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坐下来聚餐,也是客客气气的。
梁沐秋瞅着他俩,心里还挺美,觉得自己果然是个调节气氛的小天才。
他们吃得是火锅,趁着宋唯去拿调料,梁沐秋望着他的背影,本着发小的情谊,还挺关心宋唯感情生活,他偷偷摸摸问岑南:“你们律所有没有年轻帅哥啊,要180以上的,阳光又温柔的,宋唯就喜欢这种。他成天泡在时尚圈里,都跟小妖精一样,跟他不合适。”
岑南认真想了想,“180的有,但体重也180。”
梁沐秋瞬间失去兴趣,“那还是让宋唯在妖精堆里泡着吧。”
吃过这顿聚餐没几天,梁沐秋又要出差了。
他去年写的一个电影剧本,今年终于要启动了,导演在圈内还是年轻,得过几个不大不小的奖项,跟他也是熟人,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来跟组一个月,有些场景需要现场调整,有编剧在会方便一点。
梁沐秋想想,答应了。
其实他一般不跟组,但是这个本子他也挺上心的,还挺想去看一看拍摄现场。
他在岑南来他家的时候说了这件事情,两个人正在玩象棋,岑南一点不带让着他,把他杀了个片甲不留。
梁沐秋盯着棋局眉头紧缩,顺口说道,“我下周出差,去雁都,我之前有个本子《寄生》卖了出去,快开拍了,我得跟组一个月。”
他说完抬头看了岑南一眼,果不其然,见岑南皱着眉,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他从前就没出息得很,也怪岑南长得太好看,他一见岑南露出点委屈的样子,就心疼得不知怎么是好。
但这是已经商议好的事情,又是工作,他也不能真当纣王,为博美人一笑昏了头。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懒洋洋道,“别绷着脸了,撒娇也没用,你要是能请假,我倒是可以带你一块儿去。”
他也就是这么一说,岑南的律所不比他轻松,前几天岑南基本都加班到半夜。
岑南也没说什么,一举吃掉了他的帅。
“你输了。”岑南手指摁在棋子上,白皙如玉,漂亮得像尊玉雕。
梁沐秋撇了撇嘴,心里颇为哀怨。
他的象棋就是岑南教的,下不过老师也正常。
岑南现在什么都顺着他,棋盘上却不肯让他半步,就喜欢看他跳脚。
梁沐秋撅了下嘴,“你等着,玩游戏的时候,我让你叫爸爸。”
岑南镇定自若,“那等你赢了再说。”
他把棋盘收拾好,随口逗梁沐秋,“刚刚我们也没说赌注,现在你输了,我该怎么罚你?”
梁沐秋睁圆了眼睛,隐约意识到他好像坑了自己。
他飞快道,“我才不叫你。”
岑南嘴角勾了勾,“我也没在床上之外听你叫爸爸的爱好。”
他说得云淡风轻,像在庭上陈述己方证据一样正经,但他端着张禁欲的脸说这话,倒是有种别样的色气。
梁沐秋差点被水呛住。
而岑南望了望梁沐秋,倒像是想到了什么,认真道,“你叫声哥哥吧。”
梁沐秋不大肯,别扭地瞪着岑南。
岑南哄他,“以前又不是没叫过。”
这一句话倒是把两个人的记忆都勾了起来。
梁沐秋确实叫过不少声。
岑南比梁沐秋大几个月,高三的时候,梁沐秋经常玩得忘了写作业,为了抄岑南答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小狗一样趴在岑南胳膊上叫哥哥,眼睛水汪汪的,比毛豆萌多了。
岑南当时也才十八岁,怎么招架得住这个,表面镇定端方,其实早就偷偷红了耳朵。
也就梁沐秋傻,从来没发现。
如今叫着他“哥哥”的少年人早就长大了,变成坐在他对面的漂亮青年,不再轻易撒娇,也不再总是围着他转。
这都只能怪他自己。
而梁沐秋想起的却是另一桩事,他叫岑南哥哥的次数早就多的数不过来了,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俩私下相处的时候,岑南有时候叫他秋秋,有时候叫他宝宝。
说来很肉麻,也压根不像从岑南这种冷淡矜贵的人嘴里说出来的,但他难过的时候,要找岑南撒娇安慰的时候,岑南都会这样叫他。
但是在遇见岑南以前,他并不是这样爱撒娇的性格,他跟着妈妈和外婆长大,早早就学会了独立,因为要足够坚强才能人家里人少操心。
唯独岑南,明明看着不像个温柔的人,却纵容了他所有小脾气,跟他说想偷懒也可以。
他一时间说不上高兴还是难过,心底像压了一颗话梅,是酸的,又是甜的。
而岑南不知什么时候从座位上离开了,轻轻一抱,把他抱进了怀里,两个人换了个位置,梁沐秋坐到了岑南腿上,与岑南面对面。
二十八岁的岑南褪去了年少时候的青涩,更为英俊冷肃,也更为有魅力。
他轻轻蹭了下梁沐秋的额头,像是恳求,“叫我一声吧,秋秋。”
梁沐秋犹豫了一下。
他都这么大了,早就没以前这么厚脸皮了。
但是岑南怀抱太舒服了,几乎要让他忘了这么多的离别。
就好像岑南只是出了一次远门,回来后又把他抱进了怀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点酸。
他揪着岑南的衣襟,最终还是迟疑着,小声叫了一句,“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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