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分钟前才和她说在图书馆自习的谢霄阳。他怀里的女孩留着紫色短发,路边那样厚的积雪,她只穿了短裙长靴。
两人一高一低站在台阶上,吻成了一块。
几乎在看见的瞬间,窦彬月背过了身,她下意识揪紧了衣角,不够痛,她松开又攥紧,指尖深深嵌进手心。
北城那么大,高校那么多,街道、酒店、堵在路上的出租车星星一样密集,为什么这样都能叫她遇见?
窦彬月闭上眼,调整了几次呼吸,在车辆重新流动之际提声道:“师傅。我想在这下,可以吗?”
“这可还有一段路呢。”
“我不去了。多少钱?”
下车之后,窦彬月挺直脊背,朝相拥的两人走了过去。
“谢霄阳。”她轻轻叫了他一声。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叫他了,她想。
谢霄阳几乎是触电般缩回了手,他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友,“彬月— — ”
“之前开始的时候,你说… … ”他说既然是他先说的开始,主动权就在他手上,她不能随意中止,不可以随随便便分手,他们要从十八岁走到老,永远在一起。可惜十八岁还没有过完,他就有了新的喜欢的人,窦彬月喉间一哽,顿了几秒,没有说下去。
谢霄阳心中一痛,他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过去几年相处的点滴,牵手、拥抱、甚至只是看着她便会泛起的悸动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和雅茹稀里胡涂搅在一块时谢霄阳从来不想这些,现在却和其他活色生香的画面一块在他的脑海中交织。
谢霄阳第一次为自己的心猿意马产生如此汹涌的悔意。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他好想抱她。
“不要。”窦彬月慌乱地退后一步,有泪水自她眼角滑落,很小的一滴,一抹就消失了。
“对不起。”谢霄阳找不到第二句话。他承诺时是真心实意的,可他刚和别的女孩从床上下来。“对不起,彬月。”
“没关系。”窦彬月看着谢霄阳,尽量平稳道:“谢霄阳,其实我从没想过和你到老。因为你是个没有定性的人。这样结束挺好的,我不用再浪费更多的时间。”她长舒一口气,“好了,说清楚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雅茹噗嗤一笑,“不打扰。”
谢霄阳跟在窦彬月身后,“你要去哪— — ”
“别靠近我。”
谢霄阳皱着眉,“你这样走我不放心。我送你。”
“我会走的。”窦彬月一字一顿道:“我求你别跟着我。”
雅茹“啧”一声,“谢霄阳,人家不想看见你,你听不出来吗?”
彬月招停一辆出租车,再未回头。
两座都市之间隔了近五个小时的高铁,为了赶最早那班,窦彬月六点不到就出了校门。去的时候觉得漫长,回程却短得像一眨眼。
从回校的地铁上下来,时钟将将过了九点半。窦彬月背着沉重的书包,站在缓缓上行的自动扶梯上,被路灯照亮的天色一点点出现,她看着愣了神,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在光圈里悠悠扬扬地翻腾。
胡牧远穿着从头裹到脚的灰色羽绒服,双手插兜,坐在出口处的木椅上,一见她便站了起来。
“到啦。”牧远朝她笑,“你吃东西了没?饿不饿?”
窦彬月:“在车上吃了面包。”
“那肯定饿了,看,”胡牧远从两边口袋各掏出一根烤红薯,“刚买的,是不是很香?”
“嗯。”
“走吧,回去吃。”胡牧远将红薯塞到彬月手上,“给你暖手。”
她撑开雨伞,挽着彬月边走边说:“我正准备下楼来接你,聂思臻就说外边下雪了,我还以为她骗我,虽然天气预报是说最近要下雪,但是也不一定准嘛,你看我们在雁城,就年年都被放鸽子,没想到这里的雪这么讲信用。你书包重不重啊彬月,要不要我帮你背?”
“不用,没装多少东西。”
两人在校内走了一段,彬月轻声道:“牧远,我们可以先不回去吗?我不想现在回去。”
“哦……好啊,那我们去哪?你渴不渴?要不要去奶茶店坐会。”
彬月摇了摇头,“人太多了。”她站定在路边,看向不远处一个笼罩在光亮下的小亭。“就在这说说话吧。”
窦彬月的北城之行实在简单,简单到胡牧远还没来得及将红薯焦干的外皮剥下,她就已经讲完了。
胡牧远嘴巴张开又合上,半晌说不出话来。彬月看起来性情温和,很好说话,其实是个柔韧果决、意志坚定的人。她说分手就绝没有转圜余地了。胡牧远以为他们之间出现了无法调和的矛盾,也许是吵了架,也许是距离产生了误会,万没料到是谢霄阳开房被撞见。影视剧里常有这样的情节,恋人间未经知会的惊喜最后演变成惊吓。但为什么会发生在彬月身上?那么多天的课间午后,雁城和邵城的那么多次往返,谢霄阳眼里只有彬月,一直像只花蝴蝶似的围着彬月打转。结果半年不到,他就能和别的女生上床。胡牧远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不解又心寒。
为什么?”胡牧远喃喃道,她想不明白,“谢霄阳还是人吗?”
“其实我没有那么意外。”窦彬月低垂着眼,闷闷道。
“什么意思?”
“我潜意识里好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像靴子终于落地。”高铁疾驰的几个小时里,窦彬月纷纷杂杂想了很多,“牧远,你记不记得我讲过,在谢霄阳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听过他早恋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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