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采沉默,“趁虚而入”的机会不是随时都有,错过了便由不得后悔。
她说:“兰亭内里到底有多烂,我清楚,你也应该清楚。”她用着陈述的语气,对上钟以青极冷淡的目光,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无奈。
钟以青也曾短暂的在兰亭待过几个月,虽然表面只是个甩手掌柜吉祥物,但伊采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伊采的精神问题很早之前就有端倪。
在尚且单纯年少的时候,她亲手缔造的游戏,无数个日夜倾注心血,最终却看着它溃烂到了根里,无力阻拦。
她怎么能不崩溃。
伊采觉得那糟透的日子折磨她那么久,也该够了。
他们忽然默契地沉默下来,一路安静地到了酒店。
值此双方见家长的喜大普奔关键时刻,他们内心居然正忧心忡忡的挂念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酒店套房的沙发宽大,他们一人占据一角,愁眉紧锁。
钟以青的父母花费心思打理好自己,兴高采烈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老两口对视一眼,心下一个咯噔。
伊采余光先发现门外的人,一秒坐直身体,缓缓绽开一个笑容,温婉得无懈可击。
钟以青还靠在抱枕上,回神:“爸,妈。”
钟母并没有这个年龄阿姨们普遍的富态,她的身形仿佛还保持在盛年时的样子,一身真丝裙子虽然宽松,但却更显风韵。
伊采柔柔地对她笑。
钟母神情很是小心翼翼,给了她一个友好的回视,然后去瞄钟以青。
钟以青并不是非常有戾气的长相,但偶尔严肃起来也很唬人。
他收拾神色。
钟母走到沙发前,坐进两人之间,靠近伊采:“好孩子,听说你和咱们家小钟是打游戏认识的?”
钟以青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到底是开明到了什么程度,才能接受得了这种说辞。
伊采心里想滚开了得水,沸腾了好几秒,才斟酌开口:“是的,我和他是……非常奇妙的缘分。”说着,她拿出早就精心准备好的礼物。
此次见家长的过程,中规中矩,总而言之还算和谐,不枉伊采提前做了很细腻的心思。
可是问题还是出现了钟以青的身上。
钟母去厨房准备摆盘的时候,钟以青溜达进去找水喝,钟母一把揪住人不放:“你们是在网上认识的?”
钟以青:“是啊,说过很多回了,您还问?”
钟母把进口青芒切成大小均等的方块,是强迫症看了都直呼舒服的刀工,钟母叹气:“网恋不靠谱我早有耳闻,十个里有九个都是骗子。”
钟以青试图解释:“您想到哪儿去了,她不是……”
钟母一刀狠狠拍在案上,目光犀利道:“我没说她,我在说你。所以,是你把人骗回家的吧?!”
钟以青:“……”
钟母:“不然,人家姑娘年纪轻轻,学历不低才貌不差,二十出头的大好年华凭什么隔着网线搭在一个素未相识的网友身上,傻么?”
钟母自有一番清晰的逻辑,钟以青一时半会儿竟无可辩驳。
“别睁着眼睛装无辜,我可不吃你这套……瞧瞧你们父子俩那一脉相传的德行,你爹当年骗我的时候,也是端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好巧,伊采正好在此时来到厨房门外,把这句唠叨收进耳朵里,不禁哑然失笑,果然知子莫若母。
钟母听到脚步声回头。
伊采帮忙端果盘:“叔叔阿姨很相爱。”
走出厨房,钟母说:“他爸爸,当年也是用一句话套路了我五年。”
在客厅看书的钟父忍不住了,抬头瞪她们。
钟母便强行装作看不见。
一个人的婚姻是否美满,用眼睛是能看出来的。
可能钟爸爸觉得这件事情需要解释一下,趁钟母去烤点心的时候,放下书,把一杯色调浓郁的红茶递到伊采手里:“他妈妈当年等了我五年。”
伊采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段“父母爱情”的故事,默默支棱起耳朵,用眼神示意自己有认真在听。
钟父:“我当年大学毕业之后,申请了出国读书,我们那个年代,想要孩子有出息,是很赞成去国外留学的……临走之前,我问他妈妈,愿不愿意等我三年,我回来娶她,她说愿意。”
听钟父说话的腔调很好听,从感官上令人很舒服,听钟以青说过,他爸爸是学法律出身,三十多岁时就成为了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创始合伙人。
现在那家律师事务所就坐落在繁华的大上海,根扎进了行业内部,如同常青树一样,无论口碑还是地位,都无可动摇。
在这样的人面前,年轻人多少都会有一些压迫感。
但伊采没有,因为这是在家里,钟父也没有西装革履,而是特意一身暗色调的纯棉家居服迎客。
窗明几净,阳光正好,茶香四溢。
——“我一毕业就回来找她,得知的消息是,她已经在家里的安排下,和一位门当户对的男士谈婚论嫁了。”
伊采:“是误会吗?”
钟父:“是,我刚开始没有找到她,便在楼下等,后来亲眼看到有人送她回家,我不想贸然出现打扰她已经安稳的生活,于是我没打招呼就离开了……就差那么一句话,我们白白又蹉跎了两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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