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白歪了歪头,提出了质疑:“若是毫无头绪与规律,那哪儿是人能找到的呢?或许它被埋进了净房底下,或者藏在了猪圈,又或者安在了狗身上……”
百里淮不等陈半白举出更多乱七八糟的例子,打断了他,看向陈半白时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生动,但是太过于复杂以至于一言难尽,难以描述。
“那人很喜欢我的眼睛,所以一直设法让它们‘活着’,而要做到此等程度,便对藏它们的容器有着苛刻的要求。可以是体质和命格特殊的活人,也可以是其他特殊材质铸就的容器,虽无具体之处,但有规律可循。”
陈半白点了点头:“那若是用特殊容器装好,埋到猪圈或者净房底下呢?”
百里淮:“……”
【“主播这是杠精附体?”
“太笋了太笋了,王爷都给你整无语了hh”
“主播这是仗着可以跑路了,所以开始报复起了王爷吗?】
百里淮不知道“杠精”,但他知道陈半白绝对是故意在气他。
百里淮薄唇张合吐出两个字:“幼稚。”
陈半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勉力维持着平静,却依旧微微颤抖地道:“是啊,我幼稚,就你成熟,就你聪明,就你理智!”
比起陈半白的色厉内荏,故作镇定,百里淮则是真正的冷静,他静静地注视着陈半白闹,既宽容也从容。
显得陈半白更加的无理取闹了。
这是百里淮一惯用来对付陈半白的法子,他闹任他闹,反正若是不配合他,陈半白自己便会停下来。
陈半白见他这无动于衷的模样,眨了眨眼睛,眼里的神采顿时被乌云遮住,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他抬手,将发顶的玉冠,发簪都扯了下来,丢在了百里淮的脚边,然后转身就走。
“我以后不会再做男子打扮。”
玉冠与发簪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百里淮目送着陈半白的身影消失在了回廊转角,收回视线后俯身去捡地上的东西。
他坐在轮椅上并不方便这样捡东西,但是他一时间忘了叫人来,自己够了半天才将东西捡起。
玉冠和发簪没有落在石头上,而是旁边松软的泥土地里,所以它们并未有损坏,不过只是沾上了泥土灰尘而已。
这两样东西是陈半白之前向他讨要的,是他当年还未上战场前用过的东西,款式素雅简单,陈半白戴着倒也不违和。
之前非要拿走,现在又主动丢了回来。
——
说是晚上,其实太阳都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宫里的女官就来了。
两个女官,四个侍女一同向陈半白行了礼,印证过身份后便伺候着陈半白上轿。
陈半白这时已经换回了闻音衣柜里的那些女人的衣服,脸上也由侍女上了一层妆,背着阳光看向王府大门,大门敞开着,但是只有奴仆侍女相送,不见百里淮的身影。
女官见陈半白一直看着大门口不动,低声催促:“王妃?”
“罢了,走吧。”
陈半白上了马车,帘幕落下后,他又掀起了侧边的帘子往王府里瞧,直到马车动了,他才一把摔下了帘子。
【“王爷又不在,主播你为啥还要演舍不得的样子?你不会真的喜欢上王爷了吧?”
“前面的一定是新人。‘不会真的喜欢上XX了吧?’只有新人才能用惊疑不定的语气说出这个句式来。”】
陈半白恰好看到了这条弹幕,回了一句:“我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我,很可能是百里淮。”
【“王爷偷窥?”
“没有吧,刚才我好奇王府外的样子调整了好几次视角看别的地方,没看见有人在偷窥啊,更没有看见百里淮。”】
“我也并没有看见,但是,直觉是这样。”陈半白道:“所以谨慎些为好。而且就算百里淮没有亲眼在看我,他多半也会从王府里的这些人口中知道我刚才的表现。”
难得陈半白有空和直播间的观众互动,顿时直播间的弹幕便活跃了起来,有不少趁机提问的
【“主播你为什么要让王爷觉得你喜欢他啊?”
“大概是海王的本能?海王和每条鱼都有故事,都可以深情。”】
陈半白对于直播间的观众给他打上“海王”标签,并肆意解读他的行为不置可否,他回答了前头一个人的问题:“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对我放松防备,允许我靠近他,感情都是处出来的,相处的多了,他就会对我心软了,我才能有机可趁。”
“这其实是我参与游戏前的职场经验之谈,当初的我是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人,在那个竞争力强的职场里,我拿命去拼也看不见一丝曙光。”
“如果我想要机会,除开出卖自己这条路,就是靠人脉,前者我不愿意,后者很难但是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可能。只是我一无所有别人也看不上我,于是我就得剑走偏锋,没有走寻常的路子。”
“他们在我身上找不到利益,我总得拿出些什么东西补足,既然没有物质,那就选择从情感入手。”陈半白及时打住了观众们的脑洞,道:“不要误会,不是做个爱情骗子,而是贩卖别的情感,比如包容,体贴,温柔等等,去补足他人所缺失的那部分感情。”
“每个人都有心灵缺口,我要做的就是去治愈它,填补它这个空隙。这个办法让我交到了很多真心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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