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茵收起衣服，放进衣柜里，在心底默默地说，能不能让靳森对她满意，就看你们了。
    吃完早饭，姜司茵下楼，坐进靳森的车里，装作昨日无事发生，安静地到了公司。
    走进公司大厅，刚刷了卡，她就听见了有人在议论。
    “看到采访了吗？许卓雅原来和靳总是同学啊。”
    “六年同学呢，难怪她会成为我们公司网游的代言人。”
    “在哪个圈子里混，都需要人脉啦。”
    两个同事从姜司茵身边经过，她越听越觉得怪。
    刚才的对话，透露出一个信息，昨天来公司的那个女明星，是靳森六年的同学。
    那昨天姜司茵问靳森的时候，他竟然说不感兴趣？
    一个字都不提是同学，还给她签网游代言人？
    这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有鬼。
    姜司茵捏着包包的链条，走进办公区，坐到她的人体工学椅上。
    把包放在桌上，她低头一看，手指都被掐红了。
    姜司茵拿起手机，原想质问靳森，但她输入了一行字后，随即又删掉了。
    不能气不能气，这样显得她很无理取闹。
    这天早上，姜司茵对着电脑，什么都想不出来。
    荒废了一上午，她准备下班时，收到了靳森发来的微信。
    【靳森】：来我办公室吃午饭。
    姜司茵不回他，把手机收起来，问白菲：“员工食堂去吗？”
    白菲点头：“去啊，一起吗？”
    姜司茵面色平静，和她们坐电梯去了员工食堂。
    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吃点东西，把肚子塞满，就能缓解情绪。
    温明珍不在，姜司茵无人倾诉，她盯着橱窗里的红烧肉，一气之下，就拿了两碟。
    白菲和万萝还没拿好菜。
    姜司茵先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她第一口就直接夹了红烧肉，塞进嘴里。
    心情不好连吃肉都觉得油。
    姜司茵蹙眉，喝了一口橙汁解腻，她坐在座位上等她们过来，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
    等来的却是另一个人。
    平时大家工作忙，吃午饭的时间，一般都会用来聊八卦、谈谈天。
    员工食堂一直都挺吵闹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声音忽然静了下来。
    姜司茵没有察觉，在寂静的空气里，脚步声很轻地响起，最后在她的桌前停下。
    余光中看到一双熟悉的皮鞋。
    姜司茵抬头，看见靳森穿着量身妥帖的西装，眉目清淡，冷杉的气息随之降临。
    他垂眸凝视她两秒，然后俯身，坐在了她对面。
    姜司茵偏了偏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两个她的饭友。
    白菲和万萝每人端着一个碟子，神色慌张，脸上写着一行字：不好意思，我们要撤了。
    在总裁的权威前，两个小职员选择妥协。
    她们麻溜地坐在了附近的桌子上，隔壁桌的几位同事也迅速起身，给姜司茵和靳森留出空间。
    姜司茵：“……”
    你们这群人，怎么比温明珍的小比熊还怂？
    姜司茵强行克制，不想展现出她的醋意：“你怎么会来员工食堂？”
    靳森坐在对面看着姜司茵，目光探究，大概看了一分钟，不动声色地挽起袖口：“你不来找我，我就主动过来了。”
    她是有理由的，还不允许她有点小脾气吗？
    姜司茵只在心里嘀咕，嘴上什么都没说，她眼睁睁看着靳森的手伸到她面前，轻轻拿过她的筷子。
    你干嘛？抢吃的来了？
    没等姜司茵做出护食的姿势，靳森就已经慢条斯理地夹起了一块红烧肉，轻递到她的唇边。
    姜司茵：“？”
    看着眼前肉质鲜美的红烧肉，她满是疑惑，靳森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敢当众给她喂饭？
    姜司茵吃也不是，不吃也不吃。
    她又不是四肢无法正常行动，这会让她感觉自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断手人士。
    “不吃吗？”靳森淡声问，“要吃菜？”
    姜司茵懵懵的，她哪是这个意思啊。她悄悄地转动眼睛，去瞄周围的人，想看看同事的反应。
    员工食堂里，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悄无声息。
    他们虽然都在装作低头吃饭，但是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时不时就会有几道视线飘过来又飘回去。
    靳森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姜司茵不咬下去，就是不给他面子。
    她脸很红地低下头，小口咬住了那块肉。
    姜司茵安静地细嚼慢咽，靳森就坐在那儿看着她吃，更诡异的是，整个食堂都在盯着她吃饭。
    别盯了别盯了，再盯下去，她又要变成红烧小番茄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吃饭，姜司茵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她仰起脑袋，小声跟靳森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点两碟红烧肉的，我忘了，今天小温没来，另一份是给她吃的。”
    靳森淡淡地弯起唇角，没说话，像是听进去了。
    这时，远在三亚的温明珍，她身处热带，正在和姐妹们狂欢，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
    姜司茵觉得解释得差不多了。
    不想让靳森当众喂她，她只能摊手，把筷子要回来：“筷子还我。”
    靳森平淡地问：“中午不是要爽我约？”
    姜司茵有片刻的慌乱：“我没有，我……”
    这个没法解释了，因为她有爽约，她就是吃醋了。
    靳森稍顿，直接帮她敲定：“吃完饭来我办公室，想说什么就直说。”
    姜司茵瞬间被拆穿了，她努着小嘴：“知道了我会来的，那你先把我筷子还我吧。”
    “这么多人都听到了，别爽约。”
    “知道啦。”
    两分钟后，姜司茵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她已经提前做了心理建设，今天下午，“靳总在食堂喂姜司茵吃饭”这条消息又会传遍全公司。
    姜司茵没了吃饭的兴致，只想尽快离开食堂。
    她快速吃了几口，低垂着眼，避免和任何一个人对视，脚步匆匆地坐上顶楼的电梯。
    总裁办公室。
    靳森没等多久，就看见姜司茵低头，悄咪咪地关上门，然后快步地走了进来。
    姜司茵双手抱胸，走到办公桌前，垂眼看着靳森，一副要来找个说法的模样：“昨天来的明星是你同学？”
    靳森微微抬眉：“你吃醋了？”
    “不给问？”姜司茵轻哼一声，“还说你心里没鬼。”
    靳森揉了揉眉骨，淡笑道：“我早就忘了她是我同学。”
    姜司茵不信，追问道：“真的？”
    靳森声音不高不低，令人信服：“真的。”
    姜司茵正要蹙眉，下一秒，被靳森轻轻拽进怀中，他托着她的身子，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靳森点开手机通讯录，手指按住手机，轻推至她的前面。
    靳森气定神闲：“随便问，有问必答。”
    姜司茵偷瞄一眼，原想说算了，放过他，视线恰好落在了一个很文艺的名字上。
    何崖香。
    姜司茵伸出手指，戳了戳屏幕：“这是谁？”
    靳森淡瞥一眼：“男的，合作伙伴。”
    男的？这你不能骗人吧？姜司茵岿然不动，只是忍不住偷看靳森。
    姜司茵被抓个正着，靳森忽然开口：“不然我当场打电话？”
    “别。”她赶紧去抓手机，没抓到。
    靳森比她快一步，他拿起手机，已经拨了出去。
    开了免提，手机彩铃在办公室内响起。
    姜司茵怔怔地听着重金属乐，想把手机摁掉，但靳森把手机拿远，她根本就够不到。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粗犷的男声：“靳森？”
    空气安静了几秒，靳森俯身靠近姜司茵，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何崖香，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