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堰的指尖汇聚着零星一点的光华,书录在他的身侧缓缓展开,一页页的空白翻动着,金色的字迹在刹那之间便出现在了他的书中,借由记录的历史再一次的体验那抽象的痛苦。
死亡先前的言语构成了离别时的遗嘱,季清堰将双眸借代,思绪飘回展厅时的静默中,有谁在欢歌,他们就好像在高呼着什么。
而幕后的主导者,借由科技的双眼来观察着所有人。
对方在看什么%3F他们的目的又指向何处%3F季清堰睁开了双眼,书录渐渐消失在他的身侧,由星能构筑的光辉也在刹那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室内又重归平静,中间的仪器向外吐出分析报告来,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堆出了一叠来,季清堰这才回过神来,从抽屉中拿出一盒长尾夹来,他将报告分类夹好后,放在一旁。
他的双手搭在控制台的键盘上,开始分离最表层的物质,季清堰神色如常的将剥离开的金色物质用机械臂放置在玻璃器皿中。
在接触溶解剂的刹那,这层浅淡的金辉色很快便融化成了水液,像是参杂着些许荧光剂般,在昏暗的处理器中继续亮着。
季清堰平稳的继续提取着这层金色物质,滴在玻片上,用电子摄像将活动的图像给截了下来。
分析室的仪器的确撑不起这样高强度的计算分析,特殊制成的光学显微镜将物质活动的呈现清晰的展现在了季清堰的面前。
季清堰观察着活动的轨迹,记录着波动的数值,不断地试错与推翻先前的结论。
天幕晨昏,但在密室之中却不分昼夜。等季清堰从实验室中出来后,腕表上的时间又跳动了几格。
季清堰看着窗外的灯火渐渐疏落,黎明的光芒如同帷幕般,缓缓向着一侧展开。
他将简化之后的资料传讯给了顾绯安,这份资料不仅仅对于执监局来说很重要,对研究院也是同等的分量。
季清堰躺在卧室的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在梦中他像是陷入了深海之中,却没有海水倒灌的痛感与窒息。
他就好像漂浮在一片黯淡的宇宙里,在微弱的钢琴声中渐渐下坠,季清堰像是要伸手抓住什么一般,但很快,视野里便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蓝鲸。
蓝鲸在这片黑沉的宇宙之中游动,浅浅的云层也被这黯淡的色彩所浸染着,似乎在下一刻中,就要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他越往下坠落,就离土地愈发的接近,季清堰像是听见了有谁在喊他的名字,不一会儿,他便看到了图书馆的徽章出现在他的掌心间。
淡色的光芒于此落下,星河沉寂,在爆炸之中星云默默地散落开来,星尘消散时,在黑暗里,星光缓缓照亮着这片星系,似乎点亮了一片灯火。
季清堰在金色的亮光中安静的沉睡着,终端在桌角的一侧震动着,钢琴曲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的急促。
但季清堰实在太累了,睡眠温柔的裹挟着他,将他带入更深的梦境里,越是悲伤,似乎就越望不见深渊的终点。
第十一章 :白昼(11)
另一头的顾绯安则端了杯咖啡,放在办公桌前,示意席渐淞坐下。
顾绯安打不通季清堰的终端,也没有再打第二遍,调出光屏之后,将碎片的分析报告显示在席渐淞的面前。
“哝,这是你需要的报告。”顾绯安似笑非笑道,慢悠悠的端起自己一早泡好的红茶,小口啜饮着。
若不是他的这位关门弟子的能力过于出众,顾绯安也不至于压下对方勘测危险星系的报告那么多次。
宇宙之外的宇宙,还留存着太多的危险与不确定性,更别提季清堰想要探索的还是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恒星。
即便季清堰从未向顾绯安亲口承认过,但顾绯安向来都清楚自己这关门弟子的倔脾气。
“顾院长真的不清楚为什么季清堰这么抵触执监局的原由吗?”席渐淞迅速的翻完了报告,直觉告诉他,这份报告可能还不够完整,但现有的资料便让他足够震撼。
顾绯安放下茶杯,笑着摇摇头道:“看来我们的上将对清堰很满意。”
“不过当着我这个院长的面撬墙角,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顾绯安调侃道,下意识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席渐淞一脸无奈道:“他并不喜欢执监局,又何来撬墙角一说?”
“这可不一定,”顾绯安的唇角缓缓绽开一个笑容来,他十指相抵,指根处的铂金戒指露了出来。
“为什么?”席渐淞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道。
但顾绯安却并未明说,只是和蔼的笑道:“执监局的渗透很危险,希望你们能快点处理好。”
席渐淞的脸色沉了沉,神情也肃穆了起来:“但现在时机还未成熟。”
“那就不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这件事中,成为幕后之人的靶子,”顾绯安看着手边的茶杯说道。
“但他已经入局了,”席渐淞低语道,连那双茶色的双眸都氤氲着浓重的暗色。
“但这并不是你的理由,”顾绯安强忍怒气道,他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继续开口说:“你怎么能在清堰什么都不清楚的状况下让他入局!”
席渐淞紧蹙着,但是并未开口辩驳,只是说:“幕后的人恐怕早就盯上了清堰,否则也不会那么清楚他的行程。”
“所以,”席渐淞的声音也轻了不少:“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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