚这边一定尽快给答复。”
    又寒暄几句后，便退出了办公司，柳林誉见状原本想跟上其的脚步，却被李岩笑着巴结了句：“柳总不急，再喝杯茶，晚上张总还有个饭局等您一起参加。”这样的话给止住了脚步，只得目送着苏虞离开，等门一关，安静些许后。
    李岩开口：“柳总，看样子这位苏总对半是不愿意签署合同的。”
    百胜毕竟是大集团，所谓背靠大树就连着腰板都硬了不少，李岩说起话来略显有些高高在上，更何况他也不太清楚柳林誉的身价背景，只以为是中间商赚差价，都是乙方。
    不过看着张总的对其的态度，还算是礼貌。
    他也不敢表现的过于直白，转而笑眯眯道：“柳总可一定要帮忙啊。”
    想在中间捞油水，自然是要将佣金压下来，这样卖出去越多他李岩得到的返点就越多，更何况这也是行业规则默许之下，哪怕是上报给张总也是能被理解的。
    毕竟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吃点小钱也是合情合理的。
    柳林誉早就是心知肚明，只笑说：“李总的话，我当然懂，不过小苏签不签这也不是我能看控制的。”
    李岩勾了勾唇，比了个数。
    柳林誉只看了眼，轻笑道：“李总真是客气。”
    第144章 慌张不堪（二合一）……
    这样的分成比例, 对于柳林誉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可他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不少想法，延伸到半掩着的门缝外, 盯着走廊间逐步消失的人影, 收回了心思。
    转而对李岩道：“那我就先去把这事儿给处理了。”
    过了会儿后，便匆匆离开了百胜集团所在的大厦, 车室内的氛围很微妙，, 时琛见着她已沉思许久忍不住开口问了句：“是很棘手吗？”
    苏虞叹了口气：“还行，只是对方高给的返点不是很高。”
    “这种事情通常都是做过市场调研的，哪怕是给的低但不至于离谱。”他一边说着，一边透过后视镜在观察着她脸色变化。
    苏虞为此也露出了一抹难得的苦笑。
    她预想怎么也得15%左右，偏偏只有10%如果把所得税, 营业税，各项全都支出出去, 纯收益实在是少得可怜, 更何况说百胜给到的商品优惠价格也不是最低, 根本没有过多的竞争力。
    然，若是错过了百胜集团的合作。
    只怕往后在燕京商业圈谈合作不是那么容易了，可是这亏要是吃了，往后就只能被恶意的压低价格，人一旦放弃一定的底线, 势必就会被人轻易的拿捏住。
    “这事儿估计还得需要时间商洽。”苏虞答, 转而又换了满脸笑容寻声问：“去试验点还需要多久啊？”
    “这儿开过去，大概就一个小时。”薄珣答。
    原本说是今天趁着苏虞刚好没课，直接就往新能源试点区那边参观一下，刚好之前她说着请他吃饭的事情还没有落实, 就都给落实一下。
    薄珣说完这句话后，指了指车后放置的笔记本：“你要是需要处理工作的事情的话，那台电脑可以用。”
    “好，谢谢。”苏虞答。
    接着便直接往后伸腰将搁再后排的笔记本拿了过来，迅速打开后做了一笔财务的账，接着又跟时琛将今天跟百胜谈的事情一并说了下，不过因为时间急，也没有立马拿出个决定。
    等着这通电话挂断后，柳林誉那头又将电话打了进来。
    她心里有数，估摸着柳林誉是不太愿意让自己错过这所谓的好机会：“柳哥。”
    “跟时总考虑的怎么样？”他并不着急，催促她，这种签合同的方法实在是太多，更何况这段时间的了解，柳林誉心知了百胜给的提成确实有点少。
    “如果百胜能再给多点，肯定会签。”
    “你心底的数大概是多少？”柳林誉问，视线在远处的景色上，手扶着方向盘，脸色不同于平时那般笑眯眯，反而是有些漫不经心。
    “15%。”苏虞答的很干脆。
    电话那头的柳林誉显然没有轻易的同意下来，转而问：“如果是10%的佣金，那么税收是多少？”
    “现在的税有点高，毕竟如果超过多少万后，国家的征税比例会高很多。”
    “想过合理避税吗？”柳林誉抛出了个由头。
    苏虞一怔，之前她在接一些海外的产品的时候，也算是耍了些滑头，通过索取客户的证件号从而使过海关的判定为个人购买，而不是由商家这个媒介，关税这方面确实少了不少。
    当然这也是行业内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合理避税？”即便是她是学财务的，但毕竟大多数都是书本上的知识，在商业实战中基本上没有过多的相关的点，当然资产达到一定高度，自然会有专门的税务合作从而有效合理的避税。
    说出这句的同时，也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偷瞄了一旁安静开车的薄珣，电话那头传来的男声直言不讳道：“一般来说手底下多建立几家公司，各自分工明确就能达到合理避税的目的。”
    说到这里，柳林誉又道：“更何况，现如今燕京这边对于这方面也算是大力扶持，有减免税收的政策，你可以多了解，对于你而言跟百胜合作就是在挣钱，不必拘泥于对方到底给多少。”
