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柳山南甩开手。
“你没受伤吧?”池信追问。
柳山南头也不回,手臂扬起,摆了摆,否定。
方才的场面对池信来说,解决起来犹如家常便饭,同理,对柳山南也是,彼此心知肚明。
“等等我啊!”,田野跟他屁股后面追。
坐回车里,池信从包中掏出薄荷精油涂在两侧太阳穴,情绪这才平复下来,徐远辰系安全带,说:“小池长大了。”
以前不管怎样,池信在他心里都是后辈,跟在他身后做实验,讨教问题,即使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却处处谦卑,今天她独当一面的样子还是头回见。
“我一直是大人。”
池信已记不清毕业后多少个日子,她在深夜做完手术后会一个人到医院的天台上吹风,回忆手术过程,是否哪里有什么不足或遗漏,如果当日有病人不幸离开,她也会独自消化这一份难过,再回到众人面前时,依然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池医生。
这些年她听过也经历过许多生离死别的场景,然而至今都没有习惯,不管谁离开,那份难过都会如期而至,所以“习惯”这个词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
“你的共情能力太强,作为医生,这不算什么好事。”
徐远辰又对她说教。
“能改早改了。”,池信笑,她不是个自制力差的人,所以是真的做不到。
“那个男孩儿叫什么?”,徐远辰问。
“哪个?”
“一招制敌的那个。”
池信恍然,“啊,他叫“柳山南”,是我们领队。”
“领队?年少有为啊,他是青海人吗?”
“你怎么知道?”
徐远辰启动车子,“看面相。”
“具体说是西宁人,在南森特警专业读书,怎么了?问他干嘛?”
“没什么。”
其实徐远辰也说不上来,就是想问。
旁边,柳山南的车子从他们身边一溜烟开过,很快消失不见,连车尾都看不到了。
……
被徐远辰送到小区楼下,池信嘴上催促让他赶紧回家补觉,实则是想逃避……
究竟要逃避什么,她也说不清。
进小区里,池信听到车鸣笛的声音,很近,她转过去看到鸣笛的车门开着,是柳山南妈妈那辆Volvo。
他坐在驾驶室,一条腿伸出来踩地,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腿比平时还要显长。
副驾驶,田野冲她勾手指,“来呀!”
“去哪?”
田野看了柳山南一眼,下车绕到池信跟前,“我俩要去看柳山南他爸,你没事儿的话跟我俩一起去呗。”
“不好吧……”,池信说的时候眼睛瞟向柳山南。
“就是他让我叫你,没事儿。”
“那要买什么不?”
“没那么多讲究,柳山南买花了,咱俩陪着就成。”
池信没再犹豫,跟田野回到车上。
第6章 柳山南和女朋友分手了
次日中午,西宁火车站。
池信手里攥着一杯kfc的咖啡翘腿坐在行李箱上,时不时晃晃脚,推一下鼻梁上的太阳镜,眉头随着咖啡入口皱起来,又随咽下后抚平,虽然难喝,但还可以凑合。
“拗造型呐!池医生。”
“怎么样?有吸引到路人吗?”
田野配合她,“好几个男人盯你看,腿都软了。”
“那拗得还不错。”
哈哈一笑,田野问,“师兄走啦?”
“走了。”
徐远辰非要来送,池信拦不住,等进了候车室才离开。
“你看师兄那恋恋不舍的样儿,要不是他业务不在线,我都想特批他进组了。”
墨镜后,池信瞪了他一眼。
柳山南这时从外面抽完烟进来,把烟盒和打火机扔给田野,他饶有默契地接住,塞进背包。
登山设备到格尔木会有专门的服务机构提供,所以他们平均一人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当然也包括向导,但有柳山南在,向导直接省了。
“领队。”
池信点他名,咖啡递过去。
本想直呼其名,可就是因为喜欢他的名字,反而叫不出口。
柳山南瞟一眼,接过后马上开盖喝了口,有点烫,但确实提神,他一下困意全无。
对面,池信抿抿指尖,刚才有被触碰到……
“怎么不给我呢?!”,田野杀猪一样的声音响彻候车室。
“没说不给。”
池信抿手的动作停下,从脚底拿起一个套了外卖手拎袋的可乐,“你不是不喝咖啡嘛。”
田野转怒为喜,“秋波”飞过去,“算你有良心,没把我忘了。”
“南哥,池信。”,他举起手,“来干杯,预祝我们开拔顺利。”
池信和柳山南相视一眼,笑着举杯,配合田野增加此行的仪式感。
候车室内人群熙攘,三人的身影隐没在里面,接下来六个多小时的绿皮车,池信觉得有他俩在,肯定不会无聊了。
……
西宁这边是多民族混居,回族人偏多,街上随处可见,火车上也一样,虽然因民族习惯,女性用围巾包裹头部,但也影响不了她们独特的美。
池信坐在过道,对面就坐着一位回族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儿,脸蛋红扑扑的,特别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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