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思着,一抬头,蓦地发现前面一道熟悉人影,当即眯了眯眸,快走两步上前去。
“苏大人。”陆非池笑得斯文,与苏景词并排走着,温声说:“昨夜之事,你可晓得了?”
两人都将对方视作眼中钉,平日从无交集,苏景词也不曾给他什么好脸色,语调也如公事公办一 般,“陛下染疾,自然晓得。”
“你我心知肚明,我问的不是这个。”陆非池说。
苏景词目不斜视,“不曾听闻别的。”
“是么? ”陆非池笑了,自顾自地说:“昨夜内阁下令,太医院必然不敢将消息外泄,可今日早朝, 我观朝臣晓得此事的已然不少,苏大人,你说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苏景词面不改色,脚下步子却快了几分,“恕下官失礼,衙门尚有公务,下官先走一步,陆大人自
便。”
昨夜宫中风波他确实不知,还是今早早朝前听苏党朝臣说的,但这消息从哪泄出来的却不可知。唯 一的明氏后裔子嗣艰难,长公主又远嫁和亲,这与亡国之兆有何异?
这等消息内阁既然已下令封锁,如陆非池所言,太医院怎敢妄言?苏景词袖内双手紧攥,若陆氏当 真欲谋反夺位,这消息多半便是陆氏搞的鬼。
可陆非池方才凑来一番话,是当真无辜,还是贼喊捉贼?
苏景词一时不敢妄断。
朝中乱子明挽昭不瞧也猜得到,他服了药,天将明时才勉强睡熟,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
白檀伺候着梳洗后,又唤人端了热着的牛乳小圆子来。
“陆大人吩咐的,给陛下解酒。”
明挽昭左右尝不出味道,牛乳还是药汤都无所谓,端来舀起一勺咽下。
白檀则垂首向他禀报内侍府大小事务,宫中内侍府统管六局二十四司,从前是安喜管着,后来由长 公主接手后肃清了不少人,如今便只能白檀看顾着。
“奴婢醒着神呢,尚未出大乱子。”白檀将天子吃净的接过来,又递上锦帕,复道:“奴婢在外是陆 指挥使安排的人,宫中也无人敢造次。”
明挽昭又起身去喂鸟,瞧着两只小白团,笑意不及眼底,只说道:“做的不错。”
白檀犹豫须臾,轻声说:“奴婢只怕陆阁老插手。”
“不妨事。”天子声音很轻,将指尖伸进了鸟笼子,任由小珍珠鸟蹭来蹭去,笑意忽而深了几 分,“朝堂近日不得消停,他恐怕无暇顾及内宫。”
老狐狸们都太能忍,僵持了这么些年,也该活动活动了。
惊鸿坊,江舟人还在外并未回来,铺子里伙计正擦拭着前两日做好的珠钗,隔帘忽而被掀幵,伙计 抬头瞧去,面色一凛,起身正色道:“主子。”
陆云川应了个嗯。
伙计便自觉道:“店里现下就属下在。”
说着,也机灵地去给陆云川斟了杯茶,“刚煮的,主子暍茶。”
陆云川没暍,问道:“江舟那边可有消息?”
伙计斟词酌句地道:“属下已将猎场刺客一事传信予他,掌柜的回信中尚无进展,宫女荷青出自掖庭 局司衣司,是陛下登基那年入的宫,陇南夏州人,掌柜的此番便是前往夏州去查,一个大活人,总归能 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陆云川又嗯了一声,褐眸蕴着沉色,又问:“金燕楼呢?”
“也无异。”伙计道,“当日刺杀一事,金燕楼名声有损,来往恩客不多,前两日老鸨将楼中年岁尚 小的丫头卖了不少出去,又有两位年轻姑娘进楼,这本也是寻常,不过...这个妗如恐怕不只是个青楼老 鸨那般简单。”
陆云川抬眸,示意他继续说。
伙计会意,道:“这个妗如不止做皮肉生意,低价卖来男童女童,又高价卖出,伙同陆氏做了不少这样的生意。”
陆云川稍稍颔首,指尖摩挲着佩刀的刀柄,说道:“这个女人还瞒了不少事,且让她再活一段时日, 顺着这条暗线往下查。”
他稍微顿了顿,又说:“查查她把那些小孩卖哪去了。”
伙计躬身应是,“属下明白。”
大梁眼下是个什么状况,朝中群臣无一不知,明挽昭也乐得看戏,陆云川回宫时,他这个柔弱天子 正在擦拭斩月。
陆云川解下沾满寒意的斗篷叫白檀拿下去,这才靠近明挽昭,说:“这几日朝中看似平静,暗流涌 动,风雨欲来似的。”
明挽昭手一顿,也不曾抬头,自几日前因天子子嗣艰难一事传出起,邑京的情势便愈发严峻且紧 绷,他意料之中。
天子专心擦刀,从容道:“端看他们怎么想了,若明氏当真无后,除非过继给我一个儿子,只不过从 前都是自明氏旁系中过继,可惜圣元爷一根独苗,膝下公主皇子死的只剩下两个,如今明氏已无其他旁 系了。,’
他眼眸掠过暗色,耐人寻味地低声说:“倒是苏晋淮,愈发叫人猜不透了。”
陆云川倚靠着而坐,将靴榻上了小几,抱肩道:“不声不响的,他近日像是在纵容陆氏,甚至连你故 意放出去的消息也没想拦,任由发展,若不是破罐子破摔,恐怕就是有别的事在其中。”
“这人也不可尽信。”陆云川总结。
明挽昭不语。
世家与寒门之间矛盾自古便有,是理念不合,也是利益纠缠,皇权至上时百官朝拜,重用世家时尚 且算是相安无事,但当年褚仁生提拔寒门,便是动了世家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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