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越想越后怕。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她将万劫不复。
她对自己摇了摇头,像要从某张网中挣脱出来。依稀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她,连着好几声。
知春迷茫地回头,视野里,一张脸由陌生渐渐转为熟悉。
周广志匆匆向她走来,走路的姿势有点怪,脸上挂着一丝焦急的神色,似乎有事要对知春说。
知春心里咯噔了一下,迅速清醒过来,第一反应是躲开,然而脚下却挪不开步——她忘不了自己在公司里对周广志说话时的傲然,她不想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表现出害怕他的样子,再说,这儿是繁华的商业区,人潮如涌,他能对自己怎么样。
周广志终于走到知春跟前,他张了张嘴,像在措词,但有点结结巴巴。
“谢知春……好巧啊……你……”
知春蹙眉,费劲地等他下文,而他却忽然从裤兜里拔出一把水果刀,朝她刺过来。
知春穿着卡其布外套,面料很牢,一刀下去没能扎破衣服,两人四目相对,知春连害怕都忘了,满眼都是错愕,周广志则心慌意乱,握刀的手迅速缩回,又在知春转身欲逃的瞬间再次捅过去——这一回他成功了。知春感觉腰间一阵刺痛,身子陡然间绵软,无力地倒了下去。
周遭的一切在她眼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在这错乱的画面中,她看见周广志的身影正疯了似的越跑越远……醒来时,知春人已在病房,姚天若坐在她床边,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妈……你干什么呢!”
见女儿终于醒来,姚天若哭得更伤心了:“知春,你吓死妈妈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我不是好好的。”她虚弱地安慰母亲,随即发现自己讲话很累,像浑身的力气被抽掉了一半。
病房门吱呀一声,护士小周风风火火闯进来:“哎呀!知春你终于醒了!”
知春刚倒地时脑子还算清醒,她用手机给小周打了求救电话,不过即使不通知小周也没事,好几个热心路人朝她跑来,还有打110的,也有奔着周广志追上去的。
“站台上那么多人,他哪儿跑得了啊!你前脚进手术室,后脚他就被逮起来了!”小周叽叽呱呱说着,又庆幸,“幸亏刀子扎偏了,没碰到胰腺,否则后果就难讲啦!知春,你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姚天若一听,又忍不住哭起来。小周才走,姜岚又扶着荣钧进了病房。
姚天若抬头看看他们,一下子止住抽泣。
“知春!”荣钧双眉拧紧,像从心底痛上来一样,他快步走向知春,但因为刚刚装上假肢,走路一点不稳当,摇摇晃晃看着让人心惊。
知春挣扎着想起来,被姚天若一把按住:“你别动啊!小心伤口!”
知春只得看着荣钧说:“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姜岚插嘴解释:“一接到阿姨电话他就急着要来。”
知春嗔责地扫了母亲一眼,怪她多嘴。
姚天若嘟哝:“我等你做完手术才打的电话,这么大的事,总得跟荣钧说一声吧。”
荣钧终于走到知春身边,姚天若拖了张木凳给他坐,又招呼姜岚:“小姜,咱们到外头等吧,让他们夫妻俩在这说说话。”
姜岚看看知春和荣钧,乖顺地跟在姚天若身后出去了。
“你的腿还适应吗?”知春问荣钧,他脸色苍白,神情颓废。
荣钧摇头不想作答,劈头就问:“是你开除的那个人干的?”
“……嗯。”
荣钧一把抓住知春的手,神色激动:“你把工作辞了吧,这份工不能再干了!”知春无动于衷看着他:“我不见得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事做,现在外面工作也不好找,辞了职,咱们以后靠什么生活呢!”
荣钧一下子哑巴了。
“这属于突发状况,不会经常发生的。”知春幽然道,“再说,我不能白挨这一刀。”
荣钧低着头,始终沉默,知春也不再说话。
困意渐渐袭来,知春便说:“荣钧,你回去吧。”
“不,我在这儿陪你!”
“你该休息了,我也是。你留在这儿,我还得担心你。”
荣钧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知春忽然感觉不对劲,被荣钧抓着的手上渐有湿意,她转头细看,发现他在流泪。
知春吃了一惊:“荣钧,你,你怎么了?”
荣钧转过脸,不让她看见:“知春,我真没用。”
他声音颤抖,像在竭力控制内心的感情,然而语气里的自责和痛苦显而易见。
知春吓坏了:“你别这样,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真的,我……”她说不下去了,忽然觉得心力交瘁。
荣钧紧紧抓着她的手,低垂脑袋,压抑的哽咽时断时续,在病房里显得格外凄凉。最后,荣钧还是跟姜岚回去了。
姚天若似乎有话要对知春说,但知春无心再听,她也就忍住了没开口。
夜深了,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知春独自躺在床上,却反而睡不着了,也许是因为亮光——房间里的灯大部分关掉了,只留了一盏对面角落里的灯。但窗外,城市霓虹却在彻夜闪烁。
知春想到了死。
如果周广志那一刀扎对了地方,她今天就这么死了,会不会觉得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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