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苏桥忍不住一笑:“人就是这样,被扒了一层又一层的皮,工作一层,家庭一层,爱人一层……但你放心,总会长好的。”
桃子盯着映在杯子里的光,默默地想,兴许是吧……
十点多,桃子和潘苏桥都喝得差不多了,潘苏桥也不敢任她喝,喝醉了做傻事是一回事,失个恋把身体喝坏了,那不是更划不来。
潘苏桥叫她男朋友胡光洲开车送人,这条路上酒吧不少,胡光洲有时候挺糊涂的,走到门口了,又把车开走了,潘苏桥气得出门接他,叫桃子先在卡座上等着。
桃子胸口发闷,坐了一会儿就自己出了门,她带上卫衣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叼了根烟。
手机在兜里响着,桃子晃晃悠悠的,摸了一会儿才摸出来。
“喂?”
“是我。”这回,他没自报家门,但桃子听出来他的声音了。
是蒙潮。
这会儿子有酒精模糊神经,桃子忘了尴尬,她就觉得对面男人低沉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她靠在门柱上,低声道:“干嘛?”
蒙潮又打的这个电话,是他考虑了一下午做出的决定。
打不打,怎么说,心里演练了无数次。
下午那会儿他和李岩一起去学校给中学生讲消防知识,开始前想跟桃子说几句话,结果电话拨通就那样了,他便一直惦记着,连李岩都看出来他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不敢问。
回到队里,蒙潮和队友们打了几场篮球,热出一身汗,等汗蒸发了,桃子的声音又像广播一样在他脑子里来回循环......
他知道他今天如果不打这个电话,可能连觉都睡不好,干脆靠在篮球场旁边按下了那个早就存在电话薄里的电话。
桃子问他干嘛,蒙潮说:“下午打电话是徐哥让我跟你说一声,老二的家属要和解了,八万块钱医疗费用加误工费,你请的那个律师很厉害,他替我们省了很多麻烦。”
桃子一点不意外,懒懒道:“那就好,明天我把钱送过去。”
他却突然问:“你喝酒了?”
桃子笑笑:“你这什么口气啊?”
蒙潮道:“你在哪?”
身后有人过,男男女女欢声笑语,蒙潮听到了。
桃子没理他:“不是,我说你小子,我早就想说你了,你知道我大你多少吗?天天见了我连声姐都不叫,还装大人教育我。怎么了?又想说别让我一个女人在外面瞎逛,更别一个人喝酒?”
蒙潮一愣,笑了一下:“我什么都没说呢。”
桃子刚才说了一通十分解气,继续教训他说:“什么年纪就要有什么年纪的样子,你别天天装得那么老成,年纪大有什么好的啊?等你真到了三四十岁,你就会知道,二十三岁……是个多么美丽的年纪啊……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珍惜当下吧!”
蒙潮道:“我就是问问你在哪,关心一下总可以吧?”
桃子说:“关心当然没问题了!我在哪......我在酒吧街呢。”
蒙潮心想,不仅晚上在外面晃荡,还喝个烂醉。
他心里其实有些担心。
“有人和你一起吗?”
“嗯。”
那就好......
桃子被他带跑了一圈,突然又想起来钱的事,忙说:“我刚跟你说钱的事呢,你给我打岔,明天我给他们送钱,你和徐哥就不用去了,专心干自己的事业吧。”
蒙潮却说:“不用了,我已经给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桃子反问。
如果她没记错,消防兵现在待遇还算不错,不过一个月五六千的工资要存下十万八万也是不容易的。桃子不清楚蒙潮的家底,要是寻常人家孩子,这钱拿出来,真跟割肉一样。
蒙潮说:“我怎么就不能有钱?”
桃子忙抽掉烟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了,我跟你一起承担。”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拿都拿了,你那个律师已经替你签了和解书。”
是了,下午赵凌发过邮件给她,只是那会儿她正心烦意乱,还没来得及看。
桃子应下:“知道了。”
一时间,电话两头都是无语。
冷风让桃子清醒了许多,她盯着脚下石头,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怎么跟个小孩儿斗起气来,而且,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吗?
想了想,桃子还是道了一句:“谢谢了,蒙队。”
蒙潮“嗯”了一声,迟疑道:“回到家了,洗个澡,再用热毛巾敷敷眼睛,明天听说又要降温,多穿点儿。”
桃子愣住,很久之后,心头淌过一股暖流,慢慢的,连通四肢……
可能这就是陌生人最令人感动的善意。
潘苏桥带着胡光洲开车过来了,在路边冲桃子不停挥手。
桃子摸摸鼻子,对电话里的人说:“我朋友过来了,不说了,改天有时间,再去徐哥那吃烧烤!”
蒙潮道:“嗯,再见......”
嘟嘟嘟。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蒙潮靠在篮球架旁的椅子上,仰头看看天,风大,弦月散着冷光。
“嘿!队长!回去啦!”
他回头扬起笑脸:“等着我!”
半个月后,江州迎来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这场雪来的有些急,一夜之间,江州被裹上白色,如冰雪世界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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