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教她走路:“身体要直,姿势要雅,只可安步,不可急走。”
杜小娘子眨眨眼:“不可以跑吗?”
我道:“只要你有能耐偷着跑,不叫人看到就行。”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可真是拘束。”
我严肃道:“寻常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可你要嫁的是高门大族,大宅门里头人情复杂,难免有人挑剔,早些了解了,总好过进去之后被逼着学。”
她笑了笑:“早知如此,就该不顾情面,让母亲回了那媒婆。”
她自顾自道:“我本以为他就是一个穷酸书生,谁知道来头那么大,闷声不响地上门提亲,我脑袋一热,也就同意了,细细算下来,我可真是吃了大亏。”
我没做声。
婚姻就是这样的,明明势均力敌,男女双方却都觉得自己吃了亏。
我道:“不管是否吃亏,既然已经换过了三书六礼,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人要往前看,起来,继续练。”
*
杜小娘子还算配合,但底子实在是差,根据其母透露,丫头小时候是在乡下长大的,日日爬树摸鱼,一直到六岁多,父亲的米铺生意赚了大钱,她才跟着父母住进了城中,但一直没能习惯城里的日子。
她母亲一提起来就叹气:“原想让她嫁个普通人家便好,谁知这丫头偏生和邢州大族的郎君看对了眼,高嫁太多,少不得要暗中使劲,期间种种当真恼人。”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嫁呢。”我问道。
她母亲道:“青梅竹马的情分岂是轻易能割舍的?她也不傻,犹豫过,但最后还是答应了,说不行就再和离,反正她也能养活自己。”
我听完后莫名地黯然。
我知道,青梅竹马很难有好结局,纵使我和孟叙门当户对,情投意合,最后还是阴差阳错地错过了,所以看着杜小娘子,我没法劝她不要嫁,我希望他们能好好地在一起,哪怕以后要分开,争取努力过后,也不会再有遗憾。
我开始认真地教她,从最基本的坐立行走,教到人情往来生活细节,可收效甚微——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像是刻在骨头里一样,但对她来说,却是陌生且冰冷的。
一日练完了行礼,杜小娘子瘫倒在躺椅上,对我道:“先生从小就要学这些?那可真遭罪。”
我道:“从小如此倒还好,最怕半路出家,那才麻烦。”
她悻悻道:“半路出家,不就是我吗?”
“……”
躺了片刻,她慢慢挪到我身边问道:“先生,你在国公府的时候,可有心仪之人?”
“打探这个做什么。”
“好奇。”她道。
我想了想,对她道:“没有心仪之人,但却有个身份高贵的恶霸,总是霸占着我。”
一说起这个,杜小娘子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骨碌爬起来,兴奋道:“恶霸?戏里的那种强抢民女的恶霸?”
我叹口气:“他是主子,都用不着强抢民女,旁人会觉得民女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杜小娘子啧啧称奇:“他是不是对你特别不好?”
特别不好?我回想了一下道:“这么说吧,他吃穿用度上没有亏待过我,但却杀过我极亲近的人,还强迫我委身于他,你觉得算好还是不好呢?”
“当然是不好啊!”杜小娘子大叫道。
我赶紧道:“淑女不可以高声言语!”
她压低了嗓子,但还是义愤填膺:“这么坏的大坏蛋,你竟也能忍?要换做是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地,我必要把他一起带着下黄泉的。”
唉……李斯焱也不是一般的纨绔,他是皇帝,杀了他起码要夷十族呢。
我只得道:“这等人不值得脏了我的手。”
杜小娘子皱起小眉毛道:“也是,卧薪尝胆才是保命之道,眼下看先生熬出头来了,再也不用受男人的委屈了。”
她恶狠狠道:“将来我那青梅竹马若敢负我,我可不会像先生这样隐忍,定要扒他一层皮再和离!”
我当然不能鼓励她这种行为,但内心却觉得爽快,这世上有压人的权势,那就会有顶着天站起来的人,我们女孩子,不畏惧为感情付出,但一旦伤害到了自己,就该毫不犹豫地让对方滚蛋。
春宫田野调查
这些日子我很是忙碌,几乎都抽不出时间画春图,卢琛约稿无门,恨不得在我门前敲碗要稿。
“……我就不该让你去找旁的活儿,到头来你拍拍屁股就跑了,我上哪儿找你那么好的画师?”
我嘻嘻一笑:“多的是人画得比我好,你给十两银子润笔费,他们肯定笑纳。”
自打我发现卢琛能从一本畅销春图里赚到五倍差价的时候,我就有小情绪了,万恶的黑心老板!
卢琛肉痛道:“小姑奶奶,那我给你润笔费翻个倍,你看怎么样?”
我美滋滋:“这还差不多。”
*
卢琛为唤起我对画春图的热情,非拉我去跟他一起做田野调查,他说让我看看他为我打下的商业江山。
我觉得这个行为十分迷惑,因为我着实想不出来春图有个什么田野可供调查,但看卢琛铁了心把我拉出去的模样,我还是缓缓答应了。
他借我一套他小厮的装束,让我把头发束进头巾子里,我照办,他看了半天仍觉得不对,与我道:“你好歹把胸束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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