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维克托见他晕倒连忙搂住他的腰，抱在怀里急声呼唤，“休，休。”
    幽深的通道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变异兽扒开石堆追上了。
    莫雷忍不住淬了一口：“阴魂不散。”若非没有武器，他非杀光这群没脑子的野兽不可。
    米歇尔之后是休格，四虫小队倒了两个，说没火气是不可能的，维克托嘴唇抿到泛白，抱紧休格好像一松手他便会消失一样。
    “不能再耗了，按休说的方向走，找到河流分支我们才能活下来。”维克托压下心中的不甘和愤怒，背起休格，单手提着微冲在沟渠内飞快奔跑，短靴扬起轻微沙尘。
    这一跑足足跑了半个多小时没有停歇，脚下沙粒逐渐变得潮湿。
    “没错，是这个方向。”沙粒的变化令莫雷惊喜万分，他咬牙坚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跳河逃出去！
    时间在暗无天日的通道失去意义，他们不知跑了多久，就在后面的变异兽即将追上他们时，前方隐约响起水声，沟渠底部的积水越来越多。
    “先上去。”维克托停下脚步和莫雷相互配合，爬出沟渠。
    跑着跑着，手电光照射范围的尽头出现光亮。
    是水反射手电产生的光亮。
    可变异兽已然逼至切近，距离维克托不到二十米，河流分支却距离他们几百米！
    若他们一昧闷头跑，跳河之前必会被变异兽追上，一旦短兵相接，拖慢了逃跑速度，给后面几十乃至上百只变异兽赶上来的机会，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快快快。”莫雷减慢速度让过维克托，自己边打边跑，也不瞄准，抽空哒哒哒横扫一趟，打死最好，死不了就打残延缓追击速度。
    “我没子弹了！”
    闻听莫雷的喊声，维克托开始减速接替阻击工作，待两虫打光全部子弹，距离赞比河分支很近了。
    维克托目测河流分支约十几米宽，水流湍急如奔雷咆哮，水花翻滚拍在岩石上形成朦胧水雾，连成一片，不等走到近前便能感到水珠迎面砸来。
    岸边地面湿滑，莫雷由于速度快险些摔倒。
    “稳住，别停！”维克托扶了他一把，自己压低重心大步流星。
    莫雷脸上亮晶晶，分不清是水还是汗，他看着河流分支里的小漩涡抹了把脸。
    事已至此小队已经没有退路。
    “希望我们运气够好。”特殊行动伤亡难免，谁也无法保证是不是永别，莫雷驾轻就熟地和维克托道别，随后噗通跳进河里，眨眼没了踪影。
    “辉耀见。”
    河水湍急，跳进去下一秒就会被冲散，维克托勒紧微冲带子将自己和休格绑住，跟着跳下去。
    水花飞溅的刹那，变异兽凶狠地扑到岸边，扑了个寂寞不说还因为惯性跌下河，没扑腾几秒就被漩涡覆盖，其余变异兽不敢下水，徘徊在岸边发出一声声怒吼。
    甫一入水，维克托连同背后的休格一下子淹没在波涛里，刚挣扎着浮出水面，下一秒又卷进漩涡。
    周遭河水涛涛，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更分不清方向，维克托像落水的叶子随波逐流，唯一能做的只有浮出水面，保证休格不会因呛水而窒息。
    入骨的冰冷不断带走体温，饶是维克托也冻得嘴唇发紫，时间悄然流逝，数不清第几次被水浪卷入河底，维克托四肢奋力划水，露出头的瞬间眼前一亮。
    他竟被河水冲出了卡拉恩山脉！
    月光下，两岸森林郁郁葱葱，和之前在南国时并无二致。
    维克托决定先上岸，再想办法确定是否已经返回辉耀，他游向岸边拼尽全力抓住一根树藤，踉踉跄跄爬上岸，顾不得自己，连忙松开腰间绑缚的带子放下休格检查情况。
    休格咳出几口水，猛地睁开双眼，一股庞大到有如实质精神力直扑维克托。
    雄、雄虫——！？
    变化来得猝不及防，维克托的心不禁漏跳一拍。
    作者有话要说：
    休格（捶胸顿足）：怎么就觉醒了！我还想跟好室友住到毕业呢！
    维克托：恋虫忽然从雌性变成雄性怎么办……
    第65章
    乍然离水，衣服湿哒哒被山风一吹，休格冻得牙齿打颤。
    “咳咳——”他咳嗽几声，吐出几口水，仰躺在地手脚……不，是整个身体都毫无知觉，头脑浑浑噩噩宛如一块冒火星的木头疙瘩，无法思考。
    休……
    朦胧中休格听见有虫喊他，声线清冷又温柔，是……维克托！
    忽明忽暗的火星骤然爆发，烧起熊熊烈火，灼烧般的热意像烈焰漩涡，旋转升腾不断扩大，紧接着“轰”地一下撑爆了“大脑”开始朝外蔓延。
    “唔……”疼痛让休格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蜷缩在一起。
    旋即，冷硬地面忽然变得柔软。
    维克托抱起休格，小心避开他肩膀的伤口拥进怀里，两具身体隔着湿冷衣物紧密相贴，由不同原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合拍。
    死里逃生不足以抹平恋虫从雌性变成雄性的事实，且不说休为什么突然觉醒，单说假冒雌性混进军校上课就不是普通虫能做到的事。
    Xi……维克托启唇复又顿住，是了，连性别都是假的，“休”更不可能是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