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有点奇怪,白起居郎这个腿断得太凑巧了,总让人怀疑他有所企图。
可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也无暇怀疑白起居郎腿上的玄机,惆怅地问道:“……那今日过后,我还能回去掖庭吗?”
虎跃儿听我话语里满是怀念,困惑道:“娘子回那鬼地方作甚?夏总管那般苛待于你,如今有机会留在紫宸殿,便不用再回他那儿去受罪了。”
我讪讪笑道:“……这,这不是习惯了吗。”
在虎跃儿“这种日子你都能习惯”的惊悚目光注视下,我一言难尽地扭过头,按捺住浓浓的吐血冲动。
他娘的,我哪敢告诉他我在掖庭写完了六本传奇,吃了好几斤酥炸小鱼片,帮小咪顺过毛,给富贵儿写过稿,无忧无虑玩耍了四个多月,人都胖了三斤啊!
交待完了最新八卦,虎跃儿把我送到紫宸殿里,向我道了别,自己去内殿当差了,临走时好心给我留言:“……陛下政务繁忙,早春夜深露重,娘子晚间回去,记得多披件衣裳。”
言下之意是:姐,你可能要熬夜加班了。
“谢谢虎跃儿啊!”我对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转脸我的笑容就垮了。
……政务繁忙个鬼!现在是年后,三月,春播的时候!天下太平,无事发生,他哪来那么多政务来处理,摆明了在书房磨洋工呢!
*
我站在御书房门口,深吸了两口气,敲了敲门道:“沈缨求见。”
往常李斯焱都会立刻让我进入,但这次他表现出了惊人的耐心,我在门外直挺挺杵着,盯着门板儿发了一盏茶时间的呆,狗皇帝还是没有准我进来。
我向身边的素行传递了一个问询的眼神。
素行无情地拒绝了我的跑路申请。
我沮丧地撇撇嘴,继续耐心等候。
又等了约一盏茶时间,狗皇帝终于拿乔拿够了,淡淡道:“进来吧。”
我揣手低头,轻轻地推开门,侧身进入。
我开门的瞬间,李斯焱把一件东西放回了他的书桌暗格里,然后面无表情地展开一张表奏。开始阅读。
游乐了一整日,他看起来有点疲惫,垂下眼读表奏时,双眼皮像是被斧子给砍了一刀一样明显。
见他不搭理我,我简单行了个礼,坐到了我的工作案前,百无聊赖地心想:狗皇帝说不定有点西域血统,生得大双眼皮长睫毛,印象里先帝是个清秀的单眼皮,所以他的眼睛应该是随了他母亲。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我们沉默地共处于一个空间里,空气安静像一面深湖。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
直到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打破了一室寂静。
在那么安静的环境里,我这声喷嚏和石破天惊也没什么区别。
李斯焱终于想起了屋子里还有我这个大活人,放下表奏,抬起头斜睨了我一眼:
“生病了?”
我擦着鼻子道:“风寒。”
我可怜的小鼻头都快被擦秃噜皮了,一片火辣辣。
他欣赏了一会儿我的窘迫,半晌后,他又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新得的金砚滴。
他达到了折磨我的目的,似是快意,又似是怜悯地开口道:“看来你在掖庭里也吃够了苦楚,如今可知道错了吗?”
望着他高高在上,无比欠揍的傲慢劲儿,我很想说真话:老娘没错,以后还敢。
但为了保护我方战友夏富贵,我还是老老实实道:“知道错了。”
一边说,一边用力揉着鼻子压制住打喷嚏的冲动。
或许是我认错认得太干脆,李斯焱明显地愣了一愣,随后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起我来,一对剑眉缓慢地蹙成了川字。
“你在掖庭受了欺负?”他问道,声音里有隐隐的怒气。
我一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说被欺负了吧,满掖庭的人都要哭着喊冤枉,说没人欺负我吧……狗皇帝没准又要起疑,这样夏富贵和我的私交就兜不住了,两个人双双完蛋。
为了躲避这道难题,我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狗皇是个脑补能手,我心虚的逃避,落在他眼中,那叫委屈地默认,我拿起帕子擦鼻涕,落在他眼中,那叫在掖庭都被作践出病来了。
通过离谱的脑补,他终于对我产生了一丝淡到几乎没有的罪恶感。
李斯焱是个非常傲慢的人,所以他表现罪恶感的方式十分迂回婉转,他哼了一声道:“受着吧,都是你自找的。”
对,你说得都对,我默默地听着,仿佛看到狗皇帝在四处转悠找个台阶下。
可正当我以为他找好了台阶,要一脚跨上去时,他突然话锋一转,冷淡道:
“但你犯此大错,起居郎是没资格再做了,从今往后,去婉儿的宣微殿给她当个侍书吧。”
我刚想答应,猛然发觉哪里不对。
“宣……宣微殿?侍书?”
我着实吃了一惊,手里的帕子吧嗒一下掉在书案上,微微张开了嘴。
妈呀,我以为他转了半天是想找个台阶下把我调回紫宸殿,没想到他直接抓起台阶把我发配到他小老婆那儿了。
见我震惊得跟撞了鬼似的,李斯焱又不耐烦地说了一遍:“就是让你去陪陪婉儿。”
“陪她……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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