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荒谬。
这种逆向套娃娃,让我们反主为客,变成刀俎上的鱼肉。我不用去猜就能知道真被套中会是什么后果。
因为那软软趴趴的小猪布偶有个肚兜,肚兜里,斜侧着滑落一堆鲜血淋漓的烂肉,依稀能看出是个人形轮廓……被撕咬或者玩烂了。
就像个破布娃娃。
可这样闪躲根本不是办法。
这些玩偶们不能动弹,但它们站位密集,几乎遍布整个场馆。
我混迹于它们之间也好,站在它们方阵之外也好,都在其中一些娃娃的精准投掷范围内。
换句话说,谁都有可能投掷中我。
套娃娃不就是这个规则吗?
谁的圈能够将娃娃套中,这个娃娃就归谁所有。
等一下!
娃娃要套中——
如果这个娃娃没办法套中呢?
如果我躺下,是否可以靠着身高,让那个圈没办法将我整个套住?
这个念头刚起,我就快速抬头,看着玩偶们手上拿着的蓝色钢圈。
然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个钢圈直径在两米以上,不论我是躺着还是站着,都能将我完全圈住。
6、
我只能趁着喘息空隙,扫视场馆。寻找其他的救命方法。
这是很平常的游戏场馆。
或许是考虑到玩偶娃娃们膨胀后的大小,场馆有室内溜冰场的面积。
接近正方形。
里面很干净,空无一物,除了娃娃和它们手里的套圈,就是我。
三面墙是正儿八经的水泥和粉蓝漆刷,还画了童话色彩的蓝天白云、飞鸟大海。
另外一面是铁栅栏,留了可进出的通道。
这时,我又躲过一个圈,看了一眼排排站的玩偶们,设想了下能否爬到它们身上,躲避圈套。
但下一秒我又否决了这个方案。
不可行——能够被它们爪子够到的地方,是绝对意义上的危险地带。
「Fuck it!」我咒骂了一句,险而又险地躲开三个圈。
这时我听到一百三十七号喊道:「哥,加油!已经投了 17 个圈,还剩 44 个。」
我:「……」
小三七的算术可真是……
是还剩 45 个吧?
我有一瞬间的分神,这时一个蓝圈擦着我而过,跳窜的电流些微溅到脸上,有种被灼伤的烫痛。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弯腰跌坐,侧拉开距离。
那个铁圈顺势飞出,在地上滚了很远,最终在墙角的地方滴溜溜停下。
我侧眸看向那个圈,猛地想到了什么,对焦急等待的他们几个喊道:「帮我估计一下!我能否站在墙角!」
二十五号应该是懂了我的意思,下意识反驳:「那点弧形的缝隙根本不够你站的……」
「没准。」我回道,「妈的,这游戏为了作弊让玩偶套中我,套娃娃的圈弄得那么大。说不准角落里我真能站进去,那个圆圈卡在墙壁的直角间,碰不到我!」
二十五号还想说什么,冯兰拦住了她:「还剩 44 个圈,让灵一直闪躲,不现实。到最后十个的时候,体力肯定跟不上。」
二十五号似是咬咬牙,边心算边说出来:「灵图站在墙角,身体距离墙角缝隙大概 40 厘米左右,是 \sqrt{2} R 减去 R,大概是 0.414 的 R,意味着 R 大概是……」
她顿了顿,冯兰迅速道:「大于 0.95 米,但没有 1 米,钢圈直径两米——」
那留出给我的缝隙只会更大。
绝对大于 40 厘米。
「大小够了!!」我对他们道,「谢了兄弟!」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向墙角跑去。
我能听到耳畔「咚咚」的心跳声,比擂鼓还响。
也能听到而后噼里啪啦冒着闪电的钢圈,落地的声音。
甚至还有几个从我身边擦过,再撞在墙上,反弹回去。
我却不管不顾,一直跑到墙角。
再背对墙,尽可能靠近它,身体平面和墙面呈 45°角站立。
或许是我这个行为激怒了那些玩偶们,他们的动作齐齐一顿,发出一阵尖叫。
尖叫伴随刺耳音乐,让人耳膜疼得要裂开。
再下一刻,数不清的钢圈从它们手中投掷而出,一个接一个,向我劈头盖脸投来。
一个,两个,三个……
我不闪不躲,因为在第一个钢圈卡着墙角无力滑落,却连我的衬衫衣领都没有触碰到的时候,我就知道:
我是绝对安全的。
7、
我走出游戏场馆,冯兰和二十五号也如法炮制,顺利玩了这个「套娃娃」游戏。
一百三十七号勉勉强强,有惊无险地躲过钢圈雨,奔到角落。
最后只剩行动缓慢的九号老爷子。他有些为难地看着场馆。我提议道:「我们先去游乐园别的地方看看,反正这边游戏方法已经知晓,不急在一时。」
向漆黑不见天日的头顶天空看去,巨大的倒计时排,显示时间才过去 45 分钟。
九号倒也好说话,温和点了点头:「好。」
我们便边走边四处张望,顺便看看其余选手在玩些什么。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砰砰」几声枪响,和凄厉的尖叫。
紧挨着套娃娃的一串场馆类似:
有甩飞刺,也有打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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