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悲府的掌门,也就是葛子明的师父天元真人轻抚胡须,“那孩子自从来了天悲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参加了两个秘境,且这两个秘境或多或少都与叶师弟有所联系。”
叶淮酒甚至这些年轻弟子进阶元婴比较突然,师门长辈也未来得及赐号,故而只能以姓代之。
“朔雪师叔当年匆匆忙忙来了北域,却又悄无声息地离开,没能招待师叔,实在是我们的不是。”月岑真人忽然将话题转向了十几年前,凌桑竹独自在北域冰原的那一段时间。
凌桑竹没有理会月岑真人探究的眼神,神色无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全部的心神都在这场比试上面,“十几年前的事情师侄就不必挂念了,当务之急是眼前这位来历已明,不知目的的魔族小朋友。”
“嗤,不就是在探查咱们年轻一辈的实力,顺带在天河秘境看看咱们的后备储蓄。”烈日派炎正真人人日其名,性子比较爆裂,因烈日派的功法皆以日光为引,故而正气磅礴,虽然脾气差点,倒也没有门派愿意与之为恶。
“不过朔雪师叔,你们当初既已发现了这个小魔崽子,为何没有就地格杀,反而放任对方探查咱的老底?”炎正真人拳头紧握,仿佛下一刻就要锤死正与叶淮酒比试的小武。
在擂台上的小武仿佛发现了炎正真人不善的目光,转头看向炎正真人随后咧嘴微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看的炎正真人血冲脑门。
“妈的,这小子挑衅我!”炎正真人举着拳头起身。
“炎正!”凌桑竹低呵一声,“现在不是时候,敌在明,我在暗,撕破脸皮对我们来说没有好处。”
坐在凌桑竹下方的朔云真人诧异地看了一眼凌桑竹,当年脾气火爆只知道一剑克之的师弟,也会说出来这种话了,朔云心里竟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
还有那个被他们送进魔族的孩子,这些年来也没有一天好日子……
这边的长老们心思各异,站在擂台上的两人倒是打的火热,虽说没有施展真正的实力,但两人的招式严密,细细品来也别有一番意味。
“师兄这段日子实力见长。”高琛嘴角带笑,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打破他脸上的面具。
伏安见状点了点头,“叶师叔最近好像是开窍了,或者说是融会贯通。”
“他的气息给我的压迫感不只是元婴期。”
“嗯。”高琛指了指正在与叶淮酒争斗的小武,“若是正在的元婴期,怎么可能与魔族的遗留者相持而不落下风。”
“遗留者?”这是伏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甚至在自家师父那里也没有听说过,原本最令他好奇的是叶淮酒,此时他却觉得白临谷的三位师叔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遗留者,就是万年前大战魔族存活的皇族。”
凌桑竹脱下了代表着他身份的红衣,然而那个寄居在红衣中的魂魄却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魔族的皇者和普通魔族不一样,他们可以幻化真正的人身,只不过人身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拖累,不利于战斗,孤儿不常见。”
“这个遗留者看起来不是很厉害。”虽然在大多数人眼里两人势均力敌,但凌桑竹看得出来叶淮酒更加轻松一点,甚至这场战斗是叶淮酒在主导,只是为了让众人看清两人比斗的细节。
“你觉得什么情况下魔族会选择倾尽全力把将死之人保留下来?”
“智慧。”
“当年魔族依靠蛮力突破了紫羽大陆的防线,然而在我们抵挡之后发现,魔族之人也就只会蛮力,他们不会思考,唯一有丁点智慧的,就是他们的圣预师。”
“小武是魔族的圣预师?”凌桑竹有些怀疑,如此重要的人物直接派到人族当卧底,这是找死?
“你觉得圣预师是什么?”
不待凌桑竹回应,那道声音继续说道:“圣预师最重要的其实就是脑子,所有的魔族都可能成为圣预师,因为他们在诞生之时都被圣预师祝福过,然而所谓的祝福,其实就是寄生。”
“所以说,魔族的圣预师严格来说,是不死不灭的,最多就是沉睡,他这次沉睡了一万年,他的清醒也代表着魔族的反击号角即将吹响。”
听完对方的分析,凌桑竹沉默了片刻,终于问出了隐藏在心中很久的问题,“当初引我去冰原的,是你吧?”
“是。”
“那他的身份你也知道?”
“知道。”
凌桑竹点头不再多问,倒是对方有些忍不住,“你就不想问问?”
“重要吗?他终归是我的小师侄,是我从冰原里抱出来的,谁又能从我手中抢走?”那个不可一世的凌桑竹始终都在,只不过岁月将他的棱角打磨光滑,此刻面对在意的人,又重新露出了锋芒。
在众人谈论之际,小武和叶淮酒之间的比斗也接近了尾声,原本众人以为两人会议平局收手,倒是没有想到小武会主动认输。
“一直盼着与你比试一场,如今比试过后却又一阵空虚,果然相见不如怀念。”小武认输后直接离开了比赛区域,回到了天悲府领域,此刻的葛子明神色复杂,总觉得自己是引狼入室,虽然师父说这是几大门派的共同决定,但他自己心里过不去,因此小武过来之后他没有送给对方一个眼神。
倒是小武不甚在意,偏偏站在葛子明身侧,“师兄,良禽择木而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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