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里是一层一户,眼前只有一扇门的出路,却还是谢旭谦的家。
楼道宽阔,地面和墙壁上贴满了图案大气的大理石,头顶的一排筒灯24小时不间断地亮着,别说人了,就连影子都无处遁形。
施一诺把后背往墙壁上一靠,先前在车上眯了几分钟清醒来的大脑,此刻又像是缺了氧得困乏了。
谢旭谦走近了,拉她的手:“墙上冷,别靠着。”
施一诺却听不进,拍开他,心口聚集了力量,就酒店里的事,想严肃得和他生个气:“我不要脸的吗?”
可她声音清柔,伴着迷离的酒气和乏意,出口的话像极了撒娇。
这是又要撒酒疯的节奏啊。
谢旭谦挑了挑眉,面对面挨近她,低声哄道:“要。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可偏偏施一诺不觉得自己醉了,还觉得自己清醒得很,脑子里一大堆的主意,都在脑顶上冲撞,挤着往外冒。
离着家门不过几步之遥,她知道进去了,就又是男人的天下了,一切不再由得了她。她看去头顶犄角的监控摄像头,那里有个红色的点一明一熄,在工作中。
她抓取到一个想法,如果男人真的想对自己犯罪,就让他在这里犯,记录下他的罪行,以后可就有证据了,自己也就有底气了,再不怕他在人面前羞辱她。
于是,在谢旭谦的手穿过她后腰想强势抱她走的时候,她掐住了他的手腕,肩膀抵着墙往下滑了一步,把自己变成了一只楚楚可怜的弱小模样。
谢旭谦盯着她眼尾里的迷糊和狡黠,看出她的心思,嘴角几不可查抽动了下。
他倾下身,灯光被拢在了脑后,漆黑的眼眸看起来更深沉,更幽暗,再直勾勾地看过来,带着酒气和他身上独有的森林里沐浴阳光的味道。
施一诺神经被刺激到了,后脑勺不自觉地靠上墙,似乎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又像摆好了迎接他的姿势。
果真,男人随了她的心意,一个咄咄逼人的吻霸道地覆了上来。
施一诺脑子里凌乱,窃喜男人上了当,可思维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诚实,又有酒精的干扰,一边与他抵死相吻,一边空出手来,拍打,推着他。
可她的动作软绵绵的,不让人觉得是拒绝,倒是更像一种索求,激发得谢旭谦吻得越发得寸进尺。
灯影笼罩下来,男人额前的碎发黑得浓烈,都像是带上了攻击性,蹭在女人额上,片片发痒。
他手指触碰到墙壁,太冰冷了。
他想把她卷进自己身边,可施一诺又倔了,后背贴在墙上,说什么也不肯分离。
谢旭谦心疼她,不得不松开了人。
施一诺睁开眼,琥珀色瞳仁里全是柔情似水的潋滟水光,却又有些神志不清,呆萌娇憨。她茫然地舔了舔唇,真的是一只艳丽又清纯的小妖精。
谢旭谦看着这样的妻子,轻笑了声,再不由分说,将人打横抱起,扛回家去了。
家里地暖开着,门一开,暖意扑面而来,瞬间消融了身上的冷凉。
施一诺有了一点清醒,却也有更多的疲乏泛了上来。
钱多多一直趴在门口,听着动静,这会一见麻麻,早不耐烦地冲上来求抱抱。
谢旭谦只好把人放下,由着他们主犬二人亲昵。
施一诺晕乎乎的,胡乱抱起钱多多,坐到沙发上,小家伙身上暖烘烘的,她把脸贴在它脑袋上,默了眼,没一会竟身子一歪,倒沙发上睡过去了。
谢旭谦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一人一狗脑袋互相挨着,睡倒在一起的样子。
画面温馨,温暖。
他摸了手机出来,悄悄地给她们拍了照,再重新去卫生间,浴缸里放了水,回头抱了妻子进去,给她洗澡。
施一诺迷迷糊糊,只觉得一切温暖,舒服,什么羞耻,什么生气全都随着洗澡水冲下了下水道。
*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施一诺捏了捏自己身上的睡衣,嗅了嗅自己身上沐浴的香味,脑子空白了很久,才脑补出了昨晚从酒店逃回家来的片段。
谢旭谦只手撑着脑袋,躺在她旁边,唇角噙着笑,看着她眼神从迷蒙到清醒,一点一点的情绪转变,最后在发现自己被人注目后又恼羞成怒得脸上泛出桃红来。
“不许看。”施一诺抬手捂上他的眼睛。
“我已经没有哪里没看见过了。”谢旭谦躺平了不抵抗,言语里却压根没有退让的意思,还带了几分轻佻,很不正经的。
“你自己不要形象就算了,可我要的。我以后怎么见人?怎么在公司立足?”施一诺想起昨晚的事,在他脸上拍了下,却又没舍得用力,这个“拍”就更像是抚摸了,“我们约法三章过了,你堂堂鼎言集团的总裁,不讲信用的吗?”
“我只是答应你在公司里不谈私人感情,可是昨晚的晚饭是在酒店里吃的嘛,不是公司。”谢旭谦握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了下。
早上刚醒来,唇瓣些微干燥,手背触碰在上面,感觉不深,他索性把妻子捞进怀里,寻找更合适的地方亲吻。
施一诺急忙张开手掌堵住他的唇,理智告诉她,身边男人的攻击性极强,要和他谈判简直是与虎谋皮,她得时刻保持警醒。
“我们打一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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