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白小鱼觉得很幸福，他有喜欢做的事情，也有最喜欢的人类。他的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在黎长风如墨般漆黑的眼瞳中绽开。
    黎长风也不知为何，他突然伸手越过桌面，在白小鱼头发上揉了揉。
    少年银色的发丝流转于他指缝间，像是天上的云一般柔软。
    白小鱼像是也呆了，他浅灰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望着黎长风，没有动作。
    黎长风自己却先顿住。
    若是往常，白小鱼一定会打掉他的手，然后宣誓谁才是主人一般将他黑色的头发抓乱。
    白小鱼喜欢黎长风为小猫形态的他梳毛，却不喜欢黎长风摸人类形态的他的头。相同形态，能蹭对方脑袋的那个是老大，这是白小鱼从小就又的认知。
    但是他现在却忘了，他只看到黎长风漂亮的丹凤眼微微弯曲，墨色的眼睛像黑曜石一般闪耀而温暖，那是一种很珍贵的宝石。
    就好像……他站在镜头前所拥有的那种满足感，又好像有点什么不同。
    如白纸般什么也不懂的小猫紧紧地盯着黎长风，黎长风收回手，窘迫道：“我先去洗碗。”
    轮椅启动的吱呀声响起，直到对方消失在转弯处，白小鱼才眨巴了两下眼睛，伸手抓了抓被他揉乱的头发，又轻轻地拍了拍脸颊。
    有一点点热，大概是今天的饭太烫了吧。
    ……
    苏苏猜，白小鱼回来直播了，因为从下午开始，他的弹幕明显开始变少。
    他忧伤的用掌型光脑偷偷打开白小鱼的直播间，依然是那个让他牙痒痒的暖黄色阳台背景，白小鱼已经直播了快六个小时，顺便还学会了打游戏，虽然水平菜到刚不会被ai打死的地步。
    [蹲在草丛里，阴一波。]
    [去左边那个草丛，左边的，藏好了。]
    弹幕七嘴八舌的指挥着，白小鱼操控着小人埋伏，即使是这么下饭的游戏水平，直播间热度也比他的要高好几倍。
    没错，明明昨天白小鱼放了鸽子，苏苏勤奋的直播了一整天，白小鱼却还是稳稳地超越他，拿到了新人榜第一。
    虽然，是有红毯英雄救美，又上了热搜的原因啦。
    虽然，苏苏也因为和白小鱼同类型，直播间比起以往观看人数增多了啦。
    但就是觉得不爽。
    他把猫放在桌子上，躲着镜头给白小鱼打字：[主播主播，今天上午怎么没开播呢？]
    他是想提醒一下大家，这是一个懒虫。
    白小鱼在草丛蹲了一个世纪，终于蹲到了一个人。他轻松的一套带走后瞄了一眼弹幕，回道：“上午的时候我去拍戏啦，我觉得很好玩。”
    这回，不需要苏苏带节奏，观众们纷纷问了起来。
    [拍戏？小鱼去做明星了吗？！]
    [小鱼演的什么？我要看我要看！]
    提到这个，白小鱼来精神了。他放下游戏手柄，浅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闪耀的宝石：“对！我演了连锦绮！”
    [连锦绮？连锦绮不是那个wsn苍奈在演吗？]
    [小鱼把wsn挤掉了吗？！太好了，连锦绮可是我男神！]
    白小鱼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是他的替身。”
    这话白小鱼说的坦坦荡荡。
    替身也是一份工作，比之光鲜亮丽的明星同样辛苦，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直播间却在一瞬间，满屏的弹幕统统卡了壳。
    苏苏抱着掌型光脑最先反应过来，他手指翻飞，迅速在弹幕里打出一排幸灾乐祸的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替身也能说自己是那个角色吗？！]
    [长见识了，这不是天真这是傻了吧哈哈哈哈]
    [我就说他很假嘛，装什么啊笑死了]
    苏苏十分亢奋，一连发了好几条。此刻，空白的直播间只剩他刷屏的几条飘过。
    游戏内，因为白小鱼放下了手柄，他的角色被敌人发现带走，视角暗了下来。
    白小鱼不明所以，他反问道：“为什么不能说我是那个角色，我确实演过他啊？”
    “当然是因为——”
    苏苏的字打到一半，卡了壳。
    是呀，白小鱼确实演过那个角色，哪怕只有背影。那么，他凭什么不能说曾经某一刻，他曾经是过连锦绮呢？
    他一迟钝，还没来得及回答，白小鱼的光脑突然弹出来一个陌生的视频通话。
    白小鱼没有再纠结这个奇怪的弹幕，他点开接通，出现的却是一个熟悉的人。
    林导满面笑容的出现在白小鱼眼前：“小鱼，在忙什么？”
    即使是今天在片场，他也没笑得这么舒心。
    白小鱼喜欢人类的笑，他也笑了起来，道：“我在直播打游戏。”
    “哦，直播……”林导说着，声音突然带上点小心翼翼，“那你明天有时间吗？”
    “有啊，怎么了？”
    林导扬了扬眉，得意道：“那你明天早点来片场，没有苍奈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是连锦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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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在白小鱼离开的这个下午，林导将那这场戏剪辑好，发给了制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