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那天开始，他明白了，他其实不是一无所有，他可以用自己的身体获得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一直这样，直到离开孤儿院，找上教会的一些成员，就算用身子作为交换，他还是想要进入教会。
    其实没有什么必须加入教会的理由，只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
    他所能够做的就是用这本就肮脏不堪的身体继续做着肮脏的交易。
    陈竹淮不曾怨过那个孤儿院的院长，没有怨过那几个alpha，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是他遭遇这些。
    ……
    “呵，”陈竹淮声音喑哑，“你们还在等什么？”
    他浅笑着。
    alpha也想要赶紧干完事，拿到钱走人，不过陈竹淮长得的确好看，他们心中贪婪的念头越来越加强烈。
    就在一切都尘埃注定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从外面闯了进来，几个人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一下子撂倒在地，晕了过去。
    陈竹淮悠悠的转了一下眼眸，“段刑？”
    段刑整理了一下衣摆，“小姐吩咐我把你带回去，现在可以走吗？”
    陈竹淮看到段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棠糖去找了教父。
    “棠糖，她呢？”
    教父不可能轻易的告诉棠糖他在什么地方，棠糖一定是答应了教父什么要求。
    段刑眸色暗了一下，“小姐没事，其他无可奉告。”
    陈竹淮疲惫的闭上了眼眸，“帮我和她说一声，谢谢。”
    段刑欲言又止，“你是怎么认出小姐的？”
    据他所知，棠糖和陈竹淮接触的不算多。
    陈竹淮轻笑了一声，破碎的笑声从胸腔内传出，“我差点拿木仓打了她……还好当时收了手……”
    “只是看到了她的眼睛，我就把她认了出来。”
    “在这个世上，会用那种目光看我的就只有她一个。”
    段刑心情复杂，忽然想起棠糖还有别的吩咐，“对了，小姐让你把合租的墓地钱赶紧转给她。”
    ————
    棠糖坐在灯光昏暗的公园的一张长椅上，指尖轻捻着一支点燃的香烟。
    淡淡的烟味在嘴中一直久久不能够散去。
    她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挺正常的，不明白为什么要永远住在医院里，后来她玩了这个游戏后才知道她的确多少有点大病。
    不然那个正常人会花十几年的时间去玩一个游戏。
    去玩一个游戏和现实生活时间流速一样的游戏。
    棠糖记不得当初自己为什么会在游戏内死亡了，但一定和教父有着关系。
    如果教父真的想从她的身上获得什么东西，方才不是可以问她的最好的时机吗？虽然她把死之前的事情都忘了一个七七八八。
    若是可以的话，她是真的不想和教会再有什么牵扯。
    但就像曾经教父对她说的那样，她内心深处其实渴望这样的生活，所以才选择了教会，无论她怎样挣扎的想要远离，都会再回来。
    就像是在一片汪洋的海面，身为鸟儿的她如果不想要累死，只能停歇在名为“教会”的夹板上，这些都是注定的。
    从教父那里得知了陈竹淮的下落后，棠糖让段刑独自一人去把陈竹淮救出来。
    而她却没有去，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竹淮。
    也不想陈竹淮因为她把他救出来而觉得亏欠了她什么，陈竹淮做了不少事情不也是在瞒着她？
    棠糖又吹了一会儿凉风，感觉自己已经足够冷静了，刚想要回家的她，手机却像是催命般的响了起来。
    并且她才掏出手机，铃声就停下了，过了几秒后再一次响了起来。
    棠糖要看看谁这么神经，可是看到来电人后，愣住了。
    “顾叔叔？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电话的那边声音嘈杂，而且顾默迟迟没有说话，棠糖差一点就要以为是手机自己把电话打了出去。
    “棠糖……”
    顾默声音有些低沉，断断续续，“你现在……又和那个Omega混在了一起？嗯？”
    棠糖愣住了，只是瞬间，她就知道顾默将她认成了她的上一个账号，“顾叔叔，你没事吧？你喝酒了？喝的挺多。”
    “我从来都没有限制过你，就算知道你身边经常换Omega，所以你当初接近我的时候，我才会十分抗拒，因为……你真的很吸引我。”
    顾默眯着眼眸，“真的，我想要靠近你，但是不行……我害怕自己会陷进去。”
    棠糖：“……”
    之前顾默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这些话。
    “顾默，既然不想陷进去的话，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呢？”
    顾默听到电话另一头的棠糖浅笑了一声，他拨弄着桌子上的酒杯，“……可能有点不太甘心吧，如果默许了你的靠近，我可能在某一天，也会成为你曾经的某个Omega。”
    他因为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什么，所以就更加害怕失去了。
    顾默怎么会不知道上个账号的棠糖接近他别有用心，本应该拒绝棠糖，可是他迟迟都没能做到。
    “你这么说，好像我很渣一样。”棠糖向前倾了一下身子，语调缓慢。
    顾默抿了一下唇，“你还不算吗？如果不是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可能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