    确实，百胜集团是新亚得罪不起的甲方。
    但是从避税这块走的话，很多坑不是她这个初出茅庐的人能够轻松把控的，也没必要去冒险。
    “我考虑考虑。”
    “若是需要考虑的话，不妨可以跟我合作的税务公司多了解一下。”柳林誉又添了句，显然是趁热打铁赶紧将这笔胆子促成。
    李岩给他的返点是5%。
    都是些小钱，想了想又道：“李总那边我可以帮你把待遇争取到13%。”
    苏虞眉头轻蹙，大概也知晓了柳林誉绝对是拿了些回扣，不然他这来来回回费那么大的力气来帮忙，没有任何所图，她不信。
    或许从百胜给到了20%，柳林誉在其中抽了一部分而已。
    毕竟现如今跟凯信集团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很多事情也不凭着自己的性子任意而为，此刻心里已经下了决定，面子功夫还得做足：“柳哥我明白，我待会跟时琛那边在沟通下，尽快把这事给决定下来。”
    听到苏虞已经松了口，柳林誉眯了眯眼：“税那边我也可以帮你把关。”
    “好，谢谢柳哥了。”
    电话挂断后，她的心思更多投入在电脑屏幕上搭建的模板上，大致的税务营收几乎都在上面了，这必然不同与往是，一分一厘都需要去计较，大概心有数后才将笔记本给关上。
    一旁保持着沉默的薄珣见状，也终于敢开了口：“都忙得差不多了？”
    “嗯，具体的事情还是得等我回去跟时琛那边交流。”
    薄珣点了点头，视线在远方顺势转了转方向盘道：“这边也差不多要到了。”
    之前在百胜哪儿耽误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开车到试点区这边也一个小时，都过了午饭点，于是找个试验点附近的饭店就直接将车停了下来，吃了午饭稍作休息后才匆匆赶到试点区这边。
    任笙早早就等候着了，见着两人同时出现连忙迎了上来，薄珣的话并不是很多，因此负责介绍的任务自然也是落在了任笙的身上，刚好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将其他三家公司的负责人都邀请到了试点区。
    来来回回，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才算是结束了。
    最后是拉着试点区这边的工作人员都往附近还算不错的饭店吃了一顿后，才各回各家，薄珣直接将她送了回去，一路上天色变得昏暗，路灯也渐渐被点亮，寒风吹得呼啸。
    月色高悬，散落满地的清辉。
    停靠在公寓门口，车室里安静极了，薄珣解开安全带的瞬间，侧身凑近了些。
    伸手就要将她旁侧的安全带的红色暗扣揭开的瞬间，睫毛发颤的弧度被她轻易的捕捉，短暂的时间流逝间，他的眉眼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
    少些的情愫夹杂其中，或多或少的暧昧蔓延开来。
    “虞虞..”
    稍显亲昵，忍不住让人有些耳梢发红。
    “嗯？”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淡淡扫过他的耳蜗，将暧昧还了回去，很显然清瘦的脸庞上多了分道不明的忐忑。
    “到..到了。”稍显地迟钝了些。
    苏虞为此忍不住偷笑，视线更是肆无忌惮的落在了薄珣的脸上，从他浓密的眉眼到高挺的鼻梁，接着是微薄的棱唇，甚至是瘦削的下颌线。
    也许是这样的目光稍微显得直白，男人清咳了声。
    迅速回到了原位，心跳却明显加快了些，再次侧身将视线落在她含笑的眼眸间时，脑中窜涌了太多的想法，或是直白或是扭捏，渐渐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如何继续下去。
    而她挑眉：“我知道了。”
    说完这话的瞬间，立马拿上了自己的包准备推开车门离去，却被他出言拦住：“苏虞。”
    苏虞略显得不解，心底却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些。
    转而问：“怎么啦？”
    或许是情绪太过于复杂，他纠结了半晌，吐露出的话只是简简单单一句：“送得礼物还喜欢吗？”
    不知道为何，她觉得心里反而松了口气，眼前的薄珣或许更多是内敛，内敛可以压抑到自己的情感的起伏。
    想到这里，苏虞扬起一抹极为灿烂的笑意：“我很喜欢，不过下次可别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了。”
    薄珣点了点头，又道：“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苏虞笑着回应了句后，迅速开了车门，正要离开的同时，手臂却被拉住，犹疑之间，复见他脸色有些说不出的窘迫，又似强装镇定。
    半秒间，唤了句：“苏虞。”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