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将不安的季阳圈进怀里，想用力拥抱又克制住自己，小心翼翼地，“阳阳，我不会消失，也不会忘记你。相信我。”
    低沉有力的嗓音在季阳耳畔响起，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上一次分开时就想告诉你了，我的答案是，”季阳吸吸鼻子，“我喜欢你。”
    “秦深，不管出去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等你。”
    *
    季阳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团棉花上，眼前也是白茫茫一片，迷迷糊糊中听见规律的滴滴声，还有人在他耳边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掰开他的眼睛，一束强光照进瞳孔，几个人影在他头顶飘动。
    “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应该很快就能清醒。”
    “很快是多久？他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
    医生摇头，“具体的时间我们也不能确定。”
    “齐风，你也两天没合眼了，先回去睡一觉。”林远揽过爱人的肩膀，“这里有我看着，我保证阳阳只要一睁眼，我立马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我……”
    季阳听到这再次睡了过去，醒来时阳光正好，睁开眼适应了下明媚的光，后知后觉发现有人趴在他床边沉沉睡着。
    秦箫侧着头，眼下挂着两抹淡淡的青色，就算睡着了也记挂着什么，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
    秦箫紧紧地拉着他的右手，像是怕压倒他似的，靠床的额头只占据了小小一点面积。
    季阳放慢了呼吸，甚至不敢眨眼，害怕闭眼再睁开时一切变成幻影。小心翼翼半晌，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逐渐放松下来。
    嘴角无法抑制的一点点上翘，劫后余生的喜悦，失而复得的喜悦……他轻轻呼了口气，趴着的人立马惊醒了。
    “秦……”
    “你终于醒了。”
    没说出口的话被拥抱代替，不知道是如何开始的一个吻，季阳吻上秦箫温热的唇。
    缠绵中的两人被略带尴尬的咳嗽声惊醒。
    齐风和林远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换洗的衣物和保温盒。
    季阳昏迷了整整十天，秦箫一天前来到病房说自己是季阳男朋友，齐风当时还半信半疑。
    明明两人在研究所遇见时还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季阳昏迷前他曾经提过谈恋爱的问题，季阳当时的回答分明还是：恋爱是什么，有游戏好玩吗。
    一见钟情都没这么快的，可这两人刚才的亲密行为已经验证了秦箫所言非虚。
    “阳阳，秦总说你是他男朋友，我想听听你的说法。”齐风特意将秦箫支开，准备问个明白。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季阳原本发烫的耳尖又红了一层，“小舅舅，秦箫他的确是我男朋友，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事情太过复杂和匪夷所思，他说到这顿了一下，“具体的我以后慢慢告诉你。”
    “好好好，以后再说。”齐风想着他刚醒过来，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你这次差点吓死我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好像躺太久，四肢有点无力，不过医生刚刚也说了，稍加锻炼过段时间就好。”
    “四肢无力？我看你们俩刚才接吻倒是挺有力的。”齐风彻底放心后开始调侃季阳。
    等到晚上齐风和林远离开，季阳和秦箫才重新有了独处的机会。和刚醒来时的火热氛围完全不同，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份沉静。
    季阳将枕头放在腿上靠着，过一会儿腿就麻了，终于忍不住开口，“秦总，我想现在是答疑解惑时间。”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秦箫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而故事的起点，在于那次落水。
    正如S在海边看到的那样，秦箫落入水中被人救起，而救他的那个人正是季阳。那时候的季阳还没有进入游戏，那天他也是刚好和朋友去海边玩，看到离岸边不远处飘着个人便赶紧救了上来。
    现实和虚拟的一次交集，改变了npc秦峥的命运。游戏里的秦峥产生了自我意识，这之后便如季阳亲身经历的那样。
    而命运的第二次交集，出现在季阳从游戏安全离开以后。正如小AI说的那样，S违规构建的世界随着季阳的离开分崩离析，游戏里秦深本以为自己会消失不见，却不小心被卷入时间的洪流，再次醒来时又变成了十多岁的少年。
    此时他有了一个新的家庭，以及新的名字——秦箫。
    刚开始秦箫还以为这又是新的剧本，没过多才发现有些不对，这里的一切，和他身为秦深时，那未卜先知的梦中场景一模一样。
    智脑，全息游戏舱，属于现实生活中的种种纷至沓来，紧接着和父母去参加某个亲戚的葬礼，在墓园看到了小小的季阳。
    那时的季阳不过几岁，依稀能看到一点长大时的影子，秦箫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确定，自己真的来到了现实。
    只是时空错位后让他来到了季阳小的时候。
    不可置信后紧跟着狂喜，在看到季阳抹眼泪时通通化作心疼。小季阳站在墓碑前无声地流泪，他慢慢地走近他，忍不住开口安慰：“想哭就哭吧，但别哭太久，因为爱你的人会因你的伤心而难过。”
    “离开的人会换另一种方式，一直默默陪在你身边。”
    墓园简短的交谈后秦箫再也没出现在季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