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是床头柜打开的声音,林有拙闭上眼,听到了窸窣的衣料摩擦声, 以及包装袋撕开的动静。
林有拙是怕疼的。
他掌心贴着被面,轻轻揪住了蓬松的鹅绒。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被宽大的掌心握住相扣, 熟悉的气息靠近, 轻轻吻着林有拙的耳垂:“阿拙, 睁开眼, 看着我好不好?”
眼睫轻颤,林有拙睁开了眼,斑驳陆离的光影里,他的视野里,唯有陆起。
薄薄的衣料被撩开,探进来的手握住林有拙的腰,像是带着火星,一路煽风点火。
耳后同时落下密集的吻,以及男人越来越远的声音:“阿拙,阿拙……”
林有拙眼底浮起浅浅的,生理性的水雾,他意识飘忽起来,他用力扣紧陆起的手。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剧痛席卷而来,林有拙才知道,远比他想象疼。
混沌的瞳孔疼得冒出了水色,牙齿正要用力咬住唇瓣,忽然一块东西主动靠近他嘴边。
陆起的声音很远,又很近:“咬着。”
林有拙的大脑此时混乱茫然,听到陆起的话,他下意识就张开了嘴。
陆起似乎在笑:“不要舍不得,咬重点。”
眼皮又落下温柔的细吻:“你多疼,就咬多重。”
林有拙便用力咬了下去。有温热的液体流进嘴里,像是生锈的铁味,好像是……
林有拙无法继续思考。
他意识飘离开,看着忽明忽暗的天花板,他最后的意识只剩下一句话。
“只用1个……”
回应他的,是男人温柔的笑。
林有拙渐渐沉入了黑暗。
他觉得他仿佛飘在海上,海浪湍急又密集,他只得紧抱住怀里的浮木,然后越飘越远……
*
尽管全身和重新组装过一般,林有拙还是准时六点醒了。
身上很清爽,家居服也另换了一套。
旁边的男人睡得很熟,床头柜上,那盒零度已经空了,旁边还放有一管用了小一半的消炎止痛的药膏。
林有拙躺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伸手,戳了一下陆起的脸颊。
十分用力。
“嘶。”陆起皱眉低喃了一声,缓缓睁开眼,视野里是青年靠近的脸。
他又闭上眼,将青年捞进怀里抱住,哑着嗓音说:“还早,再睡会儿。”
下一秒,同样的地方又被用力戳了一次。
陆起只好睁开眼,无奈笑道:“怎么生气了?”
林有拙难得露出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委屈,他指着床头柜:“说好是1个,你用了1盒。”
倒不是抗拒1盒,可他记得一盒是8个,也就是……
林有拙没忍住,一拳锤向陆起的肩头:“你不守信……”
“嘶!”
这一次,陆起脸色都变了,瞬间苍白。
林有拙怔住:“我没用力……”忽然想到什么,他一把拉下陆起的睡衣。
布料摩擦过伤口,陆起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林有拙盯着陆起被咬得惨不忍睹的右肩,沉默了,记忆告诉他。
这他咬的……
而且就这错杂难消的牙印,肯定是多次咬出来的效果。
他皱眉:“要是用一个,就不会这么严重。”
他转身去拿那管消炎止痛的药膏。
陆起探身上前从后抱住林有拙,用昨晚那种低沉磁性的嗓音蛊惑道:“阿拙,别生气好不好?”
林有拙旋开药盖,低声说:“消气了,松开吧,给你上药。”
陆起却没松,反而抱得林有拙更紧了,似在叹息:“阿拙,怎么这么好哄……”
“因为这不是值得生气的事。”林有拙拉开陆起的一只手,转过身,垂着眼,认真给他上药。
青年的声音很轻,像是夏天的薄荷水,他平静继续:“
我也很喜欢,但以后你要告诉我,我唯独……”他抬眼,沉静看向陆起,“不会拒绝你。”
陆起眸色深了几分,他抬手摸着林有拙的头,眼里染上了光:“剩下九盒,下次用光。”
林有拙:“……”
不再留力,上药的手,用尽全力一按。
下一秒,卧室内响起男人陡然拔高的声音:“嘶!”
冬瓜从睡梦中被吵醒,它听着隔壁越来越高昂的呼痛声,换了个面向,继续美美睡觉了。
*
接下来的时间,因为全身心投入了比赛,林有拙只觉得过得飞快,春天转瞬过去,夏天快到了。
比赛就在后天下午。明早,林有拙要和团队搭乘最早的航班去国外。
一直以来大家紧绷备赛,吃完午饭,钟茵教授就让他们回住处好好休息,以最好的状态的备赛。
宋雪景的最好状态就是赛前吃饱吃好。
最近吃得含糊,一出研究所,他就兴奋和林有拙说:“我请客,我们吃到明早上飞机!”
林有拙微笑:“我还有事要处理,下次吧。”
宋雪景也不追问,他露出小酒窝:“那我吃到好吃的,给你打包,明天我们在飞机上吃。”
林有拙点头。
同宋雪景道别后,他去了公交车站,研究所对面的21路车,直达八角亭。
林有拙等了十来分钟,21路车摇摇晃晃到了。
车上位置很多,林有拙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八角亭是终点站,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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