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堰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的双瞳骤然紧缩,瑰丽的沉红色顺着他的手臂不断的延展着,他有些呼吸不上来,沉重的窒息感此刻排山倒海般冲击着他,季清堰没有任何征兆的跌倒。
“清堰。”
有人在他的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就好像隔着一层深切的海水一般,季清堰费力睁开双眼,却被一双手捂住了眼睛,被拖向昏暗的汪洋之中。
他好不容易脱离了溺水的窒息感,将被剥离的视觉夺回时,季清堰的面前却只剩下沉重的火光。
大批的星源被当成投射的燃烧弹,燃烧的高楼带着沉重的死气,哭嚎声与绝望的静默不断地蔓延开来,将贫民窟与富人区所彻底分割开来,季清堰捏紧了手心。
他的衬衣已经湿透了,季清堰的嘴唇颤抖,他极力远眺,想要将人群带离这片可怖的炼狱,但透明的指节却径直穿过了人群。
无论是年迈的老者,还是哭喊的孩童,季清堰都无法触碰,同样的,也无法拯救。
沉重的死亡笼罩着这片不毛之地。
第六十五章 :钢铁之心(11)
他想要呕吐,想要流泪,想要呐喊,可是他只是静默着,眼睛干涩,连同声音都消失了,季清堰紧握着双手,他再一次的认知到自己的弱小,掌心中的伤口泛着痛。
季清堰的黑色双瞳微敛,他的目光显得有些雾蒙蒙,他缓慢地深呼吸着,将手微松,没有回避众人的苦难。
他们是衣衫褴褛的贫民,孩子们的哭喊声与绝望沉重地落下,就算季清堰捂住耳朵,遮住双眸也能听见、也能看到。
因为这种苦难是映照在扭曲的现实中,是整个外星域的缩影。
季清堰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因为无论是在从前,亦或者是现在,政权混乱的更迭不存在于他的记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实的直面于战火纷飞的场景,季清堰缓缓地阖上了双眸,声音低沉:“对不起,我很抱歉我不能拯救你们。”
银白色的光辉与灿金色的圈记旋转着,从季清堰所站立的位置向外延展,季清堰微抿着唇,他的双眸映照着火光,睁开的双眼深刻而灵动,氤氲着沉寂已久的水光。
但这浅薄的水珠终是没有落下,而是蒸发在了腾升的星能里。
季清堰再次呼吸着,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注视着燃烧的火焰,注视着冰冷的死亡。
“受尽苦难,却将苦难刻在冰面上,期待太阳的再次升起,”季清堰的声音平稳,眉目中带着沉痛的迷惘。
“我很抱歉,”季清堰再次说道。
幻境在霎那便彻底断裂开来,季清堰微抿着唇,他觉得眼睛疼的厉害,几乎要睁不开双眸,星能的光辉破碎着,天空飘洒着细小的砂雾,阳光轻驰,微动的霜雪飘散着。
季清堰以几乎低到不可闻的声音道:“对不起。”
就连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而道歉一样,他伫立在这空白的世界中,周遭没有任何的声音,寂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但沉重的死亡依旧笼罩着他,季清堰看见那么多那么多的人逝去,竭尽全力却被剥夺生的权利,在这里,他们甚至连发声都不被允许。
季清堰微抿着唇,沉闷的看向了对面所站立着的人,对方带着纯白的面具,向他挥了挥手之后,在瞬间化为冷凉的花瓣消失不见,飓风卷起了季清堰的额发,将所有静默都给打破了。
一泓月辉减淡而落,缓缓地照亮了季清堰,齐忆年携着清朗明月而来,眉目间有些无奈:“真是的,怎么一不注意就到这里来了。”
“刚刚的……”季清堰的嗓子有些哑,他咳嗽几声道:“刚刚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些许急切与颤抖,季清堰几乎就要揪住齐忆年的领口,但实际上他只是抬起手来,连声音都哑掉了。
齐忆年那双水绿色的双眸在光亮之下显得有些减淡,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但说出的话却是这样的残忍:“我说过了哦,这里是梦之都,映照的都是最真实的现实。”
“现实?”季清堰如同喃喃自语般反问着,说出的话却显得有些沉重:“是指这些都是现实曾发生过的对吗?”
齐忆年点点头,他专注地看着季清堰,神色认真,他的声音稍淡:“对。”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齐忆年柔和地问。
季清堰没有开口说话,齐忆年也不催,他们向前走去,齐忆年带着季清堰避开拐点飘荡的魂灵,熟练的绕开关口上的机关。
“季清堰,”齐忆年叫着季清堰的名字,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内轻缓地回荡开来,他将手中的星能轻柔散开,看向季清堰。
季清堰闻言便抬头看向了突然停下的齐忆年,他的精神依旧恍惚,于是他便平淡地开口道:“怎么?”
“明天就是大会了,争对极光的事情,如果顾老师没能及时赶回来,那么他们很可能会把矛头聚焦在你的身上,”齐忆年略显担忧地问道:“这样也不要紧吗?”
季清堰的眉间微蹙,他回避了齐忆年的目光,随口道:“无所谓。”
“无论是被当作靶子还是试探的诱饵,”季清堰的目光灰暗,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沉寂着,略显空洞道:“这些都无所谓。”
“……只要能够,”只要能够回去,季清堰的声音淹没在消散开来的星光里,只有着沉闷的一切还笼罩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